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四位長老和小姐都已經到了東院門前,要不要請他們一並進來?”李乾頓了頓,開口道。


    孟鶴言早就得知今日這四位長老也要來東院,對於他們的用意,孟鶴言也能猜到個七八分,因此神色平靜地道:“讓他們進來吧。”


    李乾轉身離去,片刻之後,四個白發老頭連同四個妙齡少女跟在李乾身後走進屋來。


    孟鶴言見了四人,不由重重哼了一聲道:“你們四個老東西平日裏不見人影,今日怎麽到得這麽齊。”


    四老聞言都是尷尬一笑,最左邊立在孟亭身前的老者輕咳了一聲道:“這不是聽說族長的寶貝孫子出關了,特地前來看看,這不前些日子亭兒也替我來了嘛,你不信問問她…”


    孟萱萱身前的老者也開口道:“今日我們一同前來,族長莫不是還要興師問罪不成?”


    孟鶴言見四個老頭一個比一個油腔滑調,自覺嘴上討不了什麽好處,便拉著孟蘅走向前去,從右到左依次介紹道:“這位是二長老孟河,是你孟折縈表妹的爺爺。”


    孟鶴言說到“孟折縈”三個字的時候有意的頓了頓,孟蘅不禁望了一眼孟折縈,今日她穿著一襲水綠色的長裙,長發垂肩,玉麵桃腮,十分俏麗動人,孟蘅看了也不禁心旌搖動,隻是孟折縈長年麵若冰霜,似乎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一般。


    “這位就是孟蘅少爺?”孟蘅出神之際忽然一道聲音傳入耳畔,孟蘅慌忙迴過神來,望向了孟折縈身旁的一個身材高大魁梧,麵色白淨的中年男子,這人便是孟河。


    “見過二長老!”孟蘅衝著孟河拱了拱手,孟河笑了笑道:“倒和年輕時候的孟淵有幾分相似。”


    孟鶴言不緊不慢地道:“這位是四長老孟千嶺,是你孟緹表妹的爺爺。”


    孟蘅望向孟緹身後,見孟千嶺身材矮小精瘦,一雙眼睛卻是極為有神,也不敢怠慢,拱了拱手道:“見過四長老!”


    孟鶴言又指著孟萱萱和孟亭身後相同身材,卻是一胖一瘦的兩個中年男子道:“這兩位分別是五長老孟奎和六長老孟曠,是你孟萱萱表妹和孟亭表妹的爺爺。”


    孟蘅也是衝著二人拱了拱手道:“五長老,六長老!”


    孟鶴言介紹完了眾人,似笑非笑地道:“好了,人也認識了,你們有什麽事就直說吧…都一把年紀了,還遮遮掩掩。”


    孟河是四人之中年紀最大的,其餘三人自然將目光都投向了他,孟河見狀也是一怔,隨即恨恨地望了三人一眼,又有些心虛地望了望孟鶴言,終於開口說道:“族長,我們四人在孟家也有百十年了,這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三個月之後家族的玄覽閣開放,可是按往常慣例族中隻有三個名額,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恐怕這三個名額都落到了老大、老三和老八的頭上,不過這一次孟蘅也是迴到了族中,我看不如破例再增加五個名額,把我們這幾個乖孫女也給弄進去得了…”說到這裏,孟河不禁老臉一紅,畢竟走後門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為了他的乖孫女,這一次孟河也是豁出去了。


    孟鶴言淡淡一笑,道:“好!”


    四個老頭一怔,隨即大喜道:“當真?”


    孟鶴言頓了頓,道:“此事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孟河道:“別說一個,十個也行,族長盡管說,即便是讓我四個老朽上刀山下油鍋,我們眼睛都不帶眨的。”


    孟鶴言道:“老二,這話可是你說的,一言既出,可是駟馬難追。”


    孟河拍了拍胸脯道:“族長的話若當真,那我的話自然也作數!”


    孟鶴言忽然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孟蘅看了,心中一震,他仿佛知道了自己爺爺的要求是什麽了。


    “那就把你的孫女許給我孫兒做媳婦如何?”孟鶴言微微一笑,指著一旁的孟折縈道。


    全場陡然肅靜,孟蘅與孟折縈錯愕地對視一眼,目光又頓時錯開。孟蘅心中此時已經鼓聲陣陣了,而孟折縈原本麵如冷霜的俏臉也湧上了一抹紅潤。


    孟河也是愣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想到孟鶴言居然會提出這個請求來。


    孟鶴言道:“蘅兒如今十六歲,折縈今年應當也十五了,兩人無論是天資還是外貌上都挺相配的,我看是一對佳配。”


    孟河道:“這…孟蘅少爺的確…我家縈兒也…隻是兩人年紀都還小,談婚論嫁恐怕還早了些吧…”


    孟鶴言頓時有些不滿地道:“怎麽會呢,我們可以先訂好婚期嘛…我看兩年之後,就兩年之後,那時蘅兒十八,折縈也有十七了,到時候再行完婚,老二你看如何?”


