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如今自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芒兒攙扶住了她,小聲在耳邊嘀咕:“娘娘莫要心慌,即便是查出來了什麽,也和娘娘無關,那流藿香是她自己要種的,關咱們何事。”


    片刻過後,太醫匆匆上前稟報:“啟稟皇上,寧妃娘娘,這洗塵殿中,的確有流藿香的香灰,和先太後薨逝時,失火的痕跡一模一樣。”


    鳳瑾年麵無表情的望著張院判:“那依你看,失火是因為這流藿香。”


    “的確。”


    “寧妃娘娘自己種的流藿香,看來也是太不小心了。”


    薛檸帶著一副平靜如水的眸子,緩緩的迎上宸妃的視線:“太後死於流藿香,本宮自己卻種流藿香,是不是太湊巧了。莫不是,本宮想死?”


    “又或者,宸妃是想說,太後是為本宮所害?嗬嗬,真是笑話至極,若本宮想去殺人,之後還要將殺人的利器放在自己院落中,等著被人來詢問,你當本宮是傻子嗎?這種無腦的事也會做。”


    宸妃擦拭了一下自己額間的汗珠:“嬪妾,嬪妾怎麽知道。”


    薛檸瞥了她一眼,不禁冷笑:“你口口聲聲說,本宮死了,本宮死了,殊不知,你是早做了打算了,就等著這一天呢。”


    宸妃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用哀求的眼神望著鳳瑾年:“皇上,嬪妾與此事無幹啊,請皇上明察,這分明分明就是寧妃娘娘誣陷嬪妾,明明就是她自己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想要,想要陷害嬪妾!”


    薛檸不以為然的走到了宸妃的身邊:“你這個人最失敗的一點,就是臨了,還不忘找那些沒用的借口為自己辯解,宸妃,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我會是你的手下敗將嗎?這麽點伎倆,還敢來對付我?”


    “你竟然害我,薛檸,你故意的!你故意自己引火燒宮院,然後到皇上跟前來誣陷我!”


    薛檸蹙眉:“瞧瞧,這麽快就醜態畢露了,如果我要陷害你,大可以將那流藿香放在你的洛玉閣,幹嘛要放火燒自己的宮殿啊。”


    “不是嬪妾,皇上,這是誣陷,真的不是嬪妾做的。”


    “朕想要一個解釋。”


    薛檸從地上拉起了她:“你看看,被你燒盡的這一整座殿宇,裏邊有多少無辜的亡魂,那些宮女太監們都該死嗎?來人,把那熟火處的太監帶上來。”


    得了令,身後的幾名守衛,匆匆忙忙的將那前幾日新來的熟火處太監帶了上來。


    “奴才,奴才該死,請皇上恕罪。”


    “你的確該死,如實和朕稟明情況,若有半句虛言,朕立刻摘了你的腦袋。”


    那小太監嚇了一跳,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宸妃見事情就要暴露,立刻抬高了聲調,朝那小太監說道:“你可要想好了在說話,這可是關乎寧妃娘娘安危的大事,你若敢胡言亂語,當心你的家人性命不保。”


    薛檸打斷了她的話:“你不必嚇唬他,你定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便拿家人來威脅他,宸妃,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在這條道路上,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你自己還數的清嗎?”


    “你在說什麽?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那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也不敢言語半分,薛檸緩緩的彎下了身子,將他扶了起來。


    “本宮不是心狠手辣的劊子手,更不會出爾反爾,你若說出實情,本宮向你保證,絕不會傷害你,而且會善待你的家人,你可要想好了。”


    聞聲,那小太監撲通一聲再一次跪在了地上:“寧妃娘娘恕罪啊,一切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不應該聽信宸妃娘娘的指使,可奴才也是被逼無奈啊。幾日前,宸妃娘娘便叫芒兒姑娘,接了奴才的老母親進宮,若是奴才不照辦,宸妃,宸妃就要殺了奴才的母親啊。”


    鳳瑾年表情驟變,將視線移向了宸妃:“是不是你?如今你還要狡辯嗎?”


    “皇上,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朕那麽信任你,為何你要如此待朕。”


    宸妃見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心中不禁有些害怕:“皇上,臣妾真的沒有派小太監去殺寧妃娘娘,臣妾沒有那個膽子。更何況,臣妾與寧妃娘娘無冤無仇,臣妾為什麽要那麽做呢?”


    薛檸對她這般做作的樣子深感惡心:“宸妃,你就不要再裝了,如今你便是求下神仙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因為你做的孽太多了。”


    “不,寧妃娘娘,那個太監是胡說的,你能幫我作證,是不是?我根本就沒有害你,根本就沒有。”


    “你害死了那麽多條人命,如今卻說和你沒有關係,宸妃,你的良心何在?你對得起那些在天的亡靈嗎?又或許,你對得起皇上嗎?你口口聲聲說愛皇上,可是你卻連他的母親和寵妃都要殺,你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


    鳳瑾年似是聽到了什麽驚人的消息,“你說什麽?”


