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信陽城,夏宇禾、秦月望著春雨綿綿,對著手表是不停計算。


    離少室應該是不遠了,但就是不知道上山要不要買票。


    “緊張的氛圍對於他們來說,走得是很快啊!”夏宇禾歎了口氣,小雜魚們像是真正的水裏蠢魚一般,一哄而散,又相聚而來。


    “師兄不要慌張,都是些跳梁小醜罷了,也成不了什麽太大的氣候,我們走我們的吧。”


    秦月是一臉平淡,對於那些跟屁蟲,他是一點也沒放心上。拍了拍夏宇禾的肩膀,說道。


    其實夏宇禾對於那些小雜魚也沒什麽好說的,他們是真沒什麽本事,也不怎麽想去管他們,畢竟前麵那個“河南人民歡迎你”是抑製了他想要動粗的念頭。


    修士都是不走尋常路的,這是修仙界,修士們的一個通病,是在河上漂,還是在海上劃,都沒個正題,飛到天上要用雲朵包裹自己。


    到了海上是用雙手代槳,舒舒服服很是愉悅。


    修士大部分都是這樣,有著凡人的許多特點,也有著凡人根本就無法想象的缺點。


    浪就完事兒了。


    信陽城裏,兩個人是表現得若無其事,該逛街的逛街,該吃吃的吃吃,該喝喝的喝喝,其樂無窮如同過年。


    後麵追蹤的人,多少人已經受不了了,其中有一個小弟是帶頭站了出來,說道:“大哥,我快受不了了,這兩人就像皮皮蝦一樣,一點都不知道收斂,真想上去給他們三斧子。”


    迪分背著刀光劍,點上了一根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表,說道:“還沒到時候,上麵還沒有指示,貿然行動會被組織責罰,被三清山知道了,我們都不可能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再等等吧!”


    追蹤,緊張地進行有一天了,夏宇禾、秦月兩個人也是離開了信陽,前去了下一個城市。


    而唐餘和黃恤是來到了這兒,點上了些小吃,互相對坐著:“無論哪一次的追蹤,就像下象棋一樣,有車也有士,有排頭雜兵,也有後衛精英。無論哪一個,都很重要。”


    唐餘喝著茶,他可以說是妖盟多年前“遺棄”的一顆棋子,他很清楚地知道棋子的苦惱,不過,這些都是不可去避免的。


    “雜兵很多,那些都並不重要,有前必有後,總要有犧牲的不是?”黃恤對雜兵的看法就非常冷淡了,他是一個很不常規的職業。


    他殺掉的雜兵,比他的頭發還多,退一萬步來說吧,他再怎麽樣都是一個精英,雜兵這個頭銜和他是沒有一點關係的。


    “按照我的猜想,今天晚上就要有雜兵要被宰割了。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規矩是不會變的,那隻黃雀要出動了,我們先按兵不動,等到螳螂露出破綻我們再上。”


    作為在黑暗中前行了多年的男人,唐餘的直覺是非常準確的。對於他的猜想,黃恤也是舉雙手讚成。


    都屬黑暗,大多數的直觀感受都是一樣的。


    當暮雨紛紛,大地上的一切都迴歸了寧靜。在進入了無名山脈後,鬆柏、異石的數量就漸漸變多了,蜿蜒曲折的前路不知通向何方。


    山下的萬家燈火是晃晃點點,遠望那寒穀,春風習習,耳旁是穀中葉子的響動,不知是何植被,竟有如此悅耳的聲音。


    睜開窺天眼,夏宇禾看著那深穀,這才知,是穀中一片竹林,風吹自動,有如風鈴脆響,動人至極。


    點完了最後一隻煙,迪分將背上的刀光劍取了下來,看著手表道:“組織來話了,三隊已經弄清三清山山主此來的目的了,為的是來少室山尋無念法師,我們大可在此處將他們捉住,組織上,太需要那份力量了!”


