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未晞上完廁所,想要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推不開了,又重重的推了幾下,才發現這門從外頭被人頂住了,顯然若是沒有人過來給她打開的話。她很有可能一個晚上都要留在這冷冰冰的衛生間裏。休息室內沒有設立衛生間,剛剛她本想上個廁所之後就去宴廳的,誰知道就近的那個衛生間壞了,正好有個酒店的員工過來,大概也是想上廁所,見著這樣的情況便隻好去另一個了,她大約也是看出了唐未晞的意圖,便禮貌的領著她一塊過去。

    唐未晞並未多想,也就跟了過去,而這個衛生間設在另一邊的角落裏,距離宴廳有點遠,而且這天晚上這一層都是唐家包下來的。因此周邊的包間也沒有別的客人。她這出來一趟連手裏都沒拿,這被人設計關在這裏,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剛剛那個所謂的酒店員工早就不在了!離開的時候還跟她說了句話,唐未晞怎麽也沒有想到,上個廁所而已。會落了人的圈套!

    是有人不想讓她出現在宴會上,毀了她的信譽,也落了唐家的麵子!她不停的拍門,一邊拍一邊叫,然而卻隻能聽到自己的迴聲,其他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唐未晞還試圖從格子間內爬出去,勁兒使大了,裙子給撕破了不說,還從馬桶上摔下來,摔了個狗吃屎。額頭重重的磕在門上,紅了一片。

    她也是不信邪了,又爬了一次,這一次整個掛在了上麵。可身前的門卻打開了,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蕩了出去,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摔的特別難看。雙腿一彎生生跪在了地上,膝蓋磕的生疼,緊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平底的帆布鞋,毛茸茸的一條褲子,看起來特別保暖。

    唐未晞慢慢抬頭,看到對方隆起的肚子,然後是一張白淨的看似無辜的臉。她的怒火蹭一下便冒上了頭,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揚手想要甩她一耳光,卻被程旬旬扣住了手腕,“是我救你的,你這是要恩將仇報嗎?”

    唐未晞咬著牙,臉上的表情因為憤怒變得有些猙獰,連那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了她此刻醜陋的表情,她看起來憤怒,心慌,又害怕。程旬旬出現在這裏,並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她在周家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兒,她知道。至於怎麽知道的,自然有她的本事。隻是萬萬沒想到,這人的命竟然這麽硬,連這肚子都跟鐵蛋似得,從樓梯上摔下來都摔不壞!

    隻要她程旬旬存在一天,她唐未晞就睡不好覺!

    “救我?你這是救我嗎?那你先告訴我,今天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是誰讓你來的

    !你想做什麽!”

    程旬旬勾了一下唇,說:“你說我來做什麽?”

    “你以為想個爛點子把我堵在這裏,不讓我出現在生日宴上,你就能代替我了?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麽,怎麽做都是無用的,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外公更不會相信你!我是通過驗證的,你明白嗎!”

    “通過驗證,就是真的了?銅錢項鏈是你從另一個人身上搶走的,你承認嗎!那年我九歲,我從山村裏逃出來的,在路上碰見了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你也是逃出來的!可最後我被抓走了!你卻躲起來了!你知道嗎,那些人是抓你的!他們在路上碰到抓我的人,一看才知道原來自己抓錯了!我現在才想明白,你為什麽那麽好心要把你的衣服給我穿,為什麽要弄髒自己的臉,這樣才不好認!是方便自己能逃跑,讓我當替罪羊,給你充足的時間,是嗎?”

