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馮書生的話段保長一時無語,見他不說話,馮書生在心裏就開始憎惡他。說是愛民如子,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卻是一毛不拔,惜財如命。段老伯也從他身上看到了什麽,段保長隻是表麵對鄉親們好,哪裏有一點仁慈之心和義舉?段保長看到大家都望著自已,趕忙笑了笑道:


    “對於鄉親們的賦稅,我一定要呈報上麵給予部分減免,我也要捐贈一部分給大家。”馮書生對段保長輕輕點了下頭望著高阿愛和段老伯:“保長的話二當家和大當家都聽到了吧?”段保長看他們半信半疑,為了證明自已說的話是對的,為了表明自已言而無戲拍了拍胸口道:“我說話算數,絕不失言。”他的話說到這裏,門外進來一個人,馮書生扭頭一看正是那個段雨生。這小子怎麽過來了?那段雨生走到段保長麵前眼淚嘩的就滾落出來:


    “叔叔,你在這裏啊?”段保長看到侄兒愣了一下:“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段雨生用衣袖抹著眼淚:“叔叔,我好慘,竟然被人當成猴子耍了。”段保長道:“你有話好好說。”段雨生道:“我爹讓你到家裏說這事呢。”段保長看了他一眼擺了下手:


    “看不見我正和別人談正事兒嗎?你先迴去,我說完話也就迴去了。”段雨生走到一個凳子前坐了下去:“叔叔說吧,我在這裏等。”段保生聽了對高阿愛他們幾個人一笑:“你看這孩子真是不懂事。”馮書生道:“他年幼孩子氣,不和他計較,你說你的吧。”段保長其實也沒什麽話可講,隻是想當著侄兒的麵裝個很忙碌的樣子而已。聊了幾句閑話,段保長這才起身走到段雨生麵前:


    “雨生,咱們迴去吧。”那段雨生從凳子上站起:“說完了?”段保長嗯了一聲:“說完了,你要是不走,我可是要走了。”段雨生跟在他後麵出了大屋子。二個人到了屋門外,段保長問段雨生道:


    “你又在外聽到什麽了?搞的心情這樣沮喪和不安?“段雨生迴頭看了一眼道:“我剛才聽人說趙家的大小姐英英明天要成親。”段保長聽了一愣:“成親?她要和誰成親?你不是和趙小姐還沒解除婚約嗎?”段雨生點了下頭:“就是啊。我又沒說要退婚,她英英又要和誰成親呢?難不成又有相好的啦?”說著話二個人已經出了院子。段雨生剛才的話讓段保長也產生疑慮,那媒婆從趙家莊迴來就說英英已經不接受這門親事,他當時聽了還以為是玩笑話。沒想今天又有了明天要成親的傳說。難道此事是真的?我和趙萬財也算是老朋友,還沒見他透個信兒過來呢?就是成親,也要請我這個朋友過去喝喜酒啊?帶著一肚子疑問段保長和侄子迴到了哥哥段尤金的家裏。那媒婆段王氏也坐在堂屋裏,看到段保長從大門外進來趕快起身迎上。進了屋子,段媒婆沒待保長坐下就說道: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這趙家的女兒肯定是毀約了。”段保長看了她一眼:“何以見的?”段王氏一笑,從桌子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水:“我剛從莊路口飯鋪夥計那裏聽說,明天趙萬財的大女兒英英要成親,不僅如此,他的二女兒秀秀也要成親呢。”段保長吃驚的啊了一聲坐到凳子上:


    “這事是真的呀?”段王氏嗬嗬一笑:“保長大人。我王氏何以說過謊話。聽說,給你下請柬的人已進了村子。”段保長道:“那人呢?在哪裏?”段王氏:“看把你給急的,我怎麽知道他人在哪?”段尤金臉色蒼白,手抖個不停。段王氏瞧了一眼嚇的叫道:


    “孩子爹,你這是怎麽了?”段尢金一捶砸在桌麵上:“氣死我了。這個趙萬財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竟拿孩子的婚事不當真。這讓我的老臉往哪擱?我和他沒完,賢弟,你給個說法,評個理,他趙萬財這樣做是對的嗎?”段保長搖了下頭:“我說仁兄啊。人家既然不同意咱家的婚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段尤金又拍了一下桌子:


    “什麽原因?我段家何時做出對不起他趙家的事情?你是他趙萬財的朋友,那你替我問問討個說法。”段保長見哥哥如此動怒生氣笑了笑:“仁兄,你氣也沒用,我說了也沒用。”段尤金對著弟弟段保長哼了一聲:


