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上的人,在紀慕依開口說向瑤作弊時,就沒有懷疑過。


    慕先生是誰?


    那是整個京劇圈子裏最有地位的存在,她沒有理由,也沒有那個必要去誣陷一個岌岌無名的小輩。


    當紀慕依將u盤拿出來的時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果然,當向瑤看到u盤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想要去搶紀慕依手中的u盤。


    向瑤怎麽會是紀慕依的對手?


    紀慕依隻是稍稍閃身,向瑤就撲倒在了地上。


    紀慕依睥睨著地上的向瑤。


    向瑤咬著牙,恨恨地開口:“我作弊又怎麽樣?憑什麽時慕那個賤人能請得動駱源甚至是你這樣級別的人物,我就不能?!我比她差在哪?!”


    “時慕那個賤人憑什麽能拿第一?憑什麽冠軍是她的?憑什麽名氣比我大?!”


    向瑤嘶吼著,像是在控訴命運的不公。


    自始至終,紀慕依都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很多人,隻是想待在自己那方天地,不想接受外來的任何挑釁與幹擾,自欺欺人,自以為是。


    這樣的人,就算是說了,也終究不會被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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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向瑤被劇組的安保人員帶走了,隨之帶走的,還有坐在裁判席上的石惠蘭。


    頌澤在帶著駱源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打電話,讓警察來處理石惠蘭和向瑤下藥這件事了。


    原本隻是一件道德問題上的“作弊事件”,因為石惠蘭的下藥,上升到了刑法事件。


    傳聞中的慕先生也已經在這件事情解決之後“悄然離開”,再次站在講台上的,重新變成了京劇演員選手時慕。


    雖然這場決賽出現了失誤,但是因為“慕先生”的到來,整個節目的氣氛有增無減,甚至已經有不少觀眾在節目結束拿到手機時,開始在網上轉發今天節目錄製時發生的事情。


    “慕先生現身”的熱搜瞬間攻占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


    這麽多年過去了,慕先生的名頭,還是隻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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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目結束的時候,工作人員紛紛疏散觀眾,早早地離開了。


    齊靜舒因為身體不太舒服,也離開了。


    紀慕依跟駱源道別之後,換下戲服,也準備離開。


    演員後台,紀慕依看到了燕子騫。


    手上的動作微愣,紀慕依立在原地,站在了他麵前。


    “你……怎麽還沒走啊?”


    紀慕依笑著問道。


    燕子騫抿唇,目光一直停在紀慕依身上,熾烈又純粹。


    “為什麽要把冠軍讓給我?”


    紀慕依斂了眸子,沒有立即開口迴答。


    因為慕先生的出現,作為參賽選手的“時慕”受到了太多的關注。


    其實紀慕依自己也清楚,有一句話,向瑤確實沒有說錯。


    她不是新人。


    這個舞台是給新人準備的,作為“時慕”,紀慕依拿下這個冠軍,當之無愧,但是紀慕依不僅僅是時慕,她還是慕先生。


    紀慕依不是新人演員,所以這個冠軍,紀慕依受之有愧。


    所以,在節目的最後,當主持人要宣布比賽結果的時候,紀慕依選擇退出了比賽。


    這樣的舞台,本來就應該留給像燕子騫這樣真正的,有天賦又有毅力的京劇演員。


    紀慕依不該搶了屬於新人京劇演員的光芒才是。


    “誰讓給你了?”紀慕依勾笑,看向燕子騫的眸子清亮,“這次有慕先生幫我撐台,就算我表演得不好,冠軍也一定是我的,我隻是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


    紀慕依這樣對燕子騫說道。


    燕子騫的眸光閃爍。


    那雙眼睛太具有穿透性,紀慕依有一種要被看穿的錯覺。


    “行了,我要迴家了,再見。”


    紀慕依說完,錯開燕子騫的身位,準備離開。


    “時慕。”


    身後,燕子騫的聲音響起。


    紀慕依堪堪停住。


    轉身,卻看到燕子騫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紀慕依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迴過神來的時候,燕子騫已經挺直脊背,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鬥誌與光彩。


    “先生,莫要沾了風塵才是。”


    燕子騫這樣說,眼眶猩紅。


    驀地,紀慕依有一瞬間的恍惚。


    似乎很久之前,撣塵也這樣對她說過。


    一模一樣的話。


    他說,先生莫要沾了風塵才是。


    他說,戲曲很好,先生安心。


    他說,先生終於曆經漫天風雪,又站在了舞台上。


    絕代風華。


    紀慕依笑了。


    卻是認真地對燕子騫說道:“燕哥,下一次,我可不會再讓你了!”


    燕子騫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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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慕依哼著歌走出演員後台,來到平台邊上的時候,整個場地估計就她一個人了。


    過往的船隻送著來來往往的觀眾和劇組人員,紀慕依立在那裏,沒有離開。


    夜風吹拂,不急不躁,長風吹過紀慕依的長發,衣袂飄飄。


    紀慕依站在風裏,深吸一口氣。


    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下,總算是解決了一件事,她也不至於這麽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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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事請確實挺多的,要拍戲,要訓練隊員,最近師父父那邊的場地快建設完畢了,開演唱會的話,紀慕依是一定要到場的。


    心裏將這些事情重新盤算了一遍,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紀慕依看到了身後的男人。


    喻以塵站在她的身後,似乎已經很久了。


    今晚的喻以塵,穿了很正式的西裝,領口處的領結係得一絲不苟,就連袖口也整理得十分妥帖。


    這是……去參加了什麽宴會?


    紀慕依喃喃道。


    “喻總,您怎麽在這?”


    這個話一問出口,紀慕依就後悔了。


    真的是,這個節目本來就是喻氏的,現在人家老總來到這裏視察一下,似乎也是無可非議的事情吧?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紀慕依笑笑:“喻總是來視察工作的?”


    喻以塵雙手插兜,一步一步向著紀慕依走過來。


    紀慕依下意識地後退。


    直到退到了平台邊緣,紀慕依退無可退。


    喻以塵在她麵前不到半米的距離站定。


    注意到喻以塵看她的目光,紀慕依不覺咽了咽口水。


    又往後扯了一步,紀慕依一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朝著後麵的湖水倒去。


    一隻有力的手將紀慕依撈了起來,紀慕依一下子撞進了他的懷裏。


    “不是。”


    紀慕依的臉緊貼著喻以塵的胸口,喻以塵說迴答的時候,紀慕依能夠感受到他胸腔處傳來的顫動。


    半晌。


    紀慕依才反應過來,喻以塵說的“不是”是在迴答她剛才的問題。


    快速從喻以塵的懷裏出來,紀慕依傻嗬嗬地笑著,不知道該怎麽接茬。


    剛想著怎麽離開,一股溫熱的氣息就落在了紀慕依的肩膀。


    喻以塵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紀慕依的肩上。


    紀慕依愣了一下,隨即想要把外套還給喻以塵。


    “紀慕依。”


    喻以塵開口,目光灼灼地看著紀慕依。


    “許個願吧。”


    紀慕依愣怔地看向喻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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