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懷的可巧了,你跟嘉樹結婚到現在三個月,這孩子滿打滿算也快三個月了!程旬旬,看不出來啊!嗯?小小年紀竟然是個蕩婦!虧得嘉樹還這麽護著你!”江如卉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真是有良心,你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是想讓他死不瞑目是嗎?”

    程旬旬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心砰砰跳的飛快。腦海裏時不時的閃現一些片段,正是三月前她跟周嘉樹結婚那天。

    那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布置精美的台子上,在眾人的注視下,和司儀殷切的期盼裏,深情款款的對著周嘉樹說:“我願意。”

    鴿子蛋套上她無名指的那一瞬間,百感交集的她落下了幸福而又絕望的眼淚。

    她記得,周嘉樹對她的笑,幹淨純粹而又美好,目光裏透著四個字,我喜歡你,是切切實實的那種喜歡。也記得,周嘉樹在婚禮進行不到一半被送迴了醫院,她獨子一個人撐起了婚禮,結果太開心,喜宴過半,她就喝醉被人送迴了周家。

    難道是那一場夢?

    對,新婚之夜,她做了一場夢,一場限製級的夢。

    夢裏麵那人壓著她,有一種別樣的狂熱,仿佛迫不及待。

    她記得那個吻,許是吻的特別逼真,每個細節她都記得很清楚。唇舌糾纏時,她幾乎能嚐到對方嘴裏的酒味,吻的她心曠神怡,隻覺一朵朵的桃花在她眼前盛開,美的不像樣。她喜歡那個吻,隻是時間並不久,卻讓她心跳加速,似是有羽毛在心上輕輕拂過,癢癢的,撩動人心。

    她甚至還記得那人在她耳畔說的話,簡短兩個字。

    他說:“張開。”他的聲音很沉,略有些暗啞,似是壓抑著某種情緒,卻又充滿了磁性,蠱惑人心。

    一夜春夢了無痕,她喝多了,一切似幻似真,真切又不那麽真切。

    程旬旬記得看過的愛情小說裏表述這種場麵時,用過欲仙欲死這個詞。在那個夢裏,她算是體會到了這個成語的深意,真的是要死要活。

    因為感覺太過於真實,所以她至今還記得。

    如今再細細迴想起來,也許那並不隻是一個夢!她依稀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是有點亂,床鋪也是亂的……

    她的臉越來越白,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涼的她透徹心扉!

    所以,這一切其實是真的!還他媽一招中!最好笑的是,她會以為那是個夢!如果用這一番說辭

    來解釋她對這件事的一無所知,大概不會有人信,連她自己都不信。

    “老爺子,這事兒您看怎麽處理?”江如卉沒再看她,隻轉身看向了正襟危坐的周景仰。

    周景仰是極要麵子的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周家人低調,上上下下從不在報紙上博版麵,就算是財經雜誌都沒有他們周家人的身影。

    這是周老爺子明文規定過的,正麵報道都不行,就更別說是負麵了。當然他也很注意底下子孫的修養,以及男女關係,這種亂七八糟的晦氣事兒,想來老爺子這一生都沒撞見過一迴,這年過半百了,倒是讓他長見識了。

    這老爺子狠絕起來是六親不認的!更何況,她程旬旬連六親都算不上。

    病房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周景仰的臉色並不好看,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如鷹的目光掃了程旬旬一眼,說:“這件事誰都不準提不準說,等嘉樹的葬禮辦完,再一並解決。”

    “我不準她參加嘉樹的葬禮!”

    程旬旬瞬間挺直了腰杆,周嘉樹的葬禮她必須參加,可是現在根本沒有她說話的份。

    “你是想讓人看我們周家的笑話?”

    “這本來就是個笑話!誰都知道程旬旬就是給嘉樹衝喜的……”

    “你給我住嘴!”周景仰的口氣嚴厲,手杖用力的敲了一下地麵,“所以你是想讓所有人都印證這個笑話?嘉樹娶旬旬是因為他喜歡!給我牢記這一點!”

    周衍鬆立刻過來,暗暗的扯了一下江如卉的手,嚴肅點頭,說:“父親說的對,旬旬來家裏的第一天,嘉樹就表示過喜歡這丫頭,不然當初我們怎麽會讓這來曆不明的丫頭進咱們周家的門。如卉是傷心過度,糊塗了。”

    江如卉眼淚汪汪的看他一眼,終了還是忍下了脾氣,不再吱聲。

    程旬旬側頭看了他們一眼,正好對上了周景仰森冷的目光,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低了頭,有些心慌氣短,活像個做虧心事的人。

    程旬旬懷孕這件事知道的大概就他們三個,如今,周家上上下下都在準備葬禮的事兒,為了不走漏風聲,程旬旬當天就迴了周家。她待在自己的房間內沒出去,一來是江如卉不想見到她,為了避免江如卉情緒崩潰,老爺子讓她先待在自己房間裏,等到客人上門再下去。二來,她的感冒還沒好,連高燒都沒褪。

    因為懷孕了,也不能亂吃藥,就隻在額頭上貼了退燒貼,

    混混沌沌的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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