    唐未晞瞪大了眼睛,臉色煞白,用力的吞了口口水。

    “你說啊!你為什麽不說話?你還記不記得這些!你當初搶走我的項鏈,你現在還要搶走我整個家?這個唐未晞,你真的當的心安理得嗎?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當初的行為很有可能會害死我!我們為什麽就不能一起跑呢!為什麽要利用我!”程旬旬的眼有些紅,她一直不願意迴憶那些過往,但她發現那些事情其實原原本本她都記在心裏,那一次次的欺騙和被利用,她一次都忘不了。

    當初她確實碰到了這樣一個女孩子,同她一般大,但她並不確定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冒充她的唐未晞,不過看她的神色,大概就是她吧。

    快樂的事情,總是容易忘記,而這種刻骨的痛苦,便深深的印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也無法忘記,這都是慘痛的教訓。

    “你……”唐未晞紅著眼看著她的臉,電光火石之間,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麽,低垂了眼簾,眼神有些飄忽,很明顯是在強做鎮定,片刻之後,她忽的唇角一勾,目光往四周一掃,發現洗拖把的水槽裏放著一捅水,那水看起來肮髒不堪。

    她隻停頓了一會,當程旬旬察覺到她的異常時,她已經甩開了她的手,並幾步過去,想拿起了那個水桶。

    程旬旬見狀迅速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說:“你要做什麽?”

    唐未晞猛的推開了她,笑說:“你要幹嘛我就要幹嘛!”

    說完,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提起了那一桶水,不管不顧便往身上倒了下去,並尖叫了一聲,然後將水桶丟在了地上。

    程旬旬連連後退了幾步,瞪大眼睛看著她,愣了好一會,才迴過神來,哼笑了一聲,說:“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不管你怎麽裝,你都真不了。而且,你真的那麽想當唐未晞嗎?”

    說起來她們兩個還算是有著共同經曆的人,某些方麵自然也是像的,比如說撒謊,再比如說偽裝。程旬旬會的,她也會,她能在唐家待這麽久,必然不是吃素的,想從她口裏套出點什麽,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就算是她特意用手機弄了錄音也沒用。

    唐未晞笑,勾了一下唇,說:“你不如擔心你自己,一會怎麽跟他們解釋這一切吧!未來的人生如何,咱們各憑本事。你用這種手段來害我,我也不會退讓的!”

    “唐董。”這時外麵傳來一聲叫喚。

    唐未晞迅速的過來拉住了程旬旬的手,並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臉上,故意扯了她一把,旋即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哭之前還勾了一下唇角,似乎在說想套我的話沒門。

    緊接著,唐仕進就走了進來,看到的場景便是如此這般的不堪,唐未晞一身汙穢,整個人瑟瑟發抖的躺在地上,臉上的妝花了,衣服也全部濕透,緊緊的黏住身體,一身汙穢。一隻手捂著臉頰,嚶嚶哭泣,說:“你為什麽要這樣?有什麽你好好說便是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周衍卿隻是按道理過來參加而已,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說過隻要你跟周衍卿還是夫妻,我就不會做什麽,你這樣跟我鬧,破壞我的生日宴,是沒有用的。”

    程旬旬站在一邊,因著唐未晞剛剛給自己潑水潑的太迅速了,她沒避開,因此她的鞋子濕了,褲腳也濕了。但身上還是幹幹淨淨的,默默的站在邊上低頭看著地上可憐的唐未晞。

    唐仕進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掃了兩眼,便過去將唐未晞扶了起來,擰著眉頭。

    唐未晞抹了一下臉,哽咽著喚了一聲,“外公。”又抬起眼簾,看到立在門口的人,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說:“唐敘,外公,你們怎麽過來的?我……我是不是把這場宴會搞砸了?”

