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英雄出少年,可真要說少年成名者,曆史長河中醒來,卻也是少數。唐伯虎弱冠之年尚才提筆作了一《對竹圖》。


    美周郎年僅十五歲之歲,便有“曲有誤,周郎顧”的典故。唐時王勃六歲能詩,十歲飽覽《六經》,被冠以“神童”的稱號。


    長河中取一瓢水,雖有這些人少年成名的影子。不過,大多數都是幾經波折,才功成名就。


    李古成看著夏宇禾,對這個蕭老日日誇讚的孩子,他是充滿了興趣。


    見他推開茶水不飲,專門將酒水請來。他是有點驚訝,因為那桃花酒就是自己釀造的。


    一杯酒下了肚,夏宇禾也發現了李古成手中舉杯看著自己。他也奇怪,為什麽李古成看著自己,不過也沒敢大聲喧嘩,隻是向李古成行了一禮道:“先生,您有事兒?”


    李古成點頭:“嗯,且隨我來!”


    說著,就提著他那鳥籠子,站起來,出去了。


    夏宇禾看李古成有事兒,也心中疑慮,他對隆陽的一切都沒什麽了解,最多也就是知道了城內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兒。


    至於是什麽,他不清楚,除了城外的黑衣男,他對這個城市的矛盾幾乎一無所知。


    見這兒的進程熱鬧,夏宇禾也就沒有掃大家的興,沒有向奶奶說明,獨自出去了。


    初春乍到,飛燕還未歸來,荷塘裏也就幾隻水鴨在給自己梳理羽毛。李老坐在那荷塘邊上,他的旁,有著一個淡灰色的盒子。


    盒子裏是一些個五穀雜糧,他用手輕捏了一點,撒去了荷塘,荷塘內,水鴨在爭搶。而鳥籠上站著的金尾鳥兒卻是一臉不屑的看著荷塘。


    夏宇禾走來,遠遠的,就看見了掛在一邊的鳥籠,其實在第一眼看見那鳥籠的時候,他就想吐槽了。


    那鳥籠,哪裏是鳥籠了?就一鐵籠的模樣,中間橫著一鐵棍兒,那金絲雀一般的鳥兒就站在那鐵棍兒上,那眼神,怎麽看,怎麽不對。


    “老先生!”


    夏宇禾抱拳,走到了李老的麵前。李古成手中盤著兩個鐵球兒,他看著湖麵,聽到夏宇禾的問候後,是拉出了一個小凳子。


    “小娃娃,別站在那兒了!坐下吧!”


    夏宇禾施禮,隨後在李老的身旁坐下了。


    李老看著夏宇禾,笑問道:“小娃娃,你上次來隆陽,我知道,你是為了隆陽。那麽,這次,你又是為了什麽?”


    夏宇禾沒有迴避,迴道:“為了變強,為了平定這動亂的天下!”


    看著夏宇禾,李老又說道:“小娃娃,那你覺得,怎麽樣才算變強?”


    “這……”


    說到這兒,夏宇禾是愣住了。看著李老,卻是不知如何說了。


    說仙聖天下無敵,可仙尊一怒,浮屍萬裏。說仙尊,可那萬古以前的仙帝們,又得將他們老人家放哪兒去?


    李老一笑,舉起兩個指頭,上來就在夏宇禾的腦門上,硬生生的敲了兩下,這兩下,頓時是將夏宇禾敲得眼冒金星。


    李老又抓了一把穀子,丟下了池塘,口中說道:“癡兒,癡兒,到現在還沒醒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人修仙求長生之法,到頭來,不過夢一場,醒了,也就什麽都沒了!何為強者啊!”


    “何為強者?”


    聽得李老一番話,夏宇禾知道,這老人境界的深奧,急忙求學道。


    李老一歎:“什麽最強?什麽絕無僅有?江山代有才人出,你看那清風,是強者麽?”


    夏宇禾點頭:“陶公以一己之力將天下平定,是強者!”


    李老又問道:“那他比那天庭之上的玉皇大天尊,又如何?”


    “這……”


    “那玉皇大天尊比三清列祖、三皇五帝,又該如何?”


    “……”


    這三問後,夏宇禾沉默。他不知該如何迴答,這些個問題,根本無從答起啊。


    李老又將一把穀子灑下,將水鴨引到了夏宇禾的麵前。


    “一個人的強大,如果隻是通過外在的境界或者武器,那他的強大,就像沙土堆積的樓梯一般,說倒就倒。”


    李老說著,就把一口劍祭了出來,看著夏宇禾,他將劍遞到了他的手上:“瞧瞧,我這把劍,如何?”


    接過劍,夏宇禾隻是掃了一下,便說道:“凡劍!是用普通的鐵塊兒打造出來的,如果讓我給它打個標準,隻值個百來塊錢吧!”


    李老卻是將劍拿迴到了手中,看著那天空。此時的天色突然是變化了起來,風起雲湧,黑色的雲將天空遮蔽。


    一響雷劃破天空,李老站在那荷塘邊,問道:“小娃娃,你說我這劍,隻值得百來塊錢。我現在且問問你,你說說,這場春雷,值多少錢?”


