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哂笑了一聲,甚是嘲弄:“為何要他們答應?難道不立他們的女兒為妃,他們就不為朝廷分憂嗎?那他們到底是為國盡忠,還是要謀奪楚氏的江山?”


    楚帝啞然。


    莫名地覺得這話好有道理。


    “父皇若真要為七哥選妃,此事還是交由淑貴妃吧。”容九說完,便走了。


    屋子裏,突然靜了下來,趙公公覷著楚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皇族婚事,雖以社稷為重,但公主說的也不無道理,總該為殿下選一個他願意接受的人,殿下遲遲不願立妃,未有心儀之人是真,但更重要的......”


    楚帝目光忽地掠來,趙公公頓住了,神色略有猶豫。


    楚帝道:“你跟著朕大半輩子,有何事不敢直言?”


    趙公公斟酌著說道:“殿下不願立妃,怕是貴妃之死,在殿下心裏留了刺,殿下不想他的子女,他的妻子,再步他和貴妃的後塵,給殿下選妃一事,還請陛下三思。”


    楚帝知道趙公公口中的貴妃,是指德貴妃。


    當年,蕭若為了穩住寧王的太子之位,對德貴妃狠下殺手,致使德貴妃難產而死,楚帝當時勢弱,隻能隱而不發,這麽多年來,一直心懷愧疚。


    趙公公如今再提起德貴妃,楚帝神色閃過黯然:“選妃一事作罷,但洵兒整日呆在皇宮之中,哪有機會遇到所愛之人,傳朕的口諭,讓楚衛暗中調查那些貴女,挑選一些品行賢良的女子,將她們的資料交給洵兒,至於立誰為妃,全憑洵兒自己做主。”


    “是,老奴這就去辦。”


    這也算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


    如今的長安,並不如表麵上看的那麽風平浪靜,楚洵再不立妃,暗湧之下,定會有人興風作浪,蕭丞相和蕭太後雖已死,但還有勢力隱在暗處,大意不得。


    楚洵現在就是一塊香餑餑,撇去儲君的身份不說,就是那一身溫潤的氣度,便迷了不少姑娘的芳心。


    世家貴女想要嫁給他,滿朝大臣也想將自家女兒嫁給他,日暮時,元菀迴到將軍府,就被元崇叫到了書房。


    “父親,您找我。”元菀見禮後,問道。


    元菀五官雖不是最精致的,卻也清麗動人,尤其是那一身溫婉如月的氣質。


    元崇越發覺得自己的女兒優秀,麵上也帶了笑容:“菀菀,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去年的時候,元崇便讓孫氏幫著讓她相看,後來是出了元蓁那事,元崇才歇了心思。


    現在又突然提起,元菀心頭一跳,斂眉道:“是。”


    元崇感慨了一句,說道:“十七了,也該出閣嫁人了。”


    元菀心中波瀾蕩起,卻仍平靜道:“女兒與父親分別多年,想在父親身邊多呆幾年,以盡孝道。”


    元崇笑道:“為父知道你孝順,但女子的韶華,也不過就這幾年,你始終都是要嫁人的。”


    元菀垂著眸子,沒有接話。


    元崇問道:“你覺得太子如何?”


    元菀猛地抬起頭,思量間,眉心一皺:“父親要我入東宮,嫁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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