    “還看什麽看,好啊!兩人簡直絕配了,哎喲我說二哥啊,五弟我可是羨慕死你了,能夠為自己的孫女招到這麽一房佳婿,要是這好事落到我頭上,我做夢也會笑醒的。”孟河還不及對答,孟奎已經搶先表態了。


    孟曠見狀,也是開口道:“我說二哥,這孟蘅少爺生得相貌堂堂,如今又在十六日內突破到洗髓二重,這天賦長嶺之中也是無人可及,若不是族長開口指定要你家折縈妹子,我都想把我家亭兒許給孟蘅少爺呢。”


    兩人齊表讚同,孟千嶺也是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眾人一同將目光投向了孟河,孟河一呆,又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乖孫女,隻見孟折縈臊得滿臉通紅,扭頭便衝出了門去,孟河隻得硬著頭皮道:“這婚事我倒是不反對,隻是還得看縈兒的意見…”


    孟奎一聽,馬上不樂意了,趕緊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折縈從小喪父,這不就是你這個爺爺做主了麽,你不趕緊給孫女訂下這門婚事,到時候煮熟的鴨子飛了,看你孫女不埋怨死你去。”


    孟曠一聽也幫腔道:“五哥說得對,我說二哥,你就別猶豫了,我說長嶺之中像孟蘅少爺這樣的佳婿哪裏找去,折縈遲早得嫁人的不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孟河也漸漸被說得心動了,當下又礙於孟鶴言的顏麵,隻得應道:“那這門婚事就先說下了,等我迴去之後再和縈兒好好商量一下…”


    孟奎點頭不迭道:“這就對了,折縈那妮子臉皮薄,你做爺爺的可不能不曉事,迴頭你給好好說說,這門婚事就這麽定了。”


    孟鶴言見孟河沒有拒絕,心裏頭也是頗為滿意的,當下望著一臉茫然的孟蘅道:“這兩****隨著乾叔去後山修煉,兩日之後再與折縈一同進孟陵,在陵中好好把握機會,我孟鶴言的孫兒追個女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孟蘅苦笑著點了點頭,想起剛剛孟折縈紅著臉跑出去的場景,他的心中忽然騰升起了一絲愧疚感,說不定人家女孩子根本就不喜歡他卻被強訂了親事,又說不定人家女孩子早有心上人了,想到這裏,孟蘅心中開始惴惴不安了。不過,孟蘅的腦中閃現過孟折縈那美若天仙的臉龐時,心中也是有些心動的,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然也不例外。


    孟鶴言既然給孟蘅安排了一樁婚事,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孟家事物繁多,孟鶴言在東院之中停留了一段時間便與四大長老相繼離開了。


    東院之中除了家丁和婢女,又隻剩下了孟蘅與李乾了,孟蘅往日有了什麽事情,第一個找到的人便是李乾,但今日一想到孟折縈他便有些怏怏不樂,這微妙的男兒心事反而難以向人啟齒了。


    今日房中的光景李乾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對於感情方麵他一向是避而不談的,因為李乾活了百來歲,對於男女之事依舊是一片空白。


    看到孟蘅怏怏不樂,李乾唯一想到的便是通過修煉來轉移孟蘅的注意力,因為在他的心中,這世間最令人心馳神往的絕非男女之事,而是高深的武技和玄奧的功法。


    “少爺,族長既然有命,那今夜我們就不住在東院,改住後山的青苔小閣之中。”李乾打包好了一個包裹,對孟蘅道。


    孟蘅點了點頭,畢竟當下在他心中的重中之重依然是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至於男女之事,那不過是少年男女的無謂心事而已。


    孟家後山是一片天然的雨竹林,就在孟府往後五十裏的一處高山之上,這一片山地乃至山下的平原都是孟家的產業,李乾便駕車馬車無所顧忌地在山間小路上穿行。


    “少爺,前麵就是青苔小閣了,而我們這兩日修煉的地點,便是在這一片竹林之中。”李乾一扯韁繩,馬車立刻放緩了速度,片刻之後,馬車便停在了一間由雨竹搭築而成的山間小屋上。


    孟蘅探出頭來望著成片的雨竹,吸了一口林中的新鮮空氣,不禁問道:“乾叔,我們為什麽不去煉氣閣中,反倒要跑到這竹林之中來修煉。”


    李乾將馬車停靠好,淡淡一笑道:“修仙之道,其初在煉體,其次在煉意,其末呢,則煉性,少爺可知為什麽這體排在意和性之後麽?”


    孟蘅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這體是天生的,但意和性呢,卻是靠後天養成的,煉意和性便是要錘煉一個人的心境與意誌,隻有心境與意誌堅定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李乾聽到出自孟蘅口中的這一番話,不禁笑道:“少爺說得對,所以,我們這兩日的修煉便是,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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