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黃粱和齊治,一同向掌門請示,關於詹雀兒外出遊玩的批準。


    宗自然考慮,門派外魚龍混雜,非常不利於保護。


    再加上詹雀兒身份特殊,容貌極易生出事端。


    所以,宗自然否決此項建議,並讓二人向詹雀兒解釋。


    迴去的路上,溫黃粱挑了個無人的山道停下,鄭重其事看著齊治。


    “齊治,我有事要和你仔細分說!”


    齊治神情如常,“請講!”


    “詹雀兒是天子嬌女,隻有我才配得上她,你若是識趣,以後離得遠些,不要打擾我們二人。”


    齊治皺眉道,“這句話,你應該和湛清淺說,才比較合適吧!”


    溫黃粱有些惱怒,“我現在和你說話,聽見了沒?”


    “聽見了,你如果想要追求詹雀兒,盡管過去,我不幹涉。”


    溫黃粱聽了,終於放心,“很好!”


    剩下的路上,二人再沒有交流。


    齊治滿腹心事,心裏想著,那個大小姐,除了長得好看,性格脾氣恰好是他最討厭的類型。


    再者說了,元嬰老祖的後人,別說你小小的真傳弟子,縱然同為元嬰後人,也要搭得上關係,才能談論嫁娶之事。


    在齊治看來,溫黃粱太樂觀了。


    二人和詹雀兒、湛清淺匯合後,發現兩對人古怪之極,很顯然在分離的時刻,雙方都有事情發生。


    詹雀兒意興闌珊,推說身體不舒服,便迴到賓客下榻之處。


    到了半夜時,齊治正在休息,突然聽到門外細微敲門聲。


    “誰!”


    迴應他的,是連續兩聲繼續的敲門。


    齊治對著門縫,竟看到詹雀兒站在門前。


    不行,不能開門,夜間佳人上門拜訪,這也太令人浮想聯翩了。


    “詹師妹,晚上不便見客,你明天過來吧!”齊治隔著門說話。


    “齊治,你若是不出開,我就對著四周,大聲連喊三聲蕭真靈。”


    齊治沒辦法,推門外出。


    “詹師妹,深夜拜訪,有何見教?”


    齊治將門關上,和詹雀兒走到門廊下,靠著一根柱子說話。


    “齊治,我知道你就是蕭真靈,你跟我過來。”


    詹雀兒在前麵走,齊治望著她背影,咬咬牙跟上去。


    “我平時身邊有人保護,無法單獨外出,這次趁夜外出,隻有一個時辰空閑,咱們抓緊時間。”


    詹雀兒帶著齊治,走到左二峰後山的一處懸崖上。


    這處懸崖如同高舉的狼頭,對著明月放聲長嚎,也被稱為天狼嘯月奇觀。


    白天時候,溫黃粱已經帶著詹雀兒,來過這邊懸崖。


    詹雀兒走到懸崖上,望著月色,緩緩開口。


    “我幼年時,父母早逝,跟著祖母生活。”


    “始一派聲勢浩大,但敵人也多,有人奈何不得老祖,便朝他至親之人下手。”


    “五歲的時候,我被某個金丹真人擄走,一路上打罵恐嚇,眼淚都哭幹了,始終沒人救我。”


    “後來,我餓得模模糊糊的時候,看到白光一閃,那個金丹真人頭顱被斬落,鮮血流了一地,而我卻一點也不害怕。”


    “那是位雲遊到附近的劍修,處於義憤救下我,然後送到山門外離開。”


    “雖然我當時還小,但那一幕場景,始終留在心中。”


    齊治大概猜出,對方想要說些什麽。


    “始一派太大了,師兄師姐太多,他們雖然對我很好,但我卻知道,都是看在老祖的麵子上。”


    “這麽多年,我始終很孤獨,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


    “有時候,我感到軟弱無助的時候,便想起那個劍修,還有那一抹將我拯救的劍光,便無比溫暖。”


    “始一派內也有劍修,但他們出手的模樣,不能給我曾經的感覺。”


    “知道那一天,你化名蕭真靈,和溫黃粱鬥劍時,那一劍的風采,給了我久違的熟悉感。”


    詹雀兒轉過身,“齊治,亦或是蕭真靈,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讓我再見那一劍嗎?”


    齊治撓撓頭,“就在這裏?”


    “過幾天,我就要離開,恐怕此生都不會涉足觀蓮派。”詹雀兒語氣充滿惆悵。


    齊治望著夜色,深深吸了口氣,胸膛充滿冰涼。


    下一刻,齊治雙手一搓,符劍升起。


    懸崖外百丈之外,一處倒掛的峭壁凸出,正是現成的靶子。


    齊治心頭,升起奇妙的感覺。


    這一劍的目的,不是為了勾起詹雀兒的迴憶,而是要斬斷眷戀過去的執著,正符合斷離式的精髓。


    “斷之離之!”


    山澗上空,一條白光大道劃破長空,從天狼嘯月起始,落到那處倒掛的峭壁上。


    白光落下,峭壁化成粉末,所在的山體被移平。


    詹雀兒轉身,雙目閉上,一縷清淚從眼角滑落。


    “謝謝你,就是這個感覺!”


    齊治麵前香風一撲,軟玉入懷,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詹雀兒離去的背影,走得如此決然,沒有半點懷疑。


    詹雀兒輕輕一抱齊治,便果斷離開。


    這一瞬間,齊治竟然心動了,產生一股沒來由的衝動,想要守護眼前的少女。


    寒冷的山風吹過,齊治的內心如同燃燒一團火。


    好幾次,齊治想叫住詹雀兒,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現在的齊治,太弱小了,別說元嬰,就連金丹也太過遙遠。


    齊治嘴角浮現苦澀,符劍在眼前懸浮。


    “斬斷一絲,又有千萬絲,何日才能斬盡思緒?”


    本來,齊治還以為,斷離式的潛力,已經被挖掘出七八成。


    但現在看來,斷離式的真正威力,還僅僅露出冰山一角。


    詹雀兒給了齊治啟發,原來在斷之離之的第一重境界之上,還有若即若離、藕斷絲連的第二重。


    “符劍之道,莫非已經走到盡頭了?”


    齊治突然想起,曾今的劍修筆記上,記錄了符劍有“骨肉重生、織蠶蛻繭”的九轉法門。


    這門法子危險萬分,卻能提升符劍的本質。


    齊治經過這番刺激,深感自己弱小,重新翻出這門法門。


    剛才劍光浮現,驚醒了左二峰一人。


    淩太遲鬥法失利,正徹夜苦悶,偶然見到劍光,等來到事發地的天狼嘯月懸崖,卻見到齊治和符劍。


    “他也是劍修?”淩太遲摸索下巴,“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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