    “雷嗎?”


    夏宇禾也站了起來,抬頭看,蒼穹之上風吹雲動,扶搖九萬裏,雲蓋大地,一道驚雷劈開天地,天地間在此刻,一片寂靜。


    夏宇禾嚴肅迴答,道:“自上古以來,雷便被華夏祖先們爭先崇拜,築高台,焚上香,想來,這雷電,幾遝樓那般高,可能都不及它價值的十分之一!”


    李老手中捧著那鐵劍,口中喃喃著:“個,十,百,千,萬……”


    最後,他看了眼夏宇禾,說道:“算了許久,也沒能算出,那雷電值幾錢。不過,想來和我的身價差不了多少。你說我這鐵劍,隻值得百來塊,那雷電無價之寶,你可信,我這一破鐵劍,將這雷電劈開,還這天空一個朗朗白日?”


    夏宇禾立刻站了起來,抱拳行禮:“老先生想一抖伸手,小子,自然想開開眼界!”


    “好!”


    說著,李老便提劍而起。臨空飛向了十丈高空,在下看,根本看不到他一點點的影子,不過,夏宇禾有些窺天眼,縱使李老沒有一點的影子,依舊能夠看到李老手持鐵劍的颯爽英姿。


    那一人一劍,在天地之間靜悄悄的。抬頭看去,雲海中,又一道天雷滾滾而來,就在那一刻,平凡的鐵劍,動了。


    四方風動,春雨飄然而下。看這天色,誰都想到了這即將到來的雨水。不過,雷動百川,誰都沒想到,下一刻,空中迴蕩的雷電,會一分為二。


    一劍起,李老舉著劍,那一刻他仿佛迴到了年輕的時候,友人問,他劍刻石壁,是劍動,還是石壁在動。


    藍色的雷電劈開蒼穹,晚風吹動大河春水,夏宇禾遠眺高空,一個人,劍起寒光。劍刺過雷,他有窺天之眼,看見了,風吹雲動下,李老一鐵劍,將那滿天雷霆,一擊全部都切開了。


    夏宇禾自然是吃驚連連,要知道,他的殺招可全部都是建立在雷電上麵的。


    可在天上的李老還沒結束,一劍擲向了西。東風唿嘯,夏宇禾驚恐的目光中,那鐵劍竟然從西空飛過來了。


    可它,竟然分開了天空中的雲,天色後,是藍色的天,白色的雲朵,和一個有氣無力的太陽。


    做完了這一切,李老落下了雲頭。看著夏宇禾,問道:“現在,我這劍,值幾個錢?”


    這一刻,李老重新把劍交到了夏宇禾的手裏,此時,劍已經多了許多缺口了,不過,夏宇禾卻是顫抖著說道:“這把劍,無價之寶。”


    李老搖了搖頭:“小娃娃,你錯了!無價之寶的,不是這把破劍,而是老朽!這把劍,你可以在任何一家鐵匠鋪買到,而老朽,卻不是經常能夠遇到的!”


    夏宇禾點頭,看著李老,李老也看著他,問道:“我這劍,你想學嗎?”


    “我?我可以嗎?”


    夏宇禾指著自己,木訥道。


    李老點了點頭,爽朗道:“怎麽就不可以了?我這劍又不是天下第一,比不上蕭寒的‘奪魂七劍’!再說了,我這人一沒收過什麽徒弟,二沒娶妻生子,這‘驚天一式’卻也沒什麽傳承,如果就這麽斷送在自己手裏了,可不是折了我這老臉了?”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夏宇禾也不矯情,既然人家肯教授自己劍式,自己沒個什麽表示,真的是有點讓人寒心了!


    “哈哈哈,好小子。既然你肯學我這劍式,那就起身吧!”


    李古成笑著扶起了夏宇禾,不遠處的樓閣上,兩個人站在那兒,卻是露出了難色。


    奶奶看著李古成,歎了口氣:“老妹子,你瞧瞧那老李的劍,你猜,他這是要幹什麽?”


    金月溪老婆子迴道:“滿空烏雲遮青天,這一劍刺破天雲,讓天空的一切表露。落下雲頭後,又向小娃娃傳授自己的最強一劍。老李,這是在向某人宣戰啊!”


    “可是,李古成這老東西,不是那人的對手,怕是加上你,也不夠他一次收拾的!”


    奶奶很悲觀,向金月溪說道。


    金婆子歎了口氣:“就李老頭兒那個倔脾氣,怕是八頭牛都拉不迴來,就算我去勸了,也不可能勸得住他的!”


    奶奶蹙眉,看著金月溪道:“老身懷疑一個人,他可能是幕後的黑手!隻是我沒有足夠的證據!”


    金月溪也蹙眉道:“我也有一個懷疑的對象,可是,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是他。”


    奶奶也一笑:“我也不希望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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