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小羽起個大早,打電話確認好楊老師正在學校值班,隨即趕赴學校···


    第二中學高中部美術80班班主任辦公室。


    咚咚咚···


    “請進”


    “楊老師早上好。”


    “你終於還是來了···這是我最近一直在擔心的事。”楊老師歎了口氣。


    祁小羽愣了一下說:“?···您知道來找您幹嗎?”


    “還是我想的不夠周全,小夥子,走吧,是金子甭管到哪都會發光,而且,我聽說你考上的那所大學也不錯。”楊老師深感惋惜道。


    “不管怎樣,還是特別感謝您的支持和抬愛,雖然,隻給您作了一星期學生,但我深感榮幸。”


    “喔···對了,這個拿著。”楊老師遞過一信封。


    “楊老師,這個?···我不能收,您客氣了,我也隻給他們正式的畫過一幅畫而已。”


    祁小羽以為是楊老師當初承諾的教課報酬。


    楊老師懇切的說道:“喔,正式的確是一節課不假,但我從學生們身上看到了激情,當然,這個激情是你帶動起來的,這是我之前從未看到過的創作激情,何況,你最近幾天還教授給他們很多之前觸及不到的專業技巧,報酬不多,別嫌少,嗬嗬,收著吧。”


    “好吧,謝謝楊老師。”剛把信封接到手,感覺不對勁,信封裏明顯不是一張兩張的報酬。


    打開一看,大約千元有餘···


    “楊老師,太多了,這我不能要。”


    “噢噢,差點忘了告訴你,那些不全是報酬,有一半是我個人的一點意思,收下吧。”


    ······


    “您個人的?”祁小羽蒙了。


    “自從聽聞你之前的遭遇,我一直都深感可惜,所以,當初給予你的承諾,假如你在我們學校考出去好大學,我個人都能保舉你拿到學校的助學金,現在,你要繼續去追逐自己的前程了,這是老師個人的一點心意,錢不多,以表我私人對你這個小夥子的支持和認可,一定要收下!”


    “楊老師···”


    “走吧,等假期有空迴來,如果你願意來,盡可能幫幫我這些孩子,我這裏永遠都歡迎你的到來。”楊老師話語間充滿不舍,卻也很支持祁小羽的決定。


    “楊老師,謝謝您,等假期我還會迴來。”


    楊老師一直把他送到校門口,對於這位僅有幾次謀麵的“陌生老師”,祁小羽心中莫名的感激,不禁遐想到,假如之前他便認識了楊老師,可能一切都會改變···


    下一個目的地,張芯蕊經營的花店。


    去往花店的路上,祁小羽心裏些許自責,暫且先不管張芯蕊對他如何依戀,起碼他作為張芯蕊的朋友來講,人家開花店當天本應給予支持、祝賀的,這樣不聞不問屬實不夠朋友。轉念一想,他當時卻也不知道張芯蕊何時開的花店,對朋友如此不夠關心、注重,也是內心愧疚。


    一次偶然聽“小胖”透露,張芯蕊這些年一直在通過小胖追尋他的信息,要說什麽叫一個人的堅持和韌勁,張芯蕊的確算一個,她還是和當年一樣,簡單、純樸,一切事情都會以他人的感受為前提去考慮,所以,這些年,縱然了解祁小羽的很多信息,卻也從未對他有過打擾,仿佛一直在等。


    一條充滿年代感的“古街”上,周六的上午熱鬧非凡,古街的旁邊是一家“ts商場”,商場頂端的巨型廣告牌上,展示著喬曉溪父母本人的巨大海報,這對夫婦親自為自家商場代言,


    祁小羽第一次看到喬曉溪父親的模樣,赫赫有名的ts集團掌門人,也就是這位腰纏萬貫的大“boss”,在那個蒙亮的早晨,親自給他打來電話,電話的那頭這位大boss出口闊綽,直接就是十萬元現金的誘惑“買斷”,要求祁小羽離開自己的寶貝女兒。


    嗬嗬···十萬元,“原來在堂堂ts集團老板眼中,自己的掌上明珠就值十萬元rmb”···“那你要多少?你說個數,小夥子,以前我不信,看來我還是高看你了,行,你說個數,要多少!我給!”


    “聽好了您嘞!您的ts有價,喬曉溪在我心裏無價!”啪···掛斷了電話。


    好嘛,沒誰都能活,都能過,收起您那小金庫吧,我等“賤民”確實窮了點,但還真不稀罕那點唬人的鈔票···隻是,貌似還是被事實打臉了,在他心裏無價的喬曉溪對他許下了種種誓言,就這麽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有那條絕情的私信,每一個字都讓他的心在滴血。


    不再想那麽多了,經過這一階段的自我修複,是時候該徹底翻篇了···


    走進古街的中部,路邊一個廣告箱早已入眼簾,“羽蕊花店”!這姑娘,可真能整···


    祁小羽推門進入,裏麵溫濕的空氣撲麵而來,有點讓人窒息的感覺,環顧四周卻沒見著一個人,隻有門口的感應娃娃一直叫喚著“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您想要什麽花,先隨便看看啊,稍等一下。”


