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將葫蘆裝滿,臉上是開心的。狀元紅,三壇入了那葫蘆裏,一壇不多一壇不少。將葫蘆塞上,老劉將葫蘆送到了門外。


    此時,外麵的情況很不尋常,就算是老劉都感覺到了,氣氛變了。很凝重,讓人不寒而栗。


    夏宇禾瞥了眼葫蘆,向店家詢問酒有幾錢。老劉如實答複,夏宇禾沒少他一分酒錢,錢全部都給了。


    店家拿了錢,便沒敢在外麵呆下去。急匆匆,往裏屋去了。


    看著麵前的男人,夏宇禾沒多話,他很清楚,這個男人人畜無害的臉上,帶著的,絕不僅僅是善意。


    “傳聞這世界上,有十把絕世之劍。見少俠你這般模樣,想是有一把吧!”


    看著夏宇禾,夏宇禾也沒想他會說這句話。不過他還是取出了幹將劍,將劍放在了桌上。


    男人看了看桌上的這個長劍,劍長有三尺,劍收於劍鞘內,雖內斂於劍鞘內,可依舊能感受到那強悍的殺氣。


    男人將最後一口酒飲下,笑著把幹將劍推到了夏宇禾的麵前。


    “你的這把劍,不錯!一把絕世之劍,於你正合適!”白衣男人笑容不減,他雖沒貪圖自己的劍,可看著這個男人,夏宇禾隻感覺背後一涼,雖然他沒貪圖自己的長劍,可也不能證明他是個什麽好人。


    夏宇禾將劍重新係迴到了身上,看著這個男人,他清楚,一個人不貪圖寶貝,一般隻有兩種情況,要麽,他不識寶,另一個,就是他已經有了一件比自己還要珍貴的寶物。


    顯然,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前者。


    “你要看劍,我也給你看了!你總該也得告訴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吧!”


    夏宇禾蹙眉,將葫蘆拿在手裏,麵色嚴肅。


    男人笑了,看著麵前的夏宇禾,迴道:“有的時候,卑微的塵土將天地揚塵,帶來的隻會是沙塵暴,桃花滿山開放,飄落村莊,滿天的花瓣,帶來的,是桃花雨,是聖潔、美麗的。”


    夏宇禾不明所以,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衣男人笑,說道:“人的身份也一樣,有的人的身份可以人盡皆知,不過,有的人的身份,卻不是說任何人都能夠去了解的!”


    “你,真的是有點自大!”


    夏宇禾清楚他的比喻,在這兒他就是那卑微的塵土,而他,就是那聖潔的桃花。


    男人一笑,沒有接話,將酒盅放在了桌上:“今晚,我會光臨舍下,到時,你就明白了。我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麽本事了。”


    說完,男人轉身就走。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夏宇禾看著離開的男人,長唿了一口氣。


    他有點明白了,這個男人,自己認不得,可自己的奶奶,肯定是認識的!


    酒葫蘆放好了,夏宇禾往山神廟走迴了。


    山神廟是破敗的,小小的一座廟,雪蓋在屋簷上,雨水滴滴下落,一個老人坐在那破廟裏,他膝蓋上,橫著一把尺子,尺長三尺,黑夜裏,散發著翠綠色的光芒。


    “奶奶,你要的酒,我給您買迴來了!”


    葫蘆裏有著三壇酒,接過葫蘆,奶奶蹙眉,看了看夏宇禾又嗅了嗅:“孫兒,你下山去,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


    看著奶奶,夏宇禾點了點頭:“對,奶奶我在那家店鋪前……”


    接著,夏宇禾便把自己遇到的一切,全部都說了出來,聽完,奶奶蹙眉道:“白衣勝雪?氣質不凡?這些因素合起來……”


    說著,奶奶突然是冷哼了一聲:“居然還有膽子前來拜訪,那個家夥,是在和我抬杠吧!”


    將葫蘆拿到了手裏,奶奶滿滿的飲了一口,看著夏宇禾,他笑了:“你應該不認識那個人吧!”


    夏宇禾點頭:“嗯,他沒告訴我,他的名字!”


    “那麽,孫兒啊!你想知道他叫什麽嗎?”


    突然,奶奶一個獅子吼,將屋簷上的雪震落到了地上,看著門外飄飄而落的細雪,奶奶笑道。


    “想!”


    夏宇禾輕語,突然,門外是走來了一個人,他烏黑的秀發披在肩膀上,手中,拿著一把扇子,扇子上畫有一幅畫兒。


    是美人遊湖圖,荷花、輕舟栩栩如生。他一步一個腳印,來到了這破舊的山神廟前。


    今天,月光皎潔,照在地麵上,如同在白雪地上鋪上了一層的白砂糖。


    而這時,奶奶手中拿著葫蘆,是緩慢走出了山神廟,她看著門外的男人,笑著又喝了一口酒:“孫兒,你過來!看見沒有,這就是你爺爺夏極陽的手下敗將。當年你爺爺一把劍,三招就把他給打敗了。當年還是你爺爺心善,沒有收了他的小命,怎沒想這喪家之犬,還是死性不改,到處咬人啊。”


    奶奶飲酒,酒入腸,使人麵紅耳赤。


    看著奶奶,到來的白雲天沒有隱瞞自己的曾經的一切,他萬老第一手,不過在此之前,他可沒那麽神,夏極陽刀斷墨痕山,他,和當時許多名聲在外的絕世高手,全部都敗在了他的手上。


    斷山刀,夏極陽!


