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那麽一秒鍾,又或許是過了很久很久,紀慕依張了張嘴,纖長的睫毛微顫。


    “許願……嗎?”


    那個時候,她說過的話,她以為他忘記了。


    這個花燈,自始至終,都是給她準備的。


    眼前的男人西裝筆挺,脫了外衣,露出裏麵白色的襯衫,美好得如同天上的神明。


    而神明對她說,紀慕依,許個願吧。


    月色如水。


    遠處,一輪皎月落在水天相接處,天上一半,水裏一半。


    有夜風將男人身上的雪鬆氣息送到了紀慕依的鼻頭。


    癢癢的,有些酸。


    紀慕依一個不小心,眼眶裏就含了淚。


    “可是,我已經不需要許願了。”


    女孩兒這樣說。


    看著喻以塵,眼眶猩紅。


    她說,喻以塵,我已經不需要許願了。


    從小到大,她見到喻以塵那刻起,她的願望,也隻是讓喻以塵恢複視力而已。


    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有些東西,來晚了就是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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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慕依迴到公寓的時候,齊靜舒給她來了電話。


    “喂?齊姐姐,你身體好點了嗎?”紀慕依擔心地問道。


    齊靜舒笑笑:“已經沒事了,暈船而已,小問題。”


    紀慕依這才放心。


    “對了慕慕,那個向瑤作弊的錄音你是從哪裏弄到的呀?我看你一直都在後台,沒有去別的地方呀。”


    紀慕依狡黠地笑笑:“那錄音,本來就是假的。”


    “假的?”齊靜舒有些驚訝。


    向瑤做事雖然極端,但也不至於無腦,想要拿到她的把柄,錄下音頻,是一件很難的事請。


    但是這樣的“證據”,讓人人欽佩的“慕先生”拿出來,可信度絕對是有的,再加上向瑤本來就做賊心虛,還沒等錄音播放,自己就暴露了。


    紀慕依將這些告訴齊靜舒後,齊靜舒嗔怪道:“你個小丫頭片子!鬼主意倒是多!幸好你沒有受傷,萬一真的因為一個向瑤受傷了,你家那個老頭子非直接來華國不可!”


    紀慕依啞然失笑,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齊靜舒說得一點都不誇張。


    “對了,我給你打電話來是告訴你,你家老爺子說的好消息,我給你帶到了。”


    紀慕依挑挑眉,笑著調侃:“齊姐姐,您不是說我拿了冠軍才告訴我?我這不沒拿到嗎?”


    “小東西,淨打趣我!”


    誰看不出來,論個人實力,時慕絕對是冠軍,雖然後麵慕先生出場,奪取了在場觀眾所有的注意,那也沒有人會質疑時慕的能力。


    要不是她自動退出了比賽,冠軍肯定是她的。


    笑罵了紀慕依一聲後,齊靜舒認真地對紀慕依說道:“你老爺子讓我告訴你,寂安住持要去華國了,據說是要跟a市的寒蟬寺進行佛法交流什麽的。”


    紀慕依的眸子亮了亮:“真的?寂安師父要來?太好了!”


    果然是個好消息,自從上次離開韶光寺,紀慕依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過韶光寺的人了!


    齊靜舒笑笑:“寂安住持說擔心自己年紀大了,路上怕沒人照料,所以就讓你師兄也跟著一起來了。”


    這一次,紀慕依的聲音都高了幾分,眼中是說不出的興奮。


    “師兄?無塵師兄也會來?!太好了!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紀慕依這一身本事,還都是無塵師兄教的來的。


    又跟齊靜舒聊了幾句,紀慕依就掛了電話。


    房間裏,牛奶乖乖地趴在紀慕依的身邊,耳朵抖動一下,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紀慕依翻看手機,找到了手機裏唯一的一張無塵師兄的照片。


    無塵師兄不愛拍照,這張照片還是紀慕依央求他很久,他被磨得沒辦法了,才答應的她。


    照片中,少女笑得張揚。


    身邊的男子一身素衣,白白淨淨的麵龐,唇角勾著不自然的微笑。


    他們的身後是一棵巨大的銀杏樹,銀杏樹葉悠悠落下,少年眉眼溫潤,像極了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仙人。


    紀慕依一直覺得,如果世上真的有佛,那就應該是寂安師父和無塵師兄吧?


