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有些為難的搖了下頭:


    “小村小店,平時來客也不多,飯菜也不如大地方的豐富,多是一些家鄉便飯。”阿朵道:“我也不是什麽大地方的人,家鄉菜就可以了。”店小二望著他:“客官是哪裏人呀?聽口音離這裏不遠?”阿朵嗬嗬一笑:


    “沒說錯,我就是本鄉本土人,從東張寨過來的。”店小二道:“正好,我們店裏有肉絲炒麵,還有粉絲魚丸,炒牛肉片,還有烤餅?”阿朵看他還要報下去忙道:“行了,多了我也吃不完,給我來一碗粉絲魚丸吧,外加一盤炒花生豆。”店小二點了下頭:“那客官你稍等,一會就好。”阿朵坐下,那店小二提一壺茶水過來給倒了一碗放到他麵前便去後廚忙活。阿朵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觀察著屋子裏的環境,內間一扇小門掛著珠簾,隻看到二個廚子操著刀在忙碌。可能燒的是木碳火,一股黑煙從內間冒了出來。二個吃飯的食客看到黑煙突然叫了起來,店小二聽到喊叫急忙從內間跑出不停的道歉:


    “對不起,各位客官,爐火裏的木碳因為受潮煙氣大了一些。過一會就好了,多多原諒。”幾個食客看了他一眼:“沒事了,忙吧。”過了一會那黑煙才慢慢散去,那店小二把一碗粉絲魚丸和一盤花生豆用木托盤端了過來。走到阿朵麵前把魚丸粉絲和花生豆放下走到了一邊,那幾個食客已經茶足飯飽站起身。一個裹著黑頭巾的漢子從懷裏掙掏出碎銀放到桌子上:


    “店小二,結帳吧。”那店小二趕快跑了過來拿起銀子看了看:“你們等一下,找你們錢。”黑頭巾漢子笑了笑:“不用找了,剩餘的算是賞你的。”店小二喜形於色連忙道謝。黑頭巾漢子對另外二個人揮了一下手,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搭在身上:


    “兄弟們,咱們走吧,盡快趕迴東山口。”聽到東山口三個字,那阿朵愣了一下。店小二也是很吃驚,心想這三人難道是山賊?但他不露聲色跟在幾個人身後到了門外:“幾位客官走好,你們慢走,慢走啊。”黑頭巾漢子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看的店小二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從黑頭巾臉上似乎看到了什麽,一種邪惡,一種恐怖。往他們腰間看時,幾個人還別著短匕首。天哪,竟然有山賊進莊了,店小二嚇的趕快跑迴來,剛進屋子,隻聽那黑頭巾漢子吼了一聲:


    “你小子害怕什麽呀?當我們是賊啊。”店小二哪裏還敢出聲躲進內間大氣不敢出。阿朵也是不敢作聲,他對眼前的幾個人並不熟悉,要是打起來自已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還可能會連累無辜。那幾個漢子叫罵著向莊路口走去,看到人走遠,店小二才鬆了一口氣。他從內間走出到了阿朵麵前拍著胸口:


    “嚇死我了,還好,他們沒有白吃。”阿朵道:“我總感覺這幾個人有來頭。”店小二啊了一聲:“他們真是東山口那邊來的山賊嗎?要是真的。我們段家莊豈不是又要遭罪了嗎?”阿朵點了下頭:“他們可能是過來偵察情況的。”那二個廚子從裏間走了出來聽了阿朵的話一時間忐忑不安起來。、店小二急的額冒冷汗搓著手道:


    “這可怎麽辦,這可如何是好?誰也不確定他們什麽時候進莊,要是半夜三更進來,一把火燒起來,莊民們豈不是要受大罪。”一個廚子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去報告段保長和民勇團的二當家高阿愛。”那店小二起身就要往外走,阿朵一把拉住了他:


    “我正好找段保長有點事情。待我吃好飯一起過去。”店小二點了下頭坐到凳子上:“那好,你快吃飯吧。”阿朵於是大口吃著碗裏米粉線,沒幾口就全吃完了,還有一些花生豆,他一把抓在手裏塞入嘴裏。店小二嘻嘻一笑:


    “不用急,慢慢吃。”說到這裏望著阿朵問:“你找段保長有什麽事情啊?”阿朵邊吃邊道:“也不是什麽重要事。跟你說也無防。明天趙萬財的女兒要成親,讓我過來送請柬。”店小二哦了一聲:“趙萬財的女兒要成親了?是大女兒英英還是二女兒秀秀呀?”阿朵道:“她們二個人都要成親呢?”一天有二個人同時舉行婚禮,這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店小二愣了一下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望著阿朵問道:


    “你說是趙家的女兒結婚是吧?”阿朵點了下頭:“嗯,正是,有什麽不對嗎?”店小二道:“你不是在講故事吧?剛剛從段媒婆那裏聽到一些消息。說是趙家的女兒拒婚了,單方麵毀了婚約。現在趙英英又要和誰成親呢?”阿朵道:“新女婿是一個帶兵的將軍。”他的話一出讓店小二和二個廚子目瞪口呆,這事是真還是假哪啊?阿朵吃好飯把嘴一抹:


    “你們忙吧,我要去段保長家。”說著話從懷裏掏出羅高氏給的那一兩腳力費錢,店小二接過迴到櫃台取了一些碎銀找零。阿朵也不客氣把找的零錢往懷裏一揣往外就走。走到門外他又停了下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段保長的家在哪裏。他迴過頭看了一眼店小二:


    “麻煩你一下,往段保長家的路該怎麽走?”店小二走到路麵上手往村裏一指:“你順著這條小路往南走,隔二排房子拐個彎直往西走。段保長住的是大房子,很好找的。”阿朵謝過走到木樁前解開自已的馬牽在手裏往村子裏走了去。他剛走過一家住戶的院子就聽的幾聲狗叫,沒過多久,幾個小孩子就趴在了牆頭,一個陌生人入村很快全遍了整個段家莊。誰也不認識這個阿朵,是賊還是過路人,還是誰家來的親戚?一傳十,十傳百,這事就傳到保甲公所那個高阿愛耳朵裏去了。聽到民勇的講述,高阿愛拍了一下桌子拿下掛在牆上的鬥笠對身前幾個人道:


    “你們幾個跟我走,過去看看來了什麽人?”幾個民勇應了一聲拔出刀來跟著到了門外。進了院子,就見一個漢子懷裏抱著一捆柴往灶房裏走,看到阿愛帶人往外走,他趕快停住道:“二當家,你帶人要去哪裏呀?我也要去,帶上我啊。”阿愛看了看他:“好吧,你快點。”那漢子把柴草放進灶房很快跑了出來。一個民勇看了他一眼說:


    “我說阿呆,你也累了半天,坐在屋裏休息吧。”漢子聽了一笑:“我阿呆不累,等著我,我還要拿刀”民勇看了他一眼:“那你快去。”阿呆連跑帶蹦進了自已屋子,他從床下拿出一把刀跑了出來。阿愛看了他一眼也沒在說什麽帶著人往院子外麵走,到了院子外,一個人從牆角處往這裏快步走來。正是段保長和段老伯,身後還跟著那個馮書生,三個人同時看著阿愛停了下來。馮書生望著阿愛:


    “二當家,你帶這麽多人又要去哪裏呀?段保長有事和你說。”阿愛望著段保長:“你找我有事?”段保長點了下頭:“是的,找你有點事,跟我到屋子裏說吧。”阿愛點了下頭轉身對阿呆道:“你帶著這幾個兄弟過去吧,我和段保長商量點事。”阿呆道:“那行,我帶兄弟們過去了。”說完話把手一揮:“咱們走。”幾個民勇跟在阿呆身後往村子裏走去。阿愛這裏和段保長和段老伯,馮書生進了院子。幾個人進了屋子圍著桌子坐了下去,段保長望著高阿愛道:“我剛從西鄉鎮大保長那裏迴來,他說今年的夏糧照往常一樣收取。沒辦法,從明天開時,公所裏的有公人員全跟著我拿著天平和量鬥器到各家各戶收取賦稅。”段老伯聽了他的話道:“今年收成不怎麽好,又遇上海盜,鄉親們受了那麽多苦,咱村死了那麽多人。我看還是少收一點賦糧吧。”段保長有些為難的搖了下頭:


    “這事有些難辦呀?國家的糧食是一點也不能少,大家想想辦法吧,怎麽個收法,怎麽才能讓鄉親們過個安穩的太平日子?”高阿愛道:“照以往的賦稅,鄉親們肯定是拿不出那麽多糧食。隻能以錢代賦了,我從民勇公積金裏取出一部分替代吧。”段保長不語,段老伯臉色有些難看,馮書生望著阿愛:


    “用咱的公積金頂替賦稅,這,這怎麽行?民勇團的戰士們以後吃什麽喝什麽?這倭寇還要打下去嗎?”高阿愛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糧食不夠吃,我去爹爹那裏要。”段保長聽了哈哈大笑:“高莊主是有錢人,要一二次還是可以的,但次數多了,他肯定心煩。在說,他高家莊還養著好多民勇呢?”馮書生聽到這裏望著段保長:


    “你不也是有錢人嗎?那發發善心,從家裏捐出一部分用於鄉民的賦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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