    唐敘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快步過來給她披上,看了一眼唐仕進,說:“我看你一直沒出現,就想過去看看,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放心,宴廳那邊有唐副總在,沒出任何問題。”

    唐未晞楚楚可憐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又轉頭看向了唐仕進,卻發現他一直盯著程旬旬,心中不由一緊,吞了口

    口水,緊緊的捏住了唐仕進的手,說:“外公,我們便不要為難她了,反正我也沒什麽大礙,她還大著肚子,就讓人先送她走吧。我趕緊換一身衣服,別讓宴廳的客人等著急了,別損了外公的名譽。”

    唐仕進是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找到了那個露台,但並沒有看到唐未晞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地麵薄薄的一層雪上有淩亂的腳印,似是有許多人到過這裏,不過這個方向離宴廳並不近,這兒卻有這麽多腳印,大小不一,便有些奇怪。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走出去看了一圈,除了唿唿的風聲,並沒有任何異樣。

    他會找到這裏也是有人告知他的,說是唐未晞去那邊的衛生間上廁所,說是有一會了,他才過去看的。沒想到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他抬起眼簾,看向了立在那裏的程旬旬,眸光微深,默不作聲的細細的打量了她一會。聞聲這才收迴了視線,目光落在唐未晞的身上,眉心微蹙抬手摸了摸唐未晞的臉頰。這樣一張臉,怎麽能說沒事兒?

    程旬旬這算是第一次見到唐仕進,她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唐仕進同周景仰一般大,年級上絕對不會超過三四歲,可看起來唐仕進卻比周景仰老的多,臉上有很明顯的皺紋,眼窩有點深,人也是精瘦的,那一雙眼睛看起來特別精明。

    程旬旬莫名的熱了眼眶,旋即低下了頭,竟揚唇笑了起來。

    唐仕進注意到她的笑,不由皺了眉,說:“是誰讓你過來的?”

    “我自己要過來的,我隻是單純的想過來看看。”她抬起了眼簾,目光柔和的看著唐仕進,旋即轉頭看向了唐未晞,說:“來看看唐未晞有多美,有多好。也想看看護著她的外公,是怎樣的一個人,如果我也能有像你這樣的外公,那麽我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平安生下,我的未來是不是就不用經曆骨肉分離的痛苦,我就是單純的想過來看看而已,來這裏也是湊巧,如果我說我隻是過來救了人而已,她身上這些都跟我沒有關係,你們會信嗎?”

    唐未晞隻低著頭小聲的啜泣,她在忍,可這兒沒有暖氣,這一身的髒水也是夠她受的。程旬旬自是坦蕩,就是腳濕了有些難受。

    唐敘說:“小晞,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就近的衛生間不能上嗎?”

    “說是不能。”唐未晞搖搖頭,然後簡單的將剛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唐仕進一聽,麵色一沉,頓時目光一冷,“這就是你說的看看?好一個單純隻是看看,能把人看成如斯地步,我還真是見所

    未見,聞所未聞。你倒是讓我長了迴見識。”他說著,便摟住了唐未晞的肩膀,緩和了一下神色,說:“先迴休息室,把濕衣服換下來,放心吧宴廳裏有你爸應付著,沒什麽問題,就是多等一會的事兒。我讓人馬上送新的禮服過來,沒關係,凡事都有外公給你撐著,沒事的。”上找歡弟。

    他環著唐未晞出去,行至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側目看了程旬旬一眼,說:“你也過來。”

    程旬旬吸了口氣,這一次是她自作主張了,原本她是等在露台上的,等了大約十多分鍾之後,張銳霖便匆匆的跑上來,拉了她的手一句話不說就要走,程旬旬自然是不肯,她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能見到唐仕進,她怎麽越不能走。

    張銳霖的樣子看起來很急,並不時的張望門口,說:“趕緊走,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會被人抓的。”

    “什麽意思?”

    “就是唐義森發現了,快走。”

    “那唐未晞呢?”程旬旬靈光一閃,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被引到衛生間了,一時半會出不來。五爺的本意大概隻是想讓你跟唐仕進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見一麵,但唐義森發現了並已經采取行動了,就隻能先放棄了。”

    “你告訴我是哪個衛生間?”