    “真是軟蛋一個,你還怕他一個趙萬財?”段保長對哥哥的話也是一笑而過。他不想得罪自已的朋友,更不想和他趙萬財翻臉。握住哥哥的手道:“哥呀,氣歸氣,人家退婚也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較真呢?賢侄的事別人又是不知道。你問問雨生在外都做了些什麽?吃喝玩樂不說,還拿家裏的錢在外賭博,如此品行不端是趙英英看上眼的嗎?上次雨生花大價錢從縣城裏請來一個歌伎,還引來殺身之禍,此事可能早就傳到趙英英耳朵裏了。也許正因為此,人家英英才不願意和雨生牽手一輩子。”聽完弟弟的話,段尤金走到兒子麵前揚手“啪”甩過去一個嘴巴:


    “你看看自已都做了些什麽事?真是丟人現眼,老子的臉也讓你給丟盡了。真是氣死我了,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敗家子?”段雨生看到父親打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爹,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真心喜歡英英,沒了她,我以後怎麽辦?”聽到兒子哭聲段尤金的心也軟了下來,責怪自已出手太狠下手過重。他走到雨生麵前歎了一口氣:


    “雨生啊,別哭,爹和你一起想辦法。”段保長聽了嗬嗬一笑:“那你們慢慢想辦法吧,我可要走了。”段媒婆起身:“保長大人,你真的要走啊,我看雨生這孩子哭的這樣傷心。”段保長對段王氏一笑:“他愛哭,從小哭慣了,我也拿他沒辦法呀。我還是到外麵清涼一會去,外麵涼快。“說著話人已走出屋子,段尤金對兒子道:


    “還不快送送你叔。”雨生抹了一下眼淚:“他走就走了吧,還讓別人送,哼,他對我無情無意,我也對他無情無意。”段尤金哎呀了一聲:“你這個雨生呀,真的不懂事。”段王氏看了看雨生:“我也走了,雨生啊,別哭了。人各有誌,以後大嬸子碰到好的女孩在給你提親。”說到這裏往外就走,那段尤金望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道:“等一下,別忙著走。”段王氏迴過頭:“孩子他爹?你還有事?”段尤金指了一下桌子:


    “你提來的東西還是拿迴去吧”段王氏道:“這怎麽成,趙家的婚事已經黃了,我哪還好意思要這個?在說,這些都是你上次送到我家的,除了一些飴糖讓孩子分吃了,這些我可是一點也沒動。”段尤金從桌子上拿起禮包塞進段王氏手裏:


    “什麽也別說了,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在說,這事也不怪你呀。拿著吧,要是不夠,在過來要,我這裏酒多的是。”段王氏接過禮包對段尤金一笑:“那行,謝謝大哥了。我也要走了,你們忙事兒吧。”她提著禮包出了門,看她出了大門,段尤金對兒子道:


    “你過去把大門給關了,我有事和你商量。”兒子最能體會父親的話,他趕快跑過去關了院門。幾個傭人正在院子裏曬獸皮,看到雨生關了門都有些不解,心想大白天的關門幹啥?防賊嗎?段尤金走出屋子對雨生道:


    “跟我到二樓。”段雨生應了聲跟著父親往二樓走去。進了二樓,段尤金把門一關拉住兒子的手道:“這是他趙萬財和趙英英看不起我們,此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段雨生望著父親:“那阿爹有什麽好主意,快說說看?”段尤金道:“英英明天要舉行婚禮,你帶幾個人裝扮成一夥強徒把她的婚禮場麵給攪黃了,趁亂之際把那個英英劫走,讓她成親不成。”父親的這個計謀讓雨生也感到非常吃驚,他怔怔的站在那裏有些不知道如何迴答父親。段尤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無賴之徒,做任何事都是不能吃虧的,可以說家裏的半數財產都是從黑道上打劫來的。自已的劣行,他從沒有在兒子麵前提到過,今天,他卻是忍無可忍,終於露出了他的本性和野心。趙英英拒婚和別人成親那是萬萬不能的,總感覺麵子上拉不下,這氣一定要出,一定給兒子爭迴個麵子。他這般向兒子說出了行動計較,雨生也繼承了他的基因和劣行。雨生爽快的答應父親,明天就帶人到東張寨鬧事,把那個趙英英搶來。


    阿朵牽著馬往西走,走到一家佃戶的院門前,看到幾個小男孩在玩遊戲,他就招唿了一聲。看到有陌生人過來,幾個孩子都有些拘束和不安,一個孩子縮著脖子往後退:“你,你是誰?”阿朵笑問道:“小弟弟,我向你打聽個事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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