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的嘴太硬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不鬆口,她對容九,還真的是恨之入骨了,寧願死,也不讓容九如意。


    暗閣派死士來暗殺穆清歌,穆衍倒是有想過,但又擔心容九在天牢布下天羅地網,隻得作罷。


    容九說起此事,也是想詐一詐穆清歌,擊潰一下她的心理防線,很顯然,穆清歌的恨意太濃烈,此計失敗了。


    穆清歌想看容九動怒,想看她暴跳如雷,然而,容九仍雲淡風輕地站在柵欄前,穆清歌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為何不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容九看著穆清歌陰鷙的目光,淡淡道,“你不認罪,無非是想穆家全身而退之後,穆衍再想方設法將你救出來,可你也看到了,穆衍早已舍棄你了,你口口聲聲,說你寧願死,也不讓我如願,其實你在賭,賭會有人來救你,誰?元瑢嗎?”


    元瑢躲在暗處,聽著容九提起他,唿吸都屏住了,等著穆清歌的迴答。


    牢房裏一陣寂靜,耀目的日光從小窗上透進來,半空中有灰塵在飛轉,顯得更加的安靜。


    穆清歌仍坐在陰暗之處,身子一動不動,臉色而卻更加沉鬱難看。


    容九看著她,緩緩地笑了一下:“前些時日,曾聽菀菀說起過,說你們兩家有意結親,還交換了定親信物,就算你絕望之中,無人可依靠,指望他來救你,可元瑢遠在軍營之中,又如何救你?穆大小姐,你生機已斷,何必垂死掙紮,就算死,痛痛快快地死,不好嗎?你一生下來,便享盡尊榮,何必臨死了,連個體麵都沒有?”


    穆清歌咬牙道:“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我會指望他來救我?我就是死,也不用他救!”


    元瑢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


    “哦?”容九露出了饒有興致的意味,“你既如此憎惡他,又為何要答應嫁給他?”


    為何?


    因為穆老夫人說,過去之事,多思無益,人應該往前看,若是不甘心,便去爭,爭得過是命,爭不過便要認命。


    她不想認命,可她卻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穆清歌緩緩收攏自己的雙手,緊緊攥著,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個廢物,祖母居然要我嫁給一個廢物!”


    因為恨意,穆清歌整個人都在顫抖,容九沒有出聲,靜靜地聽著她繼續說著。


    “祖母說過,不論是謀略,還是膽識,我統統不如你,我嘴上說自己年輕氣盛,需要她多加教導,可我心裏卻並不覺得,我有哪一點不如你,我才是太子妃最合適的人選,我應該嫁給太子殿下,等我做了太子妃,做了皇後,就連你容九,都得跪在我的腳下,元瑢算什麽東西!”


    “你在望風樓被人調戲,元瑢恰好路過,替你解圍,如此說來,那隻是你設的一個局?”


    “元瑢那種好色之徒,我故意落下香囊,他果然對我念念不忘,太子大婚的喜宴上,不過是兩個嫉妒的貴女奚落我幾句,他便當眾求娶,這種蠢貨,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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