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雖口吐血霧,但依舊頑強的站了起來。夏宇禾明白以現在他的能力,暫時還真沒法打倒這個老人。


    扭過頭,彌霧依舊渾濁。槍花陰陽圖,有陰陽之名的槍法豈會如此好打敗?


    陰陽圖,夏宇禾在封覺、秦月二人手上領教過,可化陰陽,一真身,一殘影,要打到真身說實話是真的不容易!


    “無虛全盛,如今的我依舊能打倒你!小子,你休要得意!”站起來的老人化做點點星光,留下了句狠話後就消失不見了。


    夏宇禾持棍戒備,崔夢生捏緊了十道靈符。塵霧中,老人重新走了出來。無損無傷,笑容中充滿了自信。


    “好一副皮囊,好一身修煉根骨!”望著夏宇禾,老人眼中充滿了貪欲。對於夏宇禾的肉體,他起了奪舍之心。


    “怎麽?您看中我的身體了?”對於老人的目光,夏宇禾是能看到那最深處跳動的火焰。


    欲望是催動人前進的力量,同樣它也是能讓人犯昏的源頭。或許,臨霄子的名號依舊還在修真界遠播,但他塵陽的威名也不是虛的!


    “九龍出海!”棍引萬塵,夏宇禾再次催動法訣,將九條塵龍從塵海中拉出,次啦!九龍雖無聲,但塵煙滾滾依舊威風十足。


    崔夢生急忙以手遮眼,此時大風已起,塵埃四處迷眼。九條塵龍迎風而上衝向了臨霄子。


    轟!九條塵龍齊齊撞下,隻聽得一聲轟響半邊樓塌了,碎木板上一人狂舞銀槍,掃開了塵灰。


    九龍統統慘遭斷頭,銀槍刺出塵海,老人笑著躍到了夏宇禾身前,挑了挑長槍,笑了:“後生,你也不過如此罷了!若是我出全力,你怕是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吧!”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夏宇禾被這老人的迷之自信給逗笑了,自己試探深淺的一招竟被當成了全力,有夠厲害的!


    此刻,夏宇禾不再掩藏,震魂棍掄出弧光,漆夜下的深黑帶著絲絲冷意,隻聽得乒乒乓乓的響聲,地光閣被二人拆得個七零八落。


    崔夢生躍到地上,十道符射出將自天而至的木板燒成了灰燼。木頭依舊“吧吧”下落若起雨般不平靜。


    “若水浮三千,你使得是峨眉的大德棍法?”棍法使得精妙,起手落棍間蘊藏大智慧,臨霄子行世多年,遇到過的對手多如牛毛,若水浮三千他怎會不識?


    一棍隔去了銀槍,夏宇禾說道:“你猜!”抽出三張符,分別為木、水、風,“來,一決勝負吧,臨霄子!”


    三道靈符激射而出,一道貼在了斷木上,一道黏在了斷梁上,一道直接飛向了臨霄子。


    “三清道祖借吾之力,木之林,出!”口念真言,夏宇禾飛快將按訣捏出,轟隆隆……一根大樹自房梁上鑽出,綠陰遍布壓向了臨霄子。


    “三清喚祖訣,三清山的不傳秘法!你到底是何人?”對於夏宇禾這一個又一個的底牌,臨霄子驚得直哆嗦,這法他都沒學會!


    三槍斷魂!臨霄子槍出而過,巨樹被刺得個通穿,“水星歸位,萬千弱水,出!”還未喘口氣,夏宇禾便又是一手訣按出。


    嘩……水符上的大水如破壩般噴出,超強水壓讓人即使遠觀也不寒而栗,更何況是要正麵麵對他的臨霄子!


    一腳借斷去的巨樹使力,臨霄子一個後躍便逃離了水流的衝擊點,那一躍險而又險,若被這水流隨便一個衝擊,他這殘身怕是要散架哦!


    “蝕風,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唿……一陣陣幹風將地光閣刮出了一麵麵紅光,大火唿起,劈裏啪啦的灼燒聲將整個黑夜照得一片慘亮。


    “啊……”哐當,銀槍掉在地上發出聲悶響後,臨霄子的慘叫接踵而至。他躲過了巨木,避過了大水,但緊隨其後的狂風卻是讓他猝不及防。


    大風將其狠狠地刮進了弱水中,大水將其衝下九天,烈火熊熊好一片水火無情之地!


    “少年,好手段!老夫服了,破了老夫三道金身,留下你的名諱!”老人很狼狽,一身血漬的他慢慢走出了火海,弱水在旁衝出一道大河。


    大河邊上,夏宇禾仍持一棍看著老人一臉胸有成竹。崔夢生以符封滿了整場,風、雷、火、土封滿了整個路口,手捏封禪指隨時一指結果了老人。


    “三清山掌教塵陽!”夏宇禾毫不客氣,直接將自己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號報了出來。


    對於夏宇禾老人是略知一二,曾經仙殿對三清山的所做所為,他是了解過的。仙殿摻和三清山選舉掌門,之後兇殘新掌門帶著門下弟子直接殺上了昆侖,一位弟子更是引下九天玄雷將伍成風轟趴在了昆侖山山門口。


    聽說胡子都焦了,而且之後還遭到了全三清山所有弟子的痛打,據說後來趴在床上一年才爬起來的。


    自那之後,塵陽這個名號漸漸鵲起,砸仙殿主要成員之一的昆侖,自古到今應該都沒那麽膽大的人吧!