    雖然無塵師兄的頭上從來不點香疤,但是紀慕依固執地認為,佛就應該是無塵師兄那樣的。


    無欲無求,清冷無波。


    無塵師兄居然要來華國了!


    紀慕依激動地揪了揪牛奶的耳朵。


    牛奶被扯了耳朵,想要發表,看到那個女人笑得一臉傻氣,瞬間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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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紀慕依一直在白天拍戲,拍完之後就趕往訓練室。


    陳峰果然沒有再來過,但是就紀慕依對陳峰那種小人的理解,紀慕依居然給他造成了這麽嚴重的損失,他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紀慕依沒在怕的。


    團隊裏麵的五個人,除了思思之外,其餘四人的技術都在飛快進步。


    這段時間,紀慕依又教給她們不少技巧和體係,這些體係都是這些年來,sbd比賽中從沒有出現過的,有著很高的鑽研和使用價值。


    劇組裏,幾個主演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


    宋玦的手藝是真的不錯,每次他們幾個人中誰要起早拍戲,來不及吃早飯,宋玦都會將飯盒帶到劇組,其他吃了早飯的人對飄出來的飯菜香氣羨慕不已。


    久而久之,劇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不吃早飯,專門吃宋玦帶來的。


    宋玦又氣又笑,但每次都是任勞任怨地將幾位“大爺”伺候得妥妥當當。


    相處過程中,紀慕依發現,方羽秋其實並不高冷,相反,很多時候他都關心劇組成員的進展,有一次,紀慕依因為吊威亞擦破點皮,她沒當迴事,方羽秋卻看到了。


    默默地從自己帶的行李箱裏拿出來一個小小的醫藥箱,妥善地將紀慕依的傷口處理好。


    那手法,方羽秋說他當過醫生,紀慕依都相信。


    見紀慕依一臉吃驚,方羽秋的耳尖一紅,卻是解釋道:“我曾經在一個劇組裏客串一個外科醫生,所以就看了一些這方麵的知識。”


    紀慕依眨了眨眼睛,震驚地看向方羽秋:“就是一個路人甲,你居然還專門去了解醫療知識?”


    方羽秋看著紀慕依的傷口,認真地點點頭。


    紀慕依發現,方羽秋真的是一個想要把任何事情都做到十全十美的人。


    “慕慕!今晚有沒有空呀,宋玦說要在金樽敘請客,我們去宰他一頓!”


    不遠處,孟書津向紀慕依招了招手。


    紀慕依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這裏結束之後,紀慕依還要去訓練室,所以看樣子是去不了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紀慕依能夠看出來,孟書津和宋玦的家境真的很好,就算是出入金樽敘那種高端的娛樂場所,兩個人從來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兩人進娛樂圈,似乎也就是玩票性質的。


    他們幾個人都沒有經紀人,交流起來更加方便,往往就是有什麽說什麽。


    孟書津聞言,有些失落地皺了皺眉:“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哦。”


    紀慕依怔了怔,她真的不知道,今天居然是孟書津的生日。


    她什麽禮物都沒有準備。


    見孟書津一臉失落的模樣,紀慕依有些於心不忍:“那……我去喝杯酒,坐坐就離開好不好?”


    隻是去喝杯酒,應該不會耽誤。


    紀慕依這樣想。


    孟書津聞言,眼睛亮了起來,看上去十分激動:“嗯嗯!慕慕,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紀慕依笑笑。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旁正在整理醫藥箱的方羽秋。


    “羽秋羽秋,你肯定會去的對吧?”孟書津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方羽秋收拾醫藥箱的手一頓,有些為難地看向孟書津。


    “我……沒有準備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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