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臉色大變,更白了幾分。


    事已至此,她沒法再心存僥幸,元崇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可他為什麽要留下元柔,難道他要當著元柔的麵揭穿她,半點情分也不留嗎?


    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怎麽可以!


    孫氏眼裏含淚,帶著乞求:“老爺,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心虛驚慌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元崇心底最後一絲情意,也消淡了。


    他陰沉著臉,充滿了嘲諷:“你都做得出來,難道還怕柔兒知道?”


    “我,我......”孫氏哽咽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孫尚書皺了皺眉心:“到底發生了什麽?”


    元崇目光冰冷地盯著孫氏,不耐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孫氏緊緊地咬著唇,好像喉口被窒住了,她知道,一旦她說出所有的真相,那就真的不可挽迴了,她會失去丈夫,失去子女,失去所有的一切。


    孫氏乞求地看著元崇,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她這一迴,然而,元崇的目光,卻是雪一樣的冰冷。


    孫氏的心底,升起無盡的絕望,眼淚突然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顫巍巍地嗚咽道:“是......是我!是我!那紫玉佩是我放到老爺身上的,是我構陷老爺通敵叛國!”


    “什麽!”


    元柔和孫尚書齊齊變了臉色,驚震得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孫氏哭得楚楚可憐,撲跪在元崇腳邊,扯著他的衣擺:“老爺,我不想的,他用柔兒的性命威脅我,我太害怕了,迫不得已才答應了他,我不知道他會構陷老爺通敵叛國,要是知道,我就算死,也不會這麽做的,老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的。”


    聽孫氏親口認下,元崇眼裏戾氣翻湧,恨不得掐死孫氏。


    她受人威脅是真,可何來的無辜?


    她可以選擇告訴他,那他便可以設局,將黑袍人引出來,斬草除根。


    可是,她沒有,她為了一己之私,賭上整個將軍府。


    元崇毫不憐惜地揮開了她,語氣冰寒道:“那個人是誰?”


    孫氏跌坐在地上,嗚嗚地繼續哭著:“我不知道,他戴著麵具,我看不清他的臉。”


    元崇滿眼陰沉,透出深冷的寒芒,怒恨道:“不知道對方是誰,你就敢答應他,你知不知道那玉佛裏藏了什麽?藏了淩帝的親筆信,還蓋了玉璽!你又知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麽?讓我偷盜火器的圖紙,跟西淩裏應外合攻下南楚,給我封侯加爵!若不是菀菀無意中打碎了玉佛,今日被禁衛搜出來,整個將軍府都得死!”


    孫氏臉色慘白慘白的,完全呆愣住了。


    那個玉佛,她檢查過,並沒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可原來裏麵藏了催命符。


    孫氏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渾身顫得厲害。


    孫尚書見慣風浪,此刻也駭得,指著孫氏道:“你,你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來曆不明,居心叵測的人,竟也敢與虎謀皮?”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


    孫氏哭著搖頭,哭到泣不成聲,最後捂著臉,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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