營妓館位於兵營北側對麵的街邊上,漢武帝定下來的製度自然最具權威的,按照蕭略想法,這應該屬於國營單位。


    當然,在漢代還沒有興起這個名詞,但是,絕對不妨礙他去參觀參觀。


    作為熱血澎湃的年輕人都會對新鮮事物感到很好奇,所以蕭略也不例外。


    眾人站在對麵,一眨不眨的看著懸掛紅籠的青磚紅瓦大別院,還有進進出出的軍士,心中既興奮又緊張。


    蕭略微微皺眉,沉聲道:“糟糕,我們穿著便服,又不方便表明身份,就這樣堂而皇之走進去,還不得被攆出來呀。”


    典韋在曹操身邊任職的時候,也曾去過幾次營妓館,對裏麵的規矩他自然知曉,再加上今天喝了些酒,也有點蠢蠢欲動,於是趴在蕭略耳邊嘀咕道:“規矩是漢武帝定的不假,可是他死了,規矩也就變通了,一些達官顯貴偶爾也想嚐嚐鮮,自然就會高價錢疏通裏麵的館長,所以營妓館後麵都會有一道暗門是專門給像我們這樣的人提供的。”


    “還是兄長見多識廣,走!”


    蕭略嘿嘿笑了笑,隨即帶著眾人大步流星繞道後麵。


    果不其然,有一個後門,此時那裏正有兩名穿著便服的年輕人在外把守,兩人見對麵“唿唿啦啦”走來二十多人,頓時嚇了一跳,心想莫不是那個士族子弟大聚會沒有盡興,於是跑到這裏繼續作樂。


    “諸位這是?”


    兩名年輕人打量片刻,麵露狐疑,感覺他們並不像士族子弟,反而更像是普通百姓。


    蕭略懶得與其廢話,準確的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直接揮了下手,讓孫勇拿錢給他們。


    兩人痛快的收到錢,就斷定這群人是老手,於是陪著笑臉,恭敬的將眾人請了進去。


    走過一條昏暗的通道,又繞了幾個彎,眾人頓時眼前一亮,視線內是一個奢華的寬敞大廳,燈火通明,香煙嫋嫋,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一群群婀娜多姿,濃妝豔抹的營妓遊走在大廳內仿佛一群群歡快的魚兒,賞心悅目。


    男人們火熱的目光,猥瑣的笑容,濃烈的酒氣,充斥著原始的瘋狂與野性!


    眾兄弟們全部看呆了...


    館長是位四十歲左右,體態豐滿的女人,一顆大黑痣長在嘴唇上方,看起來妖裏妖氣。


    “喲,諸位官人看起來很麵生呀,莫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館長話雖說的近乎,可是目光中卻流露出嫌棄的意味,這也難怪,畢竟眾兄弟都是貧苦百姓出身,即使穿著還說的過去,但依舊掩飾不住寒酸的氣質。


    “館長,給我們安排一處離看台近一些的位置。”


    典韋一看男男女女都匯聚在大廳內,就知道今晚有歌舞表演。


    “諸位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館長見典韋長得兇神惡煞般,頓時不寒而栗,心想這個家夥今晚要是留下來住,侍寢的姑娘可就要遭殃了。


    眾兄弟的出現引起了不小騷動,姑娘們躲在角落裏議論紛紛,而那些軍士們卻是露出不善神色,顯然是因為打擾了他們的興致。


    “不用理睬,我們該玩玩,該喝喝。”蕭略叮囑道。


    眾兄弟點點頭,全部收迴目光,然後找位置坐了下來。


    時間不長,大廳高台處上來一群姿色豔麗的舞妓,然後在樂師伴奏下,翩翩起舞,美眸撩人。


    蕭略隻想體驗下新鮮事物,並沒有一絲邪念,所以坐在那裏淡定自若,可是眾兄弟卻把持不住激動的心情,再加上之前飲了不少酒,更是變得肆無忌憚起來,連喊帶叫,狀若瘋狂。


    “他娘的,你們有完沒完了!”


    後方傳來一道怒吼,瞬間打破了歡快氣氛。


    樂聲終止,舞妓收姿,一片死寂。


    眾兄弟轉身看向身後,隻見不遠處位置上坐著四名軍士,而聲音就是從其中一人嘴中傳出來的。


    見狀,典韋火爆脾氣湧了上來,隨即便欲起身教訓這些不長眼睛的狗東西,蕭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蕭略雖手無縛雞之力,但並不代表沒有脾氣,他隻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這次是有任務在身,要是在這裏打傷了軍士,陳珪父子知曉,必然認為自己不尊重他們。


    蕭略不發話,眾兄弟也不敢惹事,於是憋著一肚子邪火忍了下來,那四名軍士見前麵那群人示弱,得意之色更甚,滿臉的不屑與鄙視。


    典韋連喝三碗酒,“唿唿”喘著怒氣,目光中閃過著濃濃殺意,要不是蕭略攔著自己,他非把那四名軍士腦袋活活給擰下來。


    樂聲響起,舞妓們再次翩翩起舞,仿佛之前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又過了一會,突然背後響起“啪”的一聲,緊接著傳來一名女子慘叫聲。


    “他娘的,老子瞧得起你,才讓你陪寢,你還裝起了忠貞烈女!”


