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語賢把父親的難過看在眼裏,又看了看會議上這幾位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清了清嗓子:“各位叔伯好,我是謝氏集團的總裁謝語賢,今天是我們一年一度的股東會議……”


    謝語賢的話才開了頭,就被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


    來人,是手裏握著謝氏集團近半數股權的溫斂和李牧柏,帶著律師和保鏢,浩浩『蕩』『蕩』的走進了會議室。來人表情冷漠,全身上下透『露』出的強勢讓謝語賢心裏一突,下意識就覺得來人不善。


    來人確實不善,在溫斂和李牧柏坐下之後,這種不善越發突兀。謝語賢對溫斂沒好印象,說話的語氣有些冷硬,加上溫斂身後站的規規矩矩的人像針一樣戳在謝語賢的心裏,給他的冷硬帶了怒氣:“你們來做什麽,趕緊出去?”


    溫斂抬眸瞅他,精致的麵容上是略顯英氣的妝容,略粗的眉下是一雙冷淡的眼,可這雙冷淡的眼掃了謝語賢一下,卻沒有說話。


    說話的是李牧柏,他把收購合同書拿出擺在謝氏父子和其他股東的麵前,信誓旦旦:“我們自然是來開股東會議的。”


    謝董事長盯著他的臉,捏緊了拳頭。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沉默著沒說話,現在的情景已經很明顯了,那些沒有到來的股東很有可能已經把手裏的股份賣給了麵前的這兩人。隻是謝董事長不信,麵前這兩個年輕人有這樣的能力,能買下謝氏集團那麽多的股份。


    李牧柏的聲音很是漫不經心:“作為謝氏集團的現任股東,我和溫小姐有權利要求參加。”


    謝氏這邊的一個股東出聲:“你們能有謝氏多少股份?”


    所有人都不信李牧柏和溫斂手裏會有很多謝氏集團的股份,謝語賢甚至在想,等溫斂亮出手裏的股份,他就出錢買迴來,謝氏集團的股份,絕對不能落在溫斂這些人的手裏。


    而事實的真相往往是,很打臉的。


    當看到對方律師遞過來的股權證明,謝董氣的想暈過去。


    “百分之四十八,百分之四十八,這怎麽可能?”謝語賢英俊的麵容上全是震驚。但也隻是一瞬,就把手機的股權證明扔到了桌上:“再坐的股東加上我們自己家的,你們怎麽可能有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


    溫斂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甲上,開始細細的撥弄。


    “自然是收購的,我們為了這個可是很費了一番功夫了。”李牧柏抖了抖他的衣袖,墨黑的西裝配上溫斂雪白的一套搭配,俊男美女極為惹人注意:“這還得謝謝謝家小姐。”


    “你說誰?”謝語賢已經想到了那個跑了的妹妹。


    當初新聞出來,謝雨仙在家裏哭的不成樣,嘴裏嚷嚷的都是不可能,明明前段時間還好好的,而且她是無比堅信李鈺是喜歡她的,找了個機會,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就跑了。


    這段時間謝家忙,也沒人管她,謝雨仙出國也不是一次兩次,該注意的不該注意的心裏也清楚。謝語賢原本想,等她去碰碰壁也好,若是李鈺對她真的有感情,還可以趁機拉謝家一把,若是李鈺對她沒感情,死了心也好。


    現在看來,這其中還有其他的事情啊!


    “謝氏集團的千金謝雨仙小姐,把她名下百分之五的股權賣給了我。”溫斂的聲音淡淡的,輕柔的語調真帶著感謝:“拖謝小姐的福,我們才有百分之四十八的股權在手裏。”


    “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得不說一句,謝董,你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溫斂的語氣帶著意味濃重的嘲諷。


    謝董本就因為這件事氣怒,被溫斂這番嘲笑,氣血更是直直的往頭上衝。


    謝語賢更是出語嗬斥:“溫斂……注意你的用詞。”


    溫斂聽見他這句話,笑了。李牧柏更是笑的歡樂。


    “既然謝總裁這樣說了,那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李牧柏也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但在說話之前,還是看了眼溫斂,來之前他才知道,溫斂在謝氏集團早早就埋了人,但那個人到底是誰,李牧柏不知道:“我和溫小姐是謝氏集團的股東,今天在這場會議,我提議罷黜謝氏集團現任執行ceo謝語賢先生。”


    這話說的是鏗鏘有力。


    仿佛已經想過無數遍了。


    但此話一出,也受到了其他人的反對。


    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謝氏集團兩父子。


    “你們是握著謝氏集團的股份,但也不代表你們有絕對的話語權,就算你們有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但我們這邊可是有謝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隻要我們不鬆口,你們就沒有資格罷黜謝氏集團的總裁。”謝董此話一出口,立馬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溫斂眯了眯眼,興味的看著努力挺起胸膛的謝語賢。


    “那如果……我們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呢?”


    溫斂的話成功讓會議室裏的氣氛安靜下來。


    謝語賢最先反駁:“這不可能。”


    溫斂笑笑,她的笑容本就燦爛,如今更是帶著盛人的氣勢,似有若無的盯著謝語賢的臉:“要真有,那謝總裁是不是會自動辭職呢?”