    一個人獨戰數十位當時天下無雙的高手,他白雲天,就是其中一位。


    想到這些,他白雲天是笑了:“是啊,當年斷山刀多麽的英姿勃發,天下無雙。可惜了,如今我斷矛重鑄,如今,卻是再也找不到斷山刀的身影了!”


    白雲天是取出了你把長矛,用手不斷的撫摸著矛身,白色的銀矛讓月光反照到了奶奶的臉上。


    看著那銀色的矛,奶奶笑了,講尺子扯了出來,看著白雲天,說道:“是啊,老頭子失蹤好多年了,就算是我都沒能找到他,他的蹤跡、線索,都被曆史塵埃,我不是歲月的對手,可惜了,你的矛,卻不是我的對手!”


    三尺長的尺子,可翻山,亦可開海。雖是三尺之長,可卻重有百斤。


    看著麵前的老奶奶,白雲天笑了:“鍾秦嵐,若是現在在我麵前的是夏極陽,我白雲天二話不說,跪膝稱臣都沒有一點關係,可惜了,現在在我麵前的,是你!”


    手中握著長矛,白雲天嘴角是掛著一抹笑,不用說,那是嘲笑。鍾秦嵐如今都這般衰老了,居然還能說出這般大話,豎子愚也!


    夏宇禾也有點打鼓,看著白雲天,一時也沒能判斷出他真實的境界。忙是向奶奶道:“奶奶,你可別自大啊,這個人,看起來不好對付啊!”


    “不好對付?看不起我?哈哈哈哈……”


    忽然,鍾秦嵐大笑。蒼老的聲音裏,夾雜著寂寥。這個時候,大風席卷了整個山崗。


    雪花飄落,一片雪花落到了地麵上,大寒最深處的冷,此刻在此時全部都展現出來了。


    “白雲天,你一個連我丈夫都打不過的人,居然還在我這兒這般自信,你拔出你的矛,在這兒我倒要討教討教,你如何敗我!”


    奶奶很自信,臉上掛滿了笑,看著白雲天。白雲天也看著她,兩個人不語,夏宇禾臉色也是肅然。


    這一刻,沒人敢不仔細。


    “鏘!”長矛來了,掀起了百丈之高的風雪,夏宇禾眼中有神,看得出,那不是雪幕,那是白雲天引來的雪崩。


    他想給奶奶一個迎頭痛擊,雪崩衝下,白雲天的身後,湧動的白色雪幕,吞沒了森林,向這小小的山神廟,奔襲而來。


    鍾秦嵐看著這雪崩,笑了,向夏宇禾問道:“孫兒,如果讓你迎戰這雪崩,你當如何?”


    夏宇禾一笑,睜開了“窺天眼”,手中有著一團深紅色的火焰,他笑著道:“奶奶,我想這般!”


    “熋!”


    突然,火焰展開了他的恐怖,貪婪的火焰向崩雪延展而去,那一刻,火焰仿佛阻擋住了雪崩的繼續下落。


    不過,奶奶是搖了搖頭:“孫兒,你這根本就等於螳臂當車,沒有一點用處啊!”


    說著,提著手中的尺子就衝了上去,雪崩前,奶奶衝進了大雪之內。


    看著衝向雪崩的奶奶,白雲天臉色變了,大聲嚷嚷著:“老太婆,老太婆,你瘋了!你瘋了!”


    夏宇禾在後麵,被驚得張目結舌,雙眼裏,是奶奶衝進雪崩的場景,還有重尺一尺拍在白雲天長矛上,長矛飛了出去的一幕。


    奶奶在雪崩衝下前的一瞬間,一尺子又將白雲天撂倒進了大雪裏。


    往迴,奶奶笑。下一幕,夏宇禾終身難忘,一道彩光亮滿了整個山,那,就像黑夜裏的太陽,在那“陽光”中,夏宇禾仿佛看到了一個身影,高大,有一對翅,它仰天長嘯。


    那種聲音,他聽過,是龍吟!


    “萬老的白雲天,老身鍾秦嵐討教了!”


    後來,一聲音悠然而上,夏宇禾聽到了那聲音,是奶奶的!


    遠遠望去他看到了那個站在山峰之巔的女人,他手中拿著那三尺之長的尺子,她眺望北方,此時北鬥夜明,一飛鳥俯衝大地,遠看那湖泊,遠遠地,風吹雪落。


    “孫兒,上前來!”


    黑夜裏,奶奶向夏宇禾下了道命令,夏宇禾也是蹙眉,踩了地麵一下,一個飛,便上了天,一個縱躍便來到了奶奶的身邊。


    “孫兒,你瞧,那最北邊的星!”


    指著北極星,奶奶笑,對夏宇禾道。


    “嗯,孫兒看到了!”


    夏宇禾遠眺北極星,孤山之上卻也是看得清楚。


    奶奶沉默了許久,問道:“孫兒,看到那白雲天,如果今天奶奶不在,你有多少的勝算贏他?”


    夏宇禾搖頭:“他一個半步仙聖,我又能如何?打不過!”


    夏宇禾歎氣,看著夏宇禾,奶奶說道:“無妨,你這次跟奶奶出來,奶奶一定讓你有所作為,隨我去,到時候,他白雲天,你一定不會放在眼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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