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漢對他笑了笑:“眼下隻有一條路可走,去青草山。”


    段阿大點了下頭:“那好,咱們一起去青草山。我就這集合隊伍。”


    他站起身吹起集合口哨,各個總旗帶隊站成幾排。阿棍站在他們麵前大聲道:


    “千戶營地是迴不成了,福清隻怕也落入倭賊手裏。現在,我們隻有去青草山找弁總旗和蘇校尉。”鐵漢看了一眼大家把手一揮:“出發。”小旗兵排隊跟著鐵漢和阿棍往青草山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山路開始變的難走,林子也越來越茂盛,遮天蔽日的叢林看不到陽光。到處響著咕咕嘰嘰的鳥叫聲和怪獸的吼聲,這是什麽山路啊,我怎麽沒有走過。帶著疑問,阿棍扭頭問那鐵漢:


    “鐵漢兄,咱們沒有走錯吧?山高林密,會不會出什麽事?”鐵漢笑了笑:“眼下隻有走這暗道,咱們大路不敢走,那樣會遇到倭賊,要是交起手來連個退路也沒有。這路我走過,放心吧,我會安全的把你們帶到青草山駐防營地。”阿棍跟在鐵校尉身後,眾人用手裏的刀劈開荊棘,逢水架橋才得以通行。不知走了多久,前麵出現一個大彎子,一條狹長的山穀橫在眼前,一條奔流的小河擋住去路。前麵的人隻好停了下來,一個總旗跑到鐵校尉麵前:


    “鐵大人,沒有可走的路了,前麵就是一條河。”鐵漢笑了笑看了一下天:“快要到了,吩咐下去讓各位兄弟就地休息。”總旗喊了幾聲,前麵的小旗兵就地坐了下去,有的放下手裏的刀,有的解開衣襟和腰帶,山裏悶熱。走的汗流浹背。有些人實在走不動,隻好拄著木棍一步一步往前挪,另一個跟在身旁架著走。阿棍看到河就高興。他對鐵漢笑了笑:


    “我過去看看,能不能抓不到幾條魚給大家解解饞。”鐵漢聽了他的話笑了笑:“隻怕這河裏沒魚。”阿棍哪裏相信他的話。用佩刀砍來一根翠竹削尖拿在手裏就往河邊走了去。河道就在下麵,阿棍小心翼翼順著陡坡往下走,到了河邊,他在河邊砍了一根長長木棍放到水裏試探一下深淺。木棍放去一小半就到底了,那水有些泛藍帶著紅,阿棍瞧了半天也沒看到一條魚的影子,這個時候他才相信鐵漢的話,這水裏果然是沒有魚的。但為何沒有魚呢?阿棍把這個疑問放在心裏。脫了鞋子跳進水裏洗了個澡,這水沒到腰臍,看來是能淌過去的。看到阿棍在洗澡,眾小旗兵也跑了過去,一掃一路的疲憊,他們跳進水裏盡情的歡蹦嬉戲。鐵漢站在岸上對著水裏的眾小旗兵微微笑著,幾百個人擠在水裏很是壯觀也很熱鬧。鬧騰夠了,大家才紛紛遊到對岸,鐵漢一個人最後遊了過去,幾個人把他拉到岸上。鐵漢一邊擰往下滴水的軍袍。一邊坐到石頭上。阿棍四下裏看了看:


    “餓了,身上除了武器就是水一點吃的也沒有。”鐵漢道:“大家想想辦法吧,看看這林子裏有什麽好吃的。”阿棍把鐵漢的話給眾小旗講了。眾小旗開始行動起來,仨仨倆倆,成群結隊在林子裏找吃的,有的爬到樹上摘野果,還有的用弓箭射殺野兔追趕小動物。阿棍帶著二個侍衛走到一片野果林,樹上有幾隻野毛猴,看到生人吱吱叫幾聲從樹上跳到別的樹上很快不見了蹤影。樹下全是猴子扔下的果皮,還有一些落葉。一棵樹上有野生的棗和一些叫不出名子的紅果子。阿棍和幾個小旗兵爬到樹上去,鐵漢見了大叫:


    “阿棍哪?小心果子有毒。”阿棍聽了扭頭道:“不怕。獼猴吃了都沒事,人吃了應該也沒問題。”他一手攀著樹枝。兩隻腳緊緊夾住樹杆,一隻手摘果子。他摘了一個吃一個,直到吃的飽飽的。幾個小旗兵留了一些果子在懷城裏跳下樹走向鐵漢,他們把果子堆在地上,鐵漢伸出手拿了一個放進嘴裏一咬一嚼果然美味。他吃了好幾個連讚不錯,吃飽肚子,大家圍在一起休息。有的小旗兵抓來野兔野雞便堆起柴,他們點亮柴火進行烤烤。兔子在大火裏活活被燒死,野雞蹬著腿也很快咽了氣。就在大家品嚐美味的時候,一個小旗兵突然大叫起來。阿棍對他喝道:


    “沒事你瞎叫什麽哪?發現什麽了?”小旗兵啃了一下手裏的雞腿肉:“段大人,小的發現一個人影。”阿棍一聽一下從地上站起身四下觀看:“人呢?在哪裏?”小旗兵用手一指:“西北方向那片灌木叢裏。”阿棍手一揮:“幾個人跟我過去看看。”十幾個小旗兵聽令從地上起身拿起刀跟著阿棍往那片灌木叢走了去。聽的噓噓二聲,灌木叢裏響起問話聲:


    “你們是青草山駐防營地的巡邏兵嗎?請帶隊的出來說話。”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阿棍愣了一下道:“我們不是青草山的,是東營口正千戶那邊的。你是誰呀,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問話間一個人從灌木叢站出身來。阿棍一看心裏大喜,這不正是那季旺屯的季雲禮老漢嗎?他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阿棍招了一下手跑了過去,看到眼前的人,季老漢也是愣了一下趕快跑了過來:“我是城南莊季旺屯的季雲禮老漢。”阿棍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


    “季老伯,你好啊,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季老漢歎了一口氣:“一言難盡,幾句話說不清楚。”阿棍把他拉到鐵漢麵前道:“這是青草山弁總旗的幹嶽父季雲禮老伯。”鐵漢哪裏認的季雲禮隻是點了下頭:“你好,老人家,有話坐下慢慢說。”阿棍拉著季老漢的手坐上去。一個小旗兵把手裏的雞肉遞了過來:


    “老人家吃了吧。”季老漢搖了下頭:“我不餓,謝謝你小夥子。”阿棍望著季雲禮:“出了什麽事?季老伯請說。”季雲禮道:“出大事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現在福清縣已經被倭寇占領,柴知縣被圍困在季旺屯我的家裏麵。”鐵漢聽了非常吃驚半天說不出話來:“你說柴知縣也被倭寇抓住了,那你是怎麽出來的?”季雲禮說出了其中細節,眾小旗兵聽了很是欽佩不住的誇讚他勇敢多智。季雲禮望著鐵漢和阿棍:


    “二位大人趕快發兵營救柴知縣吧。”鐵漢對他擺了下手:“季老伯,不用著急。咱們這樣過去,隻怕要中了埋伏呀。”阿棍也道:“是啊,敵人不會坐在那裏等我們。”季雲禮見他們二人猶豫不決心裏急的直冒火,眼淚也流了出來他從地上站起來道:


    “你們真的沒有辦法營救柴知縣了嗎?”鐵漢道:“柴知縣我們一定要救的,但眼下情況不明還不能過去。老人家你不要著急,讓我們慢慢想辦法。”阿棍望著鐵漢:“鐵校尉,咱們先到青草山會見蘇校尉和弁總旗,然後一起想辦法救出柴知縣。”鐵漢點了上頭對季雲禮道:“跟我們進山吧。”季老漢也沒別的辦法,他現在心裏很痛,一是死了老伴,二是柴知縣被困生死不明。柴知縣自從當了福清縣令,可以說是兩袖清風剛正不阿,他用半年時間治理水利,修建防護海壩。季老漢跟著阿棍往前走,由於山路高矮不平很是難走,天快黑時才到達羊角嶺東邊的山頭。望著大山,鐵校尉讓大家坐下為休息,眾人走的也累了,你扶著我,我挨著你坐到地上。阿芥看了一下天,望著阿棍說道:


    “段校尉,我們不能在這裏休息,太危險了。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駐防營地,否則可能會遇到大霧和雨水,這個地方荒禿禿一片沒有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如果一場雨淋下來,兄弟們怕是受了風寒會生病的。”他的話剛說完,一個總旗走了過來對著阿芥道:


    “你說什麽呢?天好好的怎麽會下雨?另睜眼說瞎話,兄弟們走的累了,就讓他們休息一會唄。”鐵漢看了一眼總旗示意他不要在問下去望著阿芥:“小兄弟,何以見得下雨?”阿棍也望著阿芥:“說說你的理由。”阿芥望著阿棍和鐵漢:“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這羊角嶺東山頭說變臉就變臉令人難以琢磨。”阿棍道點了下頭:“你又是怎麽知道呀?”阿芥道:“我路過萬福寺的時候就遇到一個奇人,當時遇到他的時候身上衣服全被打濕了。我問他怎麽一迴事?還是跌進河水裏去了,他搖了下頭說不是,是在羊角嶺東山淋的。我問他,你怎麽會去羊角嶺東山呢?他說是為了采草藥,這裏生長著一種可以治百病的奇特草藥。當時我就信了,我想,淋雨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裏。”阿棍輕輕點了下頭望著鐵漢:


    “那咱們趕快走吧,要是遇到雨就麻煩了。這樣一來,咱們可就要在這裏挨餓受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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