    好嘛···她要是不吱聲,都不知道地上擺滿的大簇花卉裏麵貓著一個人。


    祁小羽沒應聲,看到張芯蕊正貓在花叢中用鏟子忙活著什麽,徑自走到裏麵看著花花草草,店麵不大,卻也收拾的幹幹淨淨,蠻有意境。


    大約十幾秒···張芯蕊拍拍手上的泥土,轉身又問道:“您要什麽···花···啊?祁小羽?”。


    “我要牽牛花,你有嗎,嗬嗬。”


    “啊···真是你,小羽···嗚嗚嗚···”張芯蕊竟然瞬間哭了起來。


    好吧,這也太激動了吧···


    看著她站在那裏,係著圍裙,帶著一副粉色護袖,一邊抽泣著,一邊用雙手委屈的擦著眼淚,縱然手上沒拍幹淨的泥土沾到了臉上,仍然止不住的哭。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祁小羽不知所措,看著張芯蕊止不住的抽泣,慌忙上前安慰。


    “大姐,咋還哭了呢,別哭,別哭啊,你這什麽情況?”


    張芯蕊克製了一下情緒,擦了擦眼淚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以為你已經去上大學了。”


    “哎,哎,我這不沒走呢麽,別哭了啊,一會有人進來以為我怎麽著你了。”


    “嗚嗚···那你···那你什麽時候走。”


    “最近幾天吧,這不先來你這看看麽。”


    “喔···你快坐,吃飯了嗎?你都瘦了,我這幾天有空就去畫室看你,可是已經關門了,嗚嗚嗚···我就以為你已經走了。”張芯蕊按捺不住內心又哭了起來。


    祁小羽無奈,隻好走近拍拍她肩膀,“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啊!···嘶···嗯嗯,我就是見到你太開心了。”張芯蕊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表情


    “?肩膀怎麽了?”


    “喔···沒事,沒事,最近搬花盆累的酸痛。”


    “噢噢,蕊姐啊,你這什麽邏輯,哪有開心哭成這樣的。”祁小羽打趣道,為她舒緩情緒。


    “你還沒吃飯吧,你先坐著,我去···”


    “哎呀,我吃了,我吃了,你趕緊給我消停呆這,我一會就得迴去了,啥都沒準備呢。”


    張芯蕊表情不悅,眼看又要哭了···


    “蕊姐啊,你要是再哭,我就真走了啊。”祁小羽唬道。


    “那你能多呆一會麽,求你了,你上學走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張芯蕊還是那麽柔弱楚楚,好吧,對於女孩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但凡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孩都沒招應對。


    “芯蕊,就你一個人在這忙麽?”祁小羽岔開話題。


    張芯蕊像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微微低著頭,眼角還掛著一點淚珠,一隻手不停的攥在另一隻手中使勁搓著。


    “嗯,我自己。”


    “不要太累,你看看自己,哪像個剛成年的女孩。”祁小羽說完這話即有些後悔,沒有一個女孩願意聽這種話。


    趕緊又補充一句:“好在你現在開個小花店,不用再給人家做工了,另外···那個···如果有合適的,我是說將來啊,咱們都一樣,現在還小呢,等將來,遇到合適的好小夥,給自己留意著,不要讓自己再這麽苦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了,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我,我也知道配不上你這個大學生,我沒文化,不懂那些浪漫啥的,但我說了,我會等等看,人家都說堅持到底,經曆了風雨就會見彩虹。”


    張芯蕊一本正經的那股勁屬實讓人憐惜。


    “傻姑娘,風雨過後沒準是洪澇呢。”


    呸呸呸,我跟她說這個幹嘛,麵對這個純樸到極限的女孩,似乎說每一句話都要謹慎,她不會認為哪句是玩笑,哪句是深情真言,不管怎樣,不能再讓這個單純的女孩落淚,真心受不了。


    “小羽,你哪天走?有空你還能迴來看看我嗎?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你上大學,給我留個地址吧,我有空去看你。”


    “哥們去的是很遠的地方啊,武漢,知道麽?”


    “不是在ty嗎?武漢很遠嗎?”


    “乖乖···不隻是ty有大學。”


    “喔···我算一下,我現在每個月能賺六七百元,去武漢夠嗎?”


    “那個···芯蕊,咱先不說這個,你呢,先好好經營你的花店,等你當大老板了,你再去看我。”


    “噢,中午在我這裏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咱不去外麵吃了,不實惠。”


    “行,我看誰要是娶你當老婆,真是神仙生活。”


    “那你娶我吧。”


    “那個···芯蕊你這有需要幫忙的不,我幫你幹點活。”祁小羽實在不敢再接話了。


    “喔,那你幫我挪一下這幾個大花盆吧,你先呆著,我出去一下。”


    張芯蕊指了指旁邊的花盆,快步向外麵走去。


    真不容易,唉,一小姑娘,獨自經營這個花店,眼前能看到的活全部幹了一遍,祁小羽便累的躺在沙發上犯迷糊,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聞到一絲蔥香味,迷迷糊糊看到張芯蕊在店裏的小廚房忙活午飯。


    揉揉眼睛,起身去幫忙。


    “醒啦,馬上就好了,你先坐那,不用你弄。”


    祁小羽靠著廚房門框呆呆的看著,突然發現,正在炒菜的張芯蕊是那麽的賢惠,還帶有那種廚娘般特別的美,紮一束簡單的馬尾辮,鬢角的發絲垂落著,係著一條橘色圍裙,活脫脫一過日子的良家小賢妻。


    得此賢良淑德,夫複何求啊······


    可是,真不來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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