    謝語賢在心中快速的計算了在場中人名下的股份,他的視線從那些股東的身上一一滑過,看著鬢邊白發叢生的謝父,咬了牙:“不管你怎麽說,我也不信你有百分之51的股份。”


    終究還是忍耐了下,沒有中溫斂的激將法。


    但就算是這樣,還是解決不了接下去的殘局。


    因為溫斂真的有謝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另外一個百分之三的股份擁有者,是他謝語賢的心腹助理,同時也是謝語賢家族的堂弟。


    他叫謝儒羌,是溫斂早就埋下的棋子。


    謝氏集團上層有什麽動向,也是他告訴溫斂的。


    謝儒羌站到溫斂身邊時,謝語賢不可抑止的晃了晃身子,他看著這個跟了自己數年的心腹,全是綿綿湧上心頭的後悔:“為什麽?”


    “你應該很清楚。”謝儒羌的語調很平穩。


    也可以說是,對謝語賢悔痛的一種無視。


    “我清楚什麽?我視你為心腹。”謝語賢還是忍不了心中的怒氣,一指手指著謝儒羌的鼻梁,臉上青筋爆出:“你是我的兄弟。”


    謝氏集團,傳襲的是帝王製,謝語賢是謝氏集團總裁,謝儒羌身為他堂弟就有資格進入謝氏集團的核心,謝語賢也一直拿他做心腹,雖說名義上謝儒羌是他的秘書,但他實權之大,堪比謝氏集團的總經理。


    這樣一個謝家人,謝語賢想不到他有什麽資格會跟著溫斂背叛謝家。


    讓一個外人,奪了謝家的權。


    “儒羌,隻要你現在迴頭,我們不會計較你這次的過失。”謝董事長用長輩的身份,涓涓教導的語氣勸著謝儒羌迴頭。


    溫斂玩著手指甲,看對麵的父子,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唱喝。


    要以前,謝儒羌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不重要,對他手裏的股份也不會太在意,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謝儒羌手裏的股份變得至關重要,謝家父子不得不對這個謝家人出拉攏的心思。


    溫斂也覺得謝儒羌確實沉得住氣,要不然,她現在也看不到這麽精彩的一幕。


    “不用了,我也不會迴頭。”謝儒羌的長相和他的名字比較符合,是溫文儒雅的。可是溫斂知道這個人的麵容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


    如果是武俠大片,溫斂覺得謝儒羌就像是一個看破生死的大俠,對人間的情仇愛恨已經冷漠了心思。


    但實際上,謝儒羌這麽做,是因為常年累積在心頭的不平。


    謝儒羌和謝語賢是一個爺爺,謝董事長和謝儒羌的父親是親兄弟。本來,謝氏集團當年該由謝儒羌的父親繼承,但在他爺爺宣布的前兩個月,謝儒羌父親在去談項目的時候發生了車禍,昏『迷』了整整半年。謝語賢的父親理所應當的接過了爺爺手裏的大權,並且在爺爺死後,用集團的『操』作,把謝儒羌父親名下的股份稀釋,到最後,謝儒羌一家,勉強保住了現在手裏的百分之三的股份。


    半分之三的股份,是謝儒羌手裏唯一的利器。


    “儒羌……”謝董事見他如此冥頑不靈,氣急:“你是謝家的子孫,難道一定要讓外人『插』進謝家集團來做謝家的主嗎?”


    “是啊,堂哥。”謝語賢喊:“你這樣做,伯父知道後也不會高興的。”


    謝儒羌的父親後來醒了過來,但他的腿還是沒法走路了。在謝儒羌長大的這許多年裏,過的很不開心。


    反觀謝家,謝語賢一家。


    明明是兄弟、卻是天壤之別。


    走了這麽多年,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恨。


    謝董事長最開始用謝儒羌,心裏還是存著試探和不信任。是謝儒羌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換得了他們的信任,但做了這麽多年,按他的身份和能力,卻還隻是一個助理。


    他心裏很明白,謝語賢一家是存心不給他往上爬的機會。


    他不想一輩子活在謝語賢家人的陰影下,所以……


    他和溫斂合作了。


    而如今的局麵,是他想了很多年很多年的。


    豈可輕易放棄。


    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對謝語賢父子兩的苦心勸導,他甚至都沒給迴應。


    溫斂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看著在坐的人的麵容道:“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你們沒有話要聊下去,那我們就繼續開會?”


    謝語賢對著溫斂,惡狠狠的盯著她。


    女人雲淡風輕的笑,眼睛裏閃閃亮亮的。


    “溫斂……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謝家頭上,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謝語賢的視線落在她身邊的李牧柏:“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


    “若是謝總裁現在沒有心思開會,那我們就照老規矩,把開會的時間挪到三天後。”謝儒羌到現在才說了句最長的話:“這段時間,你們可以想盡一切辦法。”


    溫斂的視線落在謝語賢身邊,喘氣明顯急促的謝董事長身上。耳邊,是謝儒羌的冰冷慢語:“這是我給你們唯一的機會。”


    李牧柏在聽到這句話後,笑意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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