    張銳霖大致指了一下方向,便想拉著她走,然而程旬旬卻掙脫開了他的手,說:“唐仕進一定會過來,你想辦法讓他找去衛生間!記住,一定要讓他來衛生間。”說完,她便不顧張銳霖的阻攔,迅速的趕了過去,張銳霖怎麽說她都不肯迴頭,她那會心裏算計的就是想讓唐未晞自己說出來,而被前來救他的唐仕進聽到。

    從唐未晞嘴裏說出來的一切,才是最好的證明,即便不能證明她是真的唐未晞,那也說明了這個唐未晞是假的!隻是很可惜,她套出來了,但唐仕進似乎沒有聽到,她應該再拖久一點。

    雖然失敗了,但這樣能見到唐仕進也算是一種收獲,起碼在他麵前露過臉了。程旬旬本以為他會很激動,很生氣,甚至還會罵她幾句,起碼不會這樣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看來,她是把人都想得太過於極端了。

    不過,她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周衍卿那邊該如何交代,她這麽一搞,大概又給他惹麻煩了吧。程旬旬吸了口氣,他們也好幾天沒見了,再見麵竟然是這樣的場景,是要丟他的臉了。

    程旬旬跟在他們的後麵,身側還跟著一個人,這個人是跟唐敘一塊過來的,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隻看到一個側臉,卻覺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便想起來了,這是在酒店門口看到跟向冉一道進來的男人。大約是發現她在盯著他看,這人便轉過了頭,禮貌的對著她笑了笑。

    程旬旬愣了一下,也對著他幹幹一笑,便繼續低著頭,跟著他們走。等到了休息室,就看到唐義森拿著唐未晞的手機,急的走來走去,見著他們過來,臉上一喜,旋即迎了過來,目光在他們幾個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唐未晞的身上,眉頭一緊,說:“怎麽搞成這副樣子?怎麽迴事兒!”

    他說著便一臉嚴肅的看向了唐敘。

    唐敘迴答,“有人把未晞引到了南角的衛生間去了,我們到的時候她就成這個樣子了。”

    程旬旬這會不免多看了唐敘一眼,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便是唐未晞喜歡的人吧,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看起來比她大了好幾歲,唐義森這私生子私的還挺早,既然是唐義森的兒子,必然也不是什麽善茬了。旋即,她又將目光落在了唐義森的身上,比照片上生動,倒是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溫善。

    他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程旬旬便垂了眼簾,安安靜靜的立在原地不說話。

    唐仕進說:“先別問了,你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開個房間,讓小晞先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至於宴會,你弄幾個節目熱一下場,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兒而壞了小晞的生日宴,這事兒別傳開。”

    “好。”

    話音剛落,便有人過來了,來者還不止一個,唐未晞的大姨和二姨見著她久未出現便過來看看,倒是沒想到看到了這樣一幕,二姨過去一把摟住了唐未晞,說:“怎麽搞成這個樣子?是誰那麽不膽子,竟然在這種場合下來捉弄我們小晞,這不是誠心來砸場子麽?這得報警吧?”

    “這人又是誰?”小姨見著立在一旁的程旬旬問道。

    唐未晞低著頭,皺了皺眉,說:“沒什麽事兒,大姨二姨你們就別多問了,我又沒什麽事兒,不用報警。”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出來,宴廳的客人怎麽辦?還不都給我迴去。”唐仕進沉著一張臉,“知不知道什麽叫做顧全大局?”

    “我們這不是關心小晞麽,都搞成這樣了怎麽能不報警,咱們唐家的人能這麽任由人欺負了去嗎?這額頭都撞成什麽樣子了。”二姨一副萬般疼愛的樣子,心疼的看著唐未晞,旋即又看了一眼程旬旬,微微眯了眼睛,挑了一下眉,說:“不會就是

    這個孕婦吧?我聽說周家老五家裏養著個女人,還懷了孩子……不會就是這個女人吧!”

    “我的天哪,這肚子都那麽大啦!再過不久就該生了吧?小晞,人家都這個樣子了,你幹嘛還要執意嫁給那個周衍卿呢?這也難怪了人家要來潑你髒水了,你可是大家閨秀,幹嘛非要倒貼人家呢?更何況人家連孩子都有了,難不成你還要給人當後媽呀?”

