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漢聽了阿棍的話望著阿芥:


    “他沒說什麽時候下雨吧?”阿芥道:


    “隻是說天黑之前就會有雨降下,而且還能聽到打雷聲。”


    鐵漢嗬嗬一笑:“全是瞎話,這肯定不是真的。”阿棍卻道:“應該是真的,我們駐地離這裏也不算遠,有時候就能聽到滾滾雷聲。當時我還以為是誰在放炮,可是又一想大山裏頭誰能在放炮呢?不行,盡快離開這裏,太可怕了。”說到這裏對山下一招手:“兄弟們打起精神盡快往前趕路,這裏不能呆,要離開這危險區域,加快速度。”眾小旗兵手拉著手往山上走,到了山頭,果然看到南方響起一聲炸雷,接著就是烏雲壓頂。鐵漢一見大驚失色連聲對著部下大喊大叫:


    “不好,要下雨了,兄弟們快點走啊。”小旗兵有些慌張,跌跌撞撞過了山頭下了坡往西走去。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嘩”下起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打的樹木搖晃枝葉落地,雨水衝塌了山坡上的亂石。好險,鐵漢迴頭看了看長長舒了一口氣。季雲禮走在前麵帶路,他手裏拄著一根木棍,眼前很快出現一片竹林,一條小路出現在眼前,他興奮的叫起來:“到了,快要到家了。”阿棍帶隊緊緊跟上。鐵漢也不甘心落後,他們你追我趕就到了羊角嶺山神廟。這裏已是人去屋空,但廟裏的神像依舊。到了山神廟前,阿棍對後擺了下手:


    “兄弟們,咱們就在這裏紮營吧。大家可以進院子休息,好好睡一覺,我去聯係蘇校尉和弁總旗,江總旗。”說完望著鐵漢:“鐵校尉。你就守在這裏吧,我去去就很快迴來。”鐵漢對他點了下頭,阿棍轉過身對季老漢道:“咱們走。去一旗營。”季雲禮老漢跟著阿棍往一旗營走去。到了玉指波山腳下麵,就聽到嬰兒哇哇的哭聲。季老漢聽了心裏一喜。隨後又歎了一口氣:“來的真不是時候,什麽也沒帶,怎麽見我那個小外孫女啊。”阿棍道:“季叔多慮了,過來看看孫子也屬正常,哪裏還需見麵禮呢?走,咱們過去看看。”季老漢點了下頭:“好吧。”二個人一前一後往那玉指坡走了去。走到山坡下,突聽一聲大喝:


    “什麽人,給我站住。”聽到喊叫。阿棍還是嚇了一跳。隻見從路邊草叢裏站出一名手持長刀的小旗兵,阿棍一看就笑了起來:“我以為是誰呢,你不就是阿星嗎?”看到阿棍,阿星心裏非常高興,他把刀入鞘快步走了過去隨後又迴頭喊:“阿陽和阿四,你們也出來吧,不用藏了,咱們的阿棍兄迴來了。”喊聲一落,從樹上和亂石堆後出來二個人正是阿陽和阿四。三個人對著阿棍拱起手:


    “見過阿棍兄弟,你走了這麽久。還以為不迴來了呢,沒想到,兄弟們又見麵了。”阿棍聽後嗬嗬一笑:“這就是我的家。我走的在遠也是要迴來的。”阿星握住阿棍的手:“聽說你當了官,是這樣嗎?”阿星白了他一眼:“人家不當官能穿成這樣子?你瞧,他的衣服上還繡有正六品彪騰的圖案呢。”阿四一見趕快拱手跪了下去大唿道:


    “段大人大賀光臨,小的們有眼無珠啊。”阿星和阿陽一見也趕快拱手跪下進行參拜。阿星道:“段大人莫要怪罪,都是小的失禮。”阿棍伸出手把人扶起笑道:“太見外了,兄弟們請起。以後咱們還是兄弟,還要兄弟相稱。”阿星道:


    “段大人,你現在身為六品校尉,小的們不能在您麵前造次啊。”阿四道:“阿星說的是。我們隻是小小一個旗兵,哪敢和大人稱兄道弟。這豈不是亂了章法和規矩。不知大人此次迴來有何指教?”阿棍對著山頭看了二眼歎了一口氣:


    “談不上指教,我們被打的四零八散迴來尋求幫助。”聽了他的話。阿星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是什麽意思怔怔的望著。阿棍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們以後慢慢就會明白的。我和季叔進洞裏看看,你們在這裏守著吧。”阿星和阿四二個人點了下頭看著阿棍和季雲禮往山洞走了去。從東邊的石階而上很快就到了石洞前,孩子正在哇哇的哭著,弁總旗懷抱著小女兒來迴搖晃。他一抬頭看到二個人站了在洞口又驚又喜趕快放下孩子,這一放孩子哭的更兇了。季老伯望著竹床上的孩子笑了笑:


    “你是怎麽當父親的呀?孩子也看不好,她媽媽呢?”弁總旗尷尬的對季雲禮老漢笑了笑:“是啊,沒帶過孩子。她阿媽到溪邊洗尿布去了,阿父,阿棍你們怎麽過來了?”阿棍望了一眼季老漢:“阿叔,你把事給他說了吧。”季老漢抱起竹床上的孩子親了親,孩子一下就不哭了。他在懷裏搖晃了幾下:“看來孩子是口渴了,喂點水吧。”弁總試旗趕快從石台上拿起給孩子喂奶的皮囊遞了過去。季老漢把皮囊的一頭出水口放進孩子嘴裏,孩子就大口大口吮起水來。季老漢坐到竹床上望著弁總旗道:


    “如今諸子為兵敗逃走,福清縣失守,柴知縣和衙門官員被困季旺屯。我好不容易得以逃出是來報信的,希望你們盡快過去解救柴知縣殺退倭兵奪迴福清。”孩子喝了水很快進入了夢鄉,季老漢把人放到竹床上用小被子蓋好道:“形式不利呀?”弁總旗望著阿棍:“你是從哪裏過來的?”阿棍笑了笑:


    “從東城千戶營,我們被打散了無路可走,我和鐵校尉就帶著兄弟們來到青草山落腳。”弁總旗啊了一聲叫:“這麽多人被打散了?諸將軍呢,他現在哪裏?”阿棍道:“目前還不清楚,一個可能就是帶人去了福清,二個可能就是逃亡福州。”季老漢道:“倭賊攻破福清,他就帶人逃往福州,城裏百姓大部分也逃了出來。倭賊在城裏燒殺搶掠無惡不做,柴知縣眼下處境非常危險。”阿棍緊握拳頭道:


    “可恨諸子為貪生怕死,丟棄百姓不管不問,他這是造孽啊。阿棍,咱們快到二旗營去商量辦法營救柴知縣,一定要把縣城奪迴來把倭賊趕迴去。”說完話就要往外走,阿棍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孩子怎麽辦?”弁總旗道:“她媽媽一會就迴來了。咱們走。”季老漢道:“你們走吧,我在這裏照看孩子。”阿棍對他點了下頭:


    “好吧,這裏交給大叔了。”季老漢見人出了洞門,點亮桐油燈。洞外已經很黑,弁總旗和阿棍匆匆忙忙下了山往二旗營走了去。阿星站在一棵樹前吹了聲口哨算是打了個招唿,弁總旗迴應了一聲。二個人往二旗營趕,那杜小娥端著水盆從一旁走了過來,對著山洞看了看問阿星道:


    “什麽人過來了呀?”阿星笑了笑:“嫂夫人,是季老伯和阿棍迴來了。”杜小娥心裏一喜:“我阿爹迴來了?”阿星點了下頭:“是啊,就在洞裏,你過去看看吧。”杜小娥快步往山洞裏趕去。洞簾一掀,就看到季老漢站在石台前望著竹床上的嬰兒。杜小娥高興的叫了一聲:“阿爹,你迴來了啊?”季老漢迴過頭微微一笑:“是啊,閨女,你怎麽忙到現在才迴來?累了吧?”杜小娥搖了下頭:“女兒不累,阿爹,你這是從哪裏過來呀?身上搞的這麽髒,出什麽事情啦?”說著話她放下手裏的水盆把尿布擰幹水後晾曬在衣架上。季老伯歎了一口氣講了原情,杜小娥吃驚的半天沒有緩過氣來。她一下抓住老伯的手:


    “阿爹,我那阿娘呢?她怎麽樣了?”季老漢一聽流下淚水輕輕道:“你阿娘死了,被倭賊用火槍殺死了。我逃出去的時候,她趴在地上,身上流了好多血。”杜小娥淚水也一下流了出來,她一把拿起石台上的剪刀舉起道:“我和倭賊們拚了,為阿娘報仇雪恨。”季老漢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淚水望著杜小娥:


    “這仇是一定要報的,但還不是時候。我這次迴來,就是給弁總旗報信,他們會想方設法救出柴知縣。”說著話,洞簾被人一掀,一個人提著食盒走了進來。正是年要闊,他把食盒放在石台前的地上打開蓋子把飯菜擺放上麵。杜小娥望著年要闊:


    “今晚的飯菜這麽多呀?”年要闊看了看季老漢對杜小娥道:“不是聽說季叔過來了嗎?弁總旗就讓火房多做了一些飯菜讓我送了過來。”季老漢望著年要闊:“給你們添麻煩了。”年要闊道:“這都是應該的,不麻煩,你們吃飯吧,我迴去還有事,羊角嶺神廟裏的好多兄弟正等著吃飯呢,我過去照應一下。”杜小娥嗯了一聲:“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天這麽黑。”年要闊聽了一笑:“沒事,我已經走的習慣了,你們吃飯吧。”他把石台上洗幹淨的空碗和碟子放進食盒提著走出了洞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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