    “雖然不承認,但我那師兄卻實比我有眼光!”老人摸了摸散碎的胡渣,看著依舊風中瀟灑的夏宇禾說道。


    “臨霄子前輩,我也不跟你講什麽虛的了!我隻想知道一點,魂殿此番來濟陰到底有何目的?布局一年不出聲也沒什麽大的舉動,就引來了酆都和妖盟兩大勢力的強力打壓,我可不信是這兩家首腦吃飽了撐的。”


    夏宇禾的話不是空穴來風,白竿的情報網已經將魂殿這一年的行動摸得個底兒朝天,這是致使魂殿天天搬家的主要原因。


    白竿說過,魂殿此行的目的與學校有關,但並不清楚他們到底為了什麽,或是珍寶,或是生魂。


    因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才那麽可怕。


    “他們啊……”沉思了片刻,老人撓了撓後腦勺,“他們的布局很大,至於是什麽我卻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泉城城東有一伯龍小區,小區內有一隻被魂殿封下的惡魄,那魄是魂殿來此地所走的第一步子,想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惡魄?”夏宇禾揉了揉太陽穴陷入了思考,伯龍小區他去過,林仙逸的亡靈便是在那小區捕捉到的。那裏地處濟陰最為低窪的地帶。


    曾是一處古戰場的大墳堆,風水偏向太狠,忽而水破流金,忽而風起元氣散四方。


    大有散生氣,存陰氣之相,當時由於那門衛老人的恐怖氣息夏宇禾沒敢輕舉妄動,可是今天已經明白是魂殿在背後搞鬼,他就一切都放開了!


    “縛魂繩,收!”左手一抬,塵土一片的地上立刻揚起了灰,一大串紅繩嗖嗖飛到了夏宇禾手中。


    繩鎖九門陣,剛剛從地光閣上躍下時他趁機布的,九門個個關口都有陰將附於其上,陣內若鬼打牆般難行,似一方小世界。陷阱多如牛毛,退無路走。


    被三道靈符肆虐過的臨霄子可不敢再去嚐試那陣的厲害,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出得來。


    “萬符朝令,收!”萬道符劄被崔夢生收了起來,臨霄子也不再做作,急騰青雲衝上了九天,夜幕下若一流星劃過星空,留下的不過點點光影罷了。


    “塵陽真人,你就這樣放他跑了?”崔夢生有些不解,問道。


    “不然呢?”夏宇禾笑了,崔夢生的表現在他的預料中,“他自幼修得三清真學,百十年風霜又不知習得了多少法術?他曾是三清山上第一人,除我師傅外,他是我見過唯一將三槍斷魂使至出六道槍影的人!”


    “那他那麽強,為什麽還打不過你?”剛剛的局勢幾近碾壓,風、水、木三符下即使強如臨霄子也照樣被打得滿身狼狽,很是丟臉。


    “為什麽?因為他被廢過!手足盡斷,靈氣遭散!那時他幾乎等同於一個廢人,如今與我們相鬥,並不是他法力高,而是他多年積累下的戰鬥經驗,修為與我們相差不了不少!主要他的後手我們還不清楚,有些不確定的事情上,我們還是別正麵逼他了!不值!”


    與臨霄子的這一碰麵,背後肯定是魂殿一手策劃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什麽他不清楚,不過他知道伯龍這地方有問題,臨霄子絕對沒騙他。


    疾雲飛出濟陰上空,避過地麵上要命的探照燈,臨霄子落下雲頭降在了一處麥田中。


    “那少年法力到底如何?對我魂殿的下步動作會造成多大阻力?”門衛老人從田埂上慢慢走了過來,臨霄子瞥了他一眼,他仍是背掛一刀假笑中藏著無盡殺意。


    “九幽冥泉下的至寶,震魂棍,與你們魂殿的鎖魂鏈有異曲同工之妙,皆可在對付魂靈的時候發揮巨大的作用,至於其它妙用我卻是沒去深研過。”


    “有那般異器?竟能與鎖魂鏈相提並論,有趣,有趣!”老人淡淡淺笑,眯眯眼中透露出一絲不屑的目光。


    對於老人的不屑,臨霄子選擇了無視,然後繼續講了起來:“除了神兵外他還習得三清喚祖訣,那是三清山的功法,不巧的是我從沒學過!”


    三清喚祖訣,他知道的人裏除了三清山第五任掌門林道珍修得外,便無人習得此法。不過可惜的是,林道珍在曾經的一次戰役中不幸隕落。


    一代神訣便自那後,再無法展現在世人麵前。不過今日他卻是見到了。一念風雲變,訣出斷神章。不過那少年卻是年幼了,想當年他為林道珍關門弟子時,一旁見識過那驚為天訣的仙法。


    符出指按訣,林道珍口中呢喃不斷。那時,符化萬劍,林道珍帶著他在一片魔穀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即使穀中的古魔也照樣是退避三舍,生怕被那符的鋒芒所傷。


    即使他那自詡天才的師兄也是沒能修成那仙訣,這少年居然修成了,真是後生可畏!


    “那少年卻實是有些棘手,不過聖殿也不會坐以待斃,若那少年真去伯龍,我的刀絕對讓他有去無迴!”在知道了夏宇禾要去伯龍小區後,老人笑了。


    彎刀也順勢出鞘,月光反於麥田上。可以看出他的刀並非裝飾,是一柄真正的削鐵如泥的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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