    “唐雅惠!”唐仕進沉著一張臉,重重的蹬了一下拐杖,“現在是什麽場合?你生怕不能給唐家丟臉是不是?”

    唐家女人多,口角的事情時有發生,類似這種關切似得嘲諷,唐未晞也是沒少聽。且唐家的女人一個個都是爭強好勝的性子,除了小姨唐雅瓊有點本事之外,大姨和二姨皆是嘴上逞能的主,不過也唯有唐雅瓊至今四十多了,還未嫁人,一門心思全撲在了唐氏上,可謂是盡心盡力。

    唐雅惠撇撇嘴,說:“我這不都是為了小晞好麽,做人不能這樣的,做女人就更應該潔身自好才對,大姐你說是吧?”

    大姨不由擰了眉頭,斜了她一眼,說:“也不能這麽說,我還記得這女人本是嫁給周家大爺周衍鬆的大兒子的呢,結果結婚那天就出軌了,竟是趁著周五爺喝醉爬了人的床,偷了一夜的腥。這麽一合計,可不是咱們小晞的錯,咱們小晞也是受害人之一啊,人家周五爺跟咱們小晞的婚約在先,這女人跟五爺苟合在後,要說不懂潔身自好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大姨說著,便指了指程旬旬的鼻子,滿臉的不屑。

    “周家辦婚禮那天你們沒去,我是替爸去了,還喝過她敬的酒,我說怎麽嫁給一個病秧子還那麽高興,原來是早就有了目標,就等著人一死上位呢。”

    大姨不買二姨的帳,弄的二姨臉都綠了,不過隻片刻,牆頭草一倒,就同大姨站在了一個陣線上,說:“你上次也不跟我說清楚,害我還以為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原來有這麽一出啊。小晞,你可不能軟了心腸放過她,你看她現在挺著個大肚子都敢過來擺你一道,日後這孩子生完了,還了得?今個必須要警察過來處理,給點教訓才行,不然不長記性!”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很快就引來了一些人的圍觀,也有酒店工作人員過來詢問出了什麽事兒,這麽一來二去,也引起了宴廳內少部分客人的注意。有些出來透氣的,上衛生間的,均是看到了這麽一出,有幾個分量重的便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兒,一些個陪人過來的女伴,便遠遠的看著。

    周嘉遇是被周衍鬆強

    行叫出來的,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程旬旬正被人奚落,並被好些人圍著指指點點。在唐家這兩姐妹的幫助之下,這事兒,不想鬧大都不行,吵吵著要報警。不過以周嘉遇的身份,他也隻能在旁邊幹著急。

    這種宴會本就是人多口雜,就算是關起門來,稍有不慎就會從門縫裏傳出去,就別說這麽開著門了。很快休息室內便來了很多過來‘關切’的友人,唐未晞渾身濕透,不久便由酒店工作人員和唐仕進得力助手帶著去了酒店的房間。大姨是得理不饒人,程旬旬被困休息室走不了,也沒法子走。

    唐義森對唐仕進說:“爸,這裏就交給我處理吧,您去宴廳招唿賓客,這邊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不會有任何差池,也不會影響到宴會。”

    “是嗎?但似乎已經受到影響了。”唐仕進挺著背脊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拐杖上,旋即不等唐仕進說話,擺擺手,說:“我會親自處理,給小晞一個最好的交代。”

    “這……可是宴廳那邊,還是需要您親自過去才能穩住人心,雅瓊打電話過來說,這件事已經傳開了,而且說的有些難聽。”

    “以我唐仕進的地位,誰敢亂說話!”