    薛檸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迎上他的視線:“我想告訴皇上的是,你的嫡母,太後娘娘,就是被你這個枕邊人所害。那火焰,就是她放的。”


    宸妃麵孔猙獰,跪爬到了鳳瑾年的身邊,伸出手,直勾勾的指向薛檸:“皇上,你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太後不是臣妾殺的,臣妾那麽愛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把東西拿上來。”


    翡翠痛痛快快的迴道:“是。”


    下一瞬,洛玉閣的幾名宮女便拿著一把長長的弓箭走上前來。


    鳳瑾年上下打量了幾番,將它拿在手中,瞬間神色驟變:“這是什麽?”


    “就是殺人的兇器,難道你就不懷疑,這是從哪裏找來的嗎?”


    話音剛落,那幾名剛從洛玉閣趕來的宮女連連跪到了地上:“奴婢向皇上請罪,這些東西,是從宸妃娘娘的房間中找出來的。”


    宸妃眼看自己所有的事情即將暴露,便開始不由自主的抓狂起來,像是得了瘋病一般。


    “不是我,你們這群狗奴才,薛檸是給了你什麽好處?為何一個一個的都要出賣本宮?為什麽?頭好痛,啊,好痛。”


    “宸妃,你不要在裝瘋賣傻了,你得意了這麽長時間,你以為,我會讓你這個兇手繼續逍遙法外嗎?”


    鳳瑾年已經不願提及自己妹妹的事情,可如今突然真相大白,他卻是有些難以接受。


    “你們幾個在洛玉閣做事,可不要做吃裏扒外的勾當,如實給朕招來。”


    那幾名小宮女嚇得結結巴巴的,繼續迴到:“迴皇上,奴婢奴婢真的實在洛玉閣做事的,隻是前幾日,娘娘似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便調走了熟火處的管事,奴婢等也不敢多問,可卻從未私自去過洗塵殿。那弓箭,的確是宸妃的,一直由芒兒姑娘保管。”


    芒兒大驚失色,忙走上前去,直奔著那宮女的臉就是一巴掌:“簡直一派胡言,誰給你的膽子叫你吃裏扒外。”


    翡翠瞧見她這般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樣子,反過手便過去還了一巴掌:“皇上和寧妃還在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越俎代庖。”


    芒兒挨了一巴掌後,識趣的退到了宸妃身後。


    “皇上,這一切都是一派胡言,臣妾沒有殺害太後,更何況那日在宮殿中,隻有太後和寧妃二人,臣妾當時怎麽可能在場。”


    薛檸冷笑:“對,你的確是沒有理由在場,太後是燒死的,至於你,必然是為了殺我而去。所以有了第一次,你便來了第二次,慈寧宮的火是你放的,沒能把我燒死,卻是燒跑了一個太後,真是何其可笑。如今你又來這種把戲,宸妃,你累不累?我活著,就這樣讓你如此忌憚如斯嗎?”


    “你胡說!分明是你栽贓陷害我,你先是買通了我宮中的宮女,如今又找來這把弓箭,薛檸,你才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鬼!”


    如今,這女人眼看就要垮下台,自然是要緊著為自己謀出路,各種洗脫罪名的法子,她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薛檸也懶得和她再繼續廢話下去,如今已經做好了要徹底除掉她的準備,便也無需心軟。


    “皇上,您如果到現在還不信的話,就請把太醫傳來,好好查一查,這箭上到底有沒有毒。”


    鳳瑾年淡漠的掃了一眼那弓箭,絕望的閉上了雙眸:“不用查了,朕心裏明鏡一般。”


    “宸妃,朕封你為妃,是因為念在你這麽長時間來,對朕還算忠誠的份上。卻不料想,你是一個如此心腸毒辣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殺害薛檸,你來告訴朕,為什麽。”


    鳳瑾年漸漸逼近她。


    宸妃不受控製的跪在鳳瑾年的麵前,苦苦哀求:“皇上,臣妾沒有要殺害寧妃娘娘,您為何就不想想,這萬一就是陷害呢?慈寧宮失火的時候臣妾並不在場,為什麽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臣妾一個人來承擔?這明明就是寧妃故意把的,故意把這有毒的毒箭放到臣妾宮中的。”


    “你是說,我陷害你宸妃?死到臨頭了,你還是不知悔改。我想陷害你,會這樣明顯的把證據擺出來,然後讓自己不知不覺被燒傷?這種做法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吧。”


    “至於慈寧宮失火,我差點斃命於大火之中,我為了陷害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這件事是有我在場,你卻不在,現在想想,誰才是那個背後的始作俑者?”


    宸妃再也無力辯解,如今說什麽已經是迴天乏術,這證據已經是明擺在鳳瑾年的眼前,他又豈會信自己,想到這裏,宸妃不禁感到可悲。


    “哈哈哈,皇上,你就愛這樣一個女人是嗎?我對你付出的那麽多,你一絲一毫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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