    “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今天我倒要領教領教,三清山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一個“準神”境界的排頭長是忍不住了,捏著自己的小刀就衝了過去,他的速度很快,一瞬數十步,人還沒看到他的影子,他就跑到了半山腰。


    他長相就如猴子一般,很醜,但他也如猴子一樣,靈活、快捷!


    “錚!”


    突然,一道寒光在山腰上閃過,那排頭長是停下了自己前進的腳步,胸口上,一道傷痕貫穿了整個前胸,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血就一下子噴灑了出去,躺在了旁邊的草叢中,沒了聲響。


    此時,夏宇禾、秦月已經離開了這個山頭,迪分是瞬間冷靜,他知道,剛剛出手之人不會是夏宇禾,也不會是秦月,因為他們兩個人,都還沒察覺。


    “不知是哪位高人暗中相阻,可否出來一見!”迪分明白,來阻的人實力應該不低,對於剛剛那排頭長幾乎“暗襲”的速度,他是一招製敵,來阻之人是個狠角色。


    黑暗中,一襲黑色的長袍,她走了出來,站在他們麵前是沒有一點懼意:“再有人敢往前一步,我就讓黑暗中的老鼠,徹底在黑暗裏出不來。”


    “大哥,這,這個女人是誰?怎麽感覺她好可怕。”一個小弟是咽了口口水,說道。


    迪分看著她秀氣的臉龐,將他的身份在腦海裏反複的念了一遍:“她是昆侖山玄冥子的弟子,雖然在修仙界名氣不大,但她的劍,不是蓋的!”


    迪分猶豫了,他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前進,畢竟眼前這個女人可是昆侖山名震一方的高手,龍闌這個名字,可不是他能隨意挑釁的。


    “我管你是那個山上出類拔萃的弟子,今天我的任務,可不是為了向你屈服的!”


    一個下手是忍不住了,衝上了這山腰,速度,已經不是剛剛那個排頭長能夠比擬的了,這是真正的“暗襲”,那速度,已經不是普通修士能夠去相提並論的了。


    他已經來到了龍闌的近前,他的長槍,離龍闌的眉間已經是隻剩下了半毫米,那一瞬間,不僅這個下手以為自己要得手了,就連迪分也為之動容,以為這個攔路虎要被終結了。


    “噗……”


    血,又一次濺灑在了路邊的草叢之中。長槍,斷成了兩節,素女劍上,血一滴一滴地落下,龍闌是毫發無損,她眼眸冰冷,盯著迪分是讓迪分瞬間進入了冰窟。


    “每一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雖然龍某隻是一女流之輩,尚知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素女劍出鞘沒什麽規矩,因為規矩,是人定的!”


    龍闌來了,迪分還沒來得及叫喚,素女劍就已經刺了過來,身前所有小弟都開始了瘋狂,他們叫喚著,他們的刀槍劍戟全部祭了出來。


    迪分的耳旁,喊殺聲、慘叫聲不斷,不知是誰帶的頭,衝上前去,結果,是一個都沒有迴來。


    窈窕的身影在月光下起舞,美麗的身姿如同舞蹈一般,素女劍在收割著生命,迪分將雙手鬆開,他窩囊的一麵終於是暴露無遺。


    他身旁的所有小弟都已經被刺死在了地上,黑暗中的碩鼠,終究還是屬於黑暗。


    她將素女劍握在手裏,像是欣賞一幅秀麗的圖畫一般。


    最後,她還是將目光看向了自己,月光透過鬆柏的縫隙照在了地上。


    她說話了,美麗的容顏似美玉雕琢一般:“還有多少人,全都來吧,隻要有我在,沒有誰能過得了這座山頭。”


    迪分顫抖著雙手,沒敢上前。可還沒等到明月沒入鬆柏,山下,轟鳴的炸響是震耳欲聾,依稀可辨的慘叫是劃過了黑夜,讓迪分是心中慌張了起來。


    美麗的人兒是在前麵的半山腰上冷笑著:“不是說了嘛,隻要有我在,沒有誰能跨過這個山頭,除了這條路!”