    唐義森閉了嘴,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板凳上的程旬旬,目光冷冽,“不如我先把人帶走,等宴會結束之後才處理,如何?現下還以宴會為主比較好,今日一舉,對日後小晞在商場上是否能一帆風順至關重要。”

    程旬旬一聽,不由攥緊了拳頭,緊緊的抿了抿唇,說:“不如你們報警好了,這兩位女士不是一直主張報警嗎?那就報警吧。這樣既可以還了唐小姐的清白,你們還可以隨意的將髒水潑在我的身上,幫唐小姐洗白,然後開開心心的完成這次生日宴,豈不更好?若私下裏把我關押起來,恐怕對你們唐家的名聲不利。”

    “這裏圍觀的人那麽多,你們就敢保證不會有狗仔或者記者混進來嗎?若是被他們拍到,胡編亂造點什麽東西出來,我是沒什麽,名聲不名聲的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對唐小姐來說,似乎是個至關重要的東西。唐董和唐副總都是關愛唐小姐的人,應該不希望看到唐小姐被誣蔑成十惡不赦的女人吧?”

    跟著警察走都比跟著唐義森走要安全,程旬旬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唐義森得逞。

    “我也說報警,若是低調處理了,人家還以為是咱們小晞做了見不得光的事兒呢。”二姨迎合了一聲,唐義森抬眸看了她一眼。

    “酒店內混進多少記者我不知道,我隻

    知道酒店周圍蹲著的記者不計其數。報警?報警等於是把事情鬧的更開,讓更多的記者知道這件事。站在你的立場自然是希望這件事的曝光度越高越好,這樣你便能穩妥的留在周衍卿的身邊,再一次曝光你跟周衍卿的事兒。這麽一來,你不但可以安枕無憂,還能間接的破壞周唐兩家的關係,算盤打倒是響。可我們還不至於蠢笨到這個地步。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半點手段,誰信?”

    唐義森的此番言論,叫唐雅惠青了臉,這不就是間接的在罵她蠢麽?

    “周衍卿不是在嗎?不如就讓他過來。”程旬旬端坐在椅子上,仰著頭麵不改色的與唐義森對峙。

    “這件事自然是要讓周衍卿知道,但那也是在宴會之後,不過事情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你覺得他還能不知道?可惜他沒來,不但他沒有來,周家的人一個人都沒來,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根本就沒有人承認你是周家的人,否則的話早就有人出來保你了,怎會等到現在?”唐義森立在唐老爺子的身側,單手背在身後,神色冷然,目光中沒有絲毫情感,就這麽冷冷的看著程旬旬,眼神裏迸發出來的光,是陰狠的。

    程旬旬白著一張臉,除了心冷一點,倒是沒什麽其他感覺,大概是被人害習慣了,所以看到自己的父親,明知道她是他的女兒,他還能這般心狠手辣的對她,這心倒也不是很痛。可能是從未相觸過,她不知道父愛是什麽感覺,所以被親生父親傷害,便也沒什麽感覺。就隻是覺得,原來血緣也不過爾爾。

    她勾唇一笑,說:“那按照唐副總的意思,要怎麽辦呢?或者我該問一問,唐副總你想帶我去哪兒?我跟著你走了,還迴得來嗎?”

    “我不過一個人,沒有靠山,沒有背景,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更是連親人都沒有。周家的人希望我消失,最好是我從未出現過,那麽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希望我消失?那麽我跟著你走之後,我和我沒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就永遠的消失在你們的麵前,消失在欒城,或者說會不會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此一來,你們的唐小姐便可以幸福快樂的嫁給周衍卿了,沒有任何顧慮。”

    “唐外公,你也是這麽想的對吧?”她說著,目光一轉,便看向了唐仕進。她心裏還是有希望的,對這個看起來有些嚴肅,但不乏慈祥的外公,還存著一絲期許。他隻是認錯人了,被騙了,他隻是把他能給的所有關愛,喜歡,統統都給了這個他以為的唐未晞而已。

    唐仕進聞聲,擰眉掃了她一眼,謔的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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