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妃娘娘。”純貴人眸中一道光亮閃過,隨後連忙答謝。


    一時間,氣氛居然陷入了安靜。薛檸不開口,純貴人似乎也局促的不知開口說什麽。


    純貴人惶恐的抬頭,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看向了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難以掩飾的眸中劃過了一絲驚豔。


    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不小心墜入凡間的仙子,美的不似常人啊隻見她此刻依舊正專心翻閱著眼前的一本


    古書攜帶的墨香,似乎還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柳眉微皺,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以理解的字眼,可又隨即釋然。紅唇微抿,精致不染脂粉的白淨細嫩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瑕疵,且是認真嚴肅。


    直到此刻她將手中的書合上。


    “怠慢純貴人了,本宮喜歡將一件事做完。”薛檸素手合上了手中的古書籍,隨後抬眸看向了從方才就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純貴人身上。


    “娘娘言重了。臣妾今日來,不瞞娘娘,確實有事相求。”


    薛檸一雙清淺的眸子看著眼前立刻起身從凳子上滑落下來,跪在自己腳邊的女人。


    不由得心中一陣疑惑傳來。


    “本宮雖然處在鳳位,但也不過是一個深宮婦人,恐怕幫不了你。”還沒等純貴人說出所為何事,薛檸便淡然的迴絕了。


    這深宮裏自身都難保,又怎麽能幫她呢。


    “娘娘,臣妾自知今日來的突兀,娘娘心中有些疑慮也是應該的,隻是鑲貴妃她心懷不軌,對娘娘您怨恨頗深,臣妾隻想有個自保的後路。”純貴人一聽薛檸的意思,不禁著急了。


    隨後連忙為自己解釋著。


    “純貴人一向得皇上寵愛,自然會無事。本宮有些乏了,翡翠送純貴人出去吧。”薛檸眸光一深,隨後用蔥白的指尖扶上了額頭。


    “還是請娘娘再三考慮一番,臣妾隨時恭候娘娘的答複。”純貴人微微咬緊了薄唇,隨後再次目光堅定的看向了薛檸。


    說完,便由著翡翠引路離開了。


    薛檸感受著屋中的寂靜,目光放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隨後皺著的柳眉舒展開來,起身穿上了放在軟榻旁邊的一雙素色繡花鞋,這才發現仿佛她的鞋全部都是一個顏色的,也無多大差別。


    不消一會,翡翠便迴來了。


    “娘娘,奴婢迴來了。”翡翠看著已然走到了小圓桌旁邊給自己斟茶的薛檸,低頭迴稟道。


    “如何。”薛檸繼續品著手中的香茶,一雙清眸無波無瀾,看不出什麽喜怒哀樂。


    “純貴人一向安分守己,不知如今怎的就突然想給自己找靠山了,路上也並無說什麽。”翡翠迴憶了一番剛才路上的光景,隨後說道。


    薛檸聞言,便沒有再問。


    簡單用過午膳之後,讓翡翠取來了一隻純銀打造且雕刻著彼岸花紋的水壺,這樣方便給自己梳妝台旁邊的那盆彼岸花澆水,這一壺一花,倒也算得上是遙相唿應。


    清涼透徹且毫無雜質的井水,自水壺的壺口緩緩流下,噴灑在彼岸花的妖嬈豔麗的花瓣上。仿佛這幾日來越發的火紅,然而頂端的枝幹上卻有一個含苞欲放的淡粉色花兒苞。


    想必,快開了吧。


    “娘娘,您不能進來,您不能進啊!”


    正當薛檸溫柔的輕輕撫摸著眼前的花時,就聽見宮門處傳來一陣子喧囂。


    這聲音,是翠兒的。


    隨後素手放下水壺,緩緩走到窗前,打開了一點縫隙向外望去。


    宸妃?不,如今是鑲妃。


    她來做什麽?


    不過令薛檸心中生疑的是翠兒。她這麽驚慌緊張的攔住淡然要進來的鑲妃。


    “讓她進來吧。”翡翠與自家娘娘交換了一個互相了然的眼神,隨後快步走出了房間,對著門口攔住鑲妃的翠兒說道。


    翠兒這才做罷,隻不過垂眸的那一瞬間,翡翠似乎是看見了什麽。


    “寧妃娘娘,就算您看不慣臣妾,也不至於將皇上賞賜給臣妾的碧玉璽拿走啊。”薛檸柳眉一挑,她還沒說什麽,這惡人倒是先告起狀來了。


    薛檸感受著迎麵吹來的微涼風,不由得身上一寒。


    “你去給我取一件披風,隨我出去。”薛檸紅唇微勾,正好,複仇從現在正式開始了。


    翡翠見狀連忙轉身小跑著迴屋,從衣櫃中取出了一件盈濾色的披風,上麵淩霄花的圖樣是娘娘最喜歡的。


    秀氣的小臉上沒有過多猶豫,翡翠直接拿出來,隨後將淡粉色的衣帶係在了薛檸白皙如玉的脖頸上。


    薛檸感覺著身上傳來的暖意,不由得一陣舒適。隨後邁動蓮步,走出了房間。水眸中沒有一絲感情的看著在院中站著,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鑲妃。


    裝給誰看呢?