    “老毒婦,我七隊三十多個兄弟都死在了山下,今日,我必要你償命!”


    一人是從峭壁下衝了上來,他傷痕累累,手上舉著一巨斧,一動數米,轉瞬就來到了龍闌的近前。


    “跳梁小醜!”


    素女劍是毫不留情,一擊撞碎了那來人的巨斧,眼中是非常冷漠,“噗呲……”素女劍擊碎了那人的肋骨,那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眼睛就已經合上了。


    “小女子知道,你們都是黑暗中行事的‘夜行者’,小女子也知道你們屬於哪方勢力,也清楚你們的事沒法拿到有太陽的地方去說,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黑暗歸於黑暗,畢竟這才是你們的行事準則。”


    龍闌將素女劍收了起來,看著已經被嚇得完全喪失戰鬥能力的迪分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知道,你清楚我是誰,這是小女子最得意的一式,如果你能接下這一式,就可以走了。如果接不下,那明天的太陽,就不會為你升起來了。”


    “吼……”


    忽然,一聲獸類的咆哮震懾天宇,這無名山脈前是一隻被火焰包裹的麒麟獸出現在了山腰之上,它虎視眈眈,盯著迪分是咆哮著將迪分吞沒了。


    “啊……”


    麒麟獸的響動實在是有點大,夏宇禾、秦月也是感覺到了那幾乎毀天滅地的巨響。


    “師弟,山背好像有情況,我們先別趕路了,迴去看看吧!”夏宇禾是格外注意追兵的情況,不過四方八麵的追兵,實在有點讓他壓力過大。


    山下有,峭壁上有,天上也有,後麵的跟屁蟲也讓他有點心裏毛毛的。


    秦月是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去看看吧!”


    一夜有時很長,有時也可以很短,當他們趕到這個山頭的時候,天邊已經是魚肚子泛白,山腰上,風吹動著沾染了血色的草叢,也吹拂著她的秀發。


    看著她,夏宇禾是心中一驚,是昆侖山的那位少女。


    夏宇禾才想開口問話,秦月是一下子撲了上去,抱住了龍闌:“闌兒,謝謝你!”


    龍闌輕笑著,說道:“沒事,在接到你信鴿的時候,我就已經趕過來了,你放心,隻要有我龍闌在,就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你的!”


    看著入鞘的素女劍,夏宇禾是咽了口口水,看著這山腰,他有點吃驚,真的很難想象,剛剛這裏發生了多大的衝突。


    “你是秦郎的師兄吧!”


    正當夏宇禾在考察著這裏的地形時,不知何時秦月已經鬆開了龍闌,龍闌來到了夏宇禾的近前,向他問道。


    “對啊,我是秦師弟的二師兄,我叫夏宇禾,是三清山的掌門,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夏宇禾不敢無理,他清楚龍闌這個姑娘是個狠角色,可不能和她發生衝突了,自己可能不是對手。


    出乎夏宇禾的預料,龍闌是雙手抱拳,對自己是畢恭畢敬:“小女子龍闌見過師兄!”


    夏宇禾還沒來得及反應,秦月居然和她一起給自己行禮了。


    “唉?你們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快起來!”


    ………………


    初升的太陽很是讓人覺得舒服,起碼,唐餘是這樣認為的。


    黃恤坐在他的對麵,手上捧著一杯茶,說道:“剛剛傳來消息了,蜀山的先遣部隊是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是活下來的。”


    唐餘躺在椅子上,曬日光浴的情緒讓他很是舒適:“時機挑得都不對,死也是很正常的。夏小道長很不一般,即使我們兩個人出擊也不一定能夠將任務完成,再觀摩觀摩吧,總會有機會的,年輕人,別太著急了!綠水長流,時間還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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