    蕭略扭頭看去,發現又是方才那四名軍士在鬧事,不過這次針對的是一名營妓。


    女子本就體弱,哪能承受住軍士大巴掌,頓時摔倒在地,嘴角流血,就連潔白的臉頰都浮現出猙獰的血印。


    眾兄弟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見此情景,全都拍案而起,蕭略還未來得及阻攔,就聽孫勇大罵道:“你們這群狗東西,連女人都打,還要不要臉了。”


    此話一出,那四名軍士勃然大怒,伸手掀翻了桌子,其中一人反罵道:“孫子,你算哪顆蔥也敢管閑事。”


    四名軍士知道這群人是從後門進來的,也就證明,他們不是入伍從軍的,再者說,這裏三五成群的軍士都出自一個兵營,真要打起來,自然也會幫著他們,故此也不懼怕什麽。


    “今天爺爺就教教你們怎麽做人!”


    孫勇露胳膊挽袖子,便欲衝上去教訓他們,蕭略見勢不妙,緊忙起身,嗬斥道:“住手!”


    孫勇迴過頭來,道:“先生,這群狗東西欺人太甚了,我實在忍受不住了。”


    其實,蕭略也快忍受不住了,可是情況不允許他這麽做啊,於是隻能耐著性子將眾兄弟壓了下來。


    “還是這小子識相,哈哈...”


    四名軍士大笑起來,目露譏諷之色。


    “小子?哼,爾等可知他是誰?”


    “他是誰啊?”


    “他就是大名鼎鼎,響徹寰宇的蕭略,蕭代謀!”孫勇麵露不屑,頓了頓,繼續道:“我家先生連曹操老婆都上過了,來這裏是抬舉你們。”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全場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唰唰”全部落向蕭略身上。


    蕭略苦痛的閉上眼睛,任由所有人參觀,此時他的心情猶如掉進了油鍋,以前好歹給曹操戴個綠帽子,世人還能拍手叫好,現在完了,都出來嫖妓了,意思他媽的差太遠了。


    他真後悔為啥要帶著眾兄弟來營妓館,現在徹底臭名遠揚,洗都洗不掉了。


    “你...你就是天下第一風流才子,隻羨鴛鴦不羨仙的蕭略?”


    四名軍士難以置信的驚唿道。


    眾目睽睽之下,想不承認也不行,蕭略無奈的點點頭:“正是在下。”


    話音未落,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散,尤其是館長激動的恨不得拍胸,蕭略能來這裏尋歡作樂,那是何等的榮幸,簡直是蓬蓽生輝,日月齊照啊!


    蕭略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苦笑道:“實在是抱歉,打擾了大家興致,吾現在就帶著兄弟們速速離去。”


    “先生留步!”


    幾十名軍士湊了上來,皆是目露崇拜之色。


    “諸位還有何事?”


    蕭略茫然不解。


    “我們都是粗人,方才有失禮之處,望先生見諒。”


    “是啊,都怪我多喝了幾碗酒,有眼不識泰山,請先生恕罪。”


    鬧事的四名軍士緊忙賠禮道歉。


    “大家都是男人嘛,理解,理解。”蕭略慘笑道。


    “先生既然原諒他們了,那為何要走呀,不如留下來與大家一起盡興吧?”館長提議道。


    “就是,就是,請先生留下吧。”


    軍士與營妓們紛紛出言挽留。


    蕭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還能繼續待下去,於是再三婉言拒絕,眾人見挽救不住,皆是略感失望,館長眼睛轉了轉,笑道:“既然先生想走,我們就不留了,不過,臨走之前,先生可否題詩一首,也好讓營妓館憑添幾分意境與神韻。”


    眾人紛紛表示讚成,滿臉期待之色。


    “題詩?”


    蕭略犯難起來,館主說的很清楚,一定要給營妓館憑添意境與神韻,這不就是讓他自己題一首淫詩嘛!


    “先生才華橫溢,曠古爍今,豈會被一首小詩難倒,依我看,你就送給他們一首,省得讓他們小瞧了你。”孫勇慫恿道。


    聞言,蕭略狠狠瞪了眼,心想要不是你嘴快,我豈會落得這個下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反過來煽風點火惡心我。


    蕭略瞅了瞅眾人期待的神色,知道今天要不吟詩一首,恐難順利離去了,於是昂首挺胸,雙手負背,來迴渡著步子,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候,蕭略止住腳步,吟詩道。


    淡白梨花麵,雪肌凝似脂。


    俏暈羞玉顏,拂向桃腮紅。


    秀色空絕世,聲香為誰吟。


    乘雲禦飛龍,仙飄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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