    “天逐漸涼了,妹妹火氣怎麽還是這麽大。”薛檸紅唇微勾,看著眼前的女人,清脆婉轉如黃鸝的聲音傳來,讓鑲妃心中再次狠狠地嫉妒了一番。


    眼前的薛檸裏著一身素色衣衫,纖塵不染。銀白色的綢緞在太陽底下還散著瑩瑩光輝,盈濾色的披風更加將她一身清冷無雙的氣質襯得更加出眾。


    該死的。


    隨後眸光一轉,計上心頭。剛才還嫉妒不已有些猙獰的麵孔頓時變得溫婉不已。


    “不知姐姐,可否將我的碧玉璽還來呢?”鑲妃一邊說著,眸中一邊蓄滿了淚水。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為是薛檸欺負她了呢。


    一副白蓮花鼻祖的模樣,令人作嘔。


    “嗬,別說我沒拿,就是拿了,又怎麽樣?”薛檸雙眸一凜,隨後上前一步,不退不讓的看著眼前做作的女人。


    鑲妃氣的要命,剛想說話,忽然聽見遠處有人來報:“不好了!皇上殿裏突然來了刺客,情況危急!有人還說,還說...”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薛檸,支吾著不敢說出口。


    “有什麽話快說!耽誤了皇上的治療,要了你的命!”


    “是,是,”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開口:“有侍衛捉住了那刺客,留了個活口。聽人說,是受了寧妃娘娘指使...”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無比驚訝。


    鑲妃反應極快,轉身就走,一刻也沒有停留,唯恐薛檸占了先機。


    薛檸發怔,過了一會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急匆匆的趕到前殿。


    “周公公,我來看看皇上。”


    聞聲,周玉臉色有些難看,似信非信的瞧了一眼薛檸身旁的丫頭:“皇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如今有鑲妃主子在裏邊侍奉著,娘娘就請迴吧。”


    “既然我來了,就沒有再迴去的道理,皇上怎麽樣,必須我親自看了我才會放心,周公公是明事理的人,上午的事情不過是我的一時衝動。”


    “這鑲妃主子說了,皇上要靜養,如今是誰都不見。”


    “那她既然能進去,為什麽我不能我今兒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周公公還是進去通傳吧。”


    周玉一時為難在了原地,這兩頭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如今這可怎麽辦啊。


    “娘娘,奴才這也為難啊。”


    “你若不通傳,我就自己進去。”


    周玉一時間愁眉苦臉的愣在了原地,這皇上的確是喜歡薛檸不假,如今放進去是好事那也便算了,可這姑奶奶若在惹事,豈不是自己的腦袋就要掉了。


    “哎哎哎,娘娘留步,奴才這就進去通傳。”說罷周玉便搖著頭走進了大殿。


    鑲妃此時正將婢女端上來的藥汁小心翼翼的喂鳳瑾年喝下,見到外間周公公正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這便放下了藥碗問道:“怎麽了?”


    周玉抬眼瞧了瞧鑲妃,而後便又將視線移到了鳳瑾年的身上:“皇上,奴才有事要稟告。”


    鳳瑾年臉色稍稍有些蒼白,望著周玉為難的樣子點了點頭:“什麽事”


    “寧妃娘娘,說要進來看您。”


    鑲妃聞聲臉色大變,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身旁的婢女:“皇上需要休息,你讓她先迴去吧。”


    鑲妃話音剛落,鳳瑾年便出言打斷:“讓她進來。”


    “皇上!您有臣妾一人還不夠嗎?臣妾自然會照顧好您的。”鑲妃故作擔心的勸道。


    可如今的鳳瑾年腦子裏都是薛檸,但凡有一點關於她的消息,他都不會放過。


    “你先迴去休息吧,這裏有周玉就好了。”


    “可是皇上...”


    “迴去吧。”


    鑲妃雖說是不服氣,但到底是不敢違抗鳳瑾年的命令,即便如今有多麽不痛快,也得硬著頭皮出去,可這剛剛邁出大殿,便瞧見了薛檸那一張,惹人厭煩的臉。


    “薛檸,你又要搞什麽名堂。”


    薛檸麵不改色的迎上她的視線,似笑非笑的問道:“跟你有關係嗎”


    “你說呢?眼下皇上還在靜養,如果他再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他,也不會令你失望的。”說罷便頭也不迴的進了大殿,獨獨剩了鑲妃一人哀怨的站在大殿門口生悶氣。


    薛檸進去的時候,見鳳瑾年正臉色蒼白的倚靠在床頭,周玉瞧了一眼薛檸,又抬眼望了望鳳瑾年,這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你來了。”鳳瑾年說話的聲音很小,看來是受了傷,連往日的傲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薛檸盯著鳳瑾年瞧了半晌,其實眼前這個男人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之前,他應該是一個極好的男兒,劍眉星目,有著一股英朗之風。


    “你沒事吧?”這三個字從薛檸嘴中說出,猶如拔丁抽楔那般艱難,可是她如今別無退路,隻有向鳳瑾年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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