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棍哪受過這樣的氣,他一低頭就撞。阿偉沒有防備,這麽一撞,他一頭栽倒雨水裏,搞的全身都濕了。


    阿偉從雨水裏爬起來,指著阿棍道:


    “好小子,你敢動我,不想活了是吧?”說著操起棍子就要打。阿棍道:“你敢打,我就敢和你拚命。”聲音剛落,高淶已帶另外家丁走迴來了。而且還有其他家丁也跟了來,他們跟在高淶身後說個不停。一個家丁道:


    “高淶兄果然伸手不凡。”阿七道:“是呀,咱高淶哥是什麽人?比衙門裏的捕快還會辦事。”聽了他的話,一個家丁還是半信半疑道:“兇手真的被抓住了?”阿七道:“我還能騙你們?兇手已經被我們關到這裏來了。”家丁道:“那咱們過去看看。”十幾個人跟在高淶阿七身後往睡覺的地方走了去。沒想到了睡房前,卻聽到走廊北牆有動靜,那裏燈火通明又是在幹什麽呢?阿七扒住牆頭往院裏看了一眼,隻見幾個廚子手裏端著木盆從屋子裏往外排水。阿七道:“你們在幹什麽哪?不睡覺鬧騰個什麽?”聽到喊聲,一個廚子抬起頭望了一眼:“屋裏進水了,下這麽大的雨,屋頂屋外都進了水呀。要是不及時排出,把袋子裏的米都給泡糊,筐裏的菜都泡成湯了。”阿七道:


    “那你們忙吧?”正要鬆開扒牆的手,那廚頭又道:“咱們宅子裏出什麽事了?一夜這麽不安寧?”阿七道:“現在我們還不清楚。”廚子哦了一聲不在說話往外排他們的水。高淶帶著人走到關押阿棍的屋子前,望了一眼阿偉道:


    “你怎麽把人給打了呀?”阿偉道:“不是我打他,是他打了我?”高淶道:“我明明看見是你把人給打了,怎麽反說他把你給打了?在說,人家的雙手還綁在身後。”阿偉道:“你們瞧,我的衣服全濕透了。”高淶道:


    “快去換衣服吧,要是時間長了,非把你給捂出白膚病不可。”阿偉嘻嘻一笑轉身離開。他進了屋子,把身上的濕衣服脫去換上幹淨的長袍。束了腰帶。高淶望了望阿棍,說道:“進去說話吧。”阿棍的一雙腳已被雨水泡的發白,又冷又酸,感覺就要兌一層皮。他進了屋。高淶看了他一雙腳,對身後的阿七道:


    “拿一雙鞋子過來給他穿上。”阿七道:“好是好,可是拿誰的鞋子呢?”高淶問阿棍道:“你多大的腳碼?”阿棍道:“我四十二碼的腳板。”高淶道:“這麽大的腳板,怪不得個頭長的這樣高大?阿七,把我的鞋子拿過來給他穿上。”阿七猶豫了一下:


    “你的鞋子?他能穿上?”高淶白了他一眼:“你囉嗦什麽呀,讓你拿就拿,快去。”阿七哦了一聲轉身拿鞋子去了。他走到高淶的睡床前,從床底下拿出一雙鞋子走了過來。高淶看了一眼,對他道:


    “不是這雙,是箱子裏的那雙新鞋。在迴去拿。”阿七點了下頭,沒想這個高淶對外人心眼還真好。他隻好提著舊鞋進屋,把舊鞋放到床底下打開箱蓋從裏麵找鞋子。裏麵除了換洗的衣服也沒看到有什麽鞋子裏麵,他用手翻找了幾下,摸到一個藍布包。感覺重重的拿在手裏打開一看果然是一雙新鞋子。他合上箱蓋返迴來把鞋子往高淶麵前一遞:


    “是這雙鞋子嗎?”高淶點了下頭:“不錯,正是它,拿給這個外人穿了。”阿七提著鞋子走到阿棍麵前,把鞋子放到他的腳前:“穿上吧。”阿棍也不知他高淶的用意,搖了下頭:“我怎麽能隨便穿別人的鞋子,不穿。”高淶道:


    “你小子還挺硬實,你知道犯了什麽事嗎?”阿棍道:“我不清楚。”阿七一笑:“先把鞋子穿上。要是不老實,會有辦法讓你開口的。”阿棍道:“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來壓製我?我怕過誰,我什麽人也不怕,要打就打,要殺就殺。”阿偉道:“你小子真不怕死?”阿棍道:“怕死,我不會站到這裏來?沒閑功夫和你們磨嘴皮子。”阿偉走到高淶身前道:


    “高淶兄。你看著辦吧?這小子我是沒辦法對付了。”高淶道:“先把鞋子給他穿上。”阿偉對一個家丁使了個眼色,二個人上前一個抱住阿棍的腰,另一個抬起他的腳把鞋子往他腳上套。穿上鞋子,二個人又退了迴來。這鞋子穿在腳上還真暖和,阿棍一時想不明白。這高淶如此大方把一雙鞋子拿給他穿,用意何在?高淶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


    “這位兄弟,是不是你犯事,總不能讓你受委屈。我這人還是有同情心的,公私分明。你隻是個嫌疑犯,我們現在也拿你沒辦法。在事情沒查清以前,你要好好配合我們,不要有任何欺瞞。高莊主是個仁慈之人,對朋友都有關愛之情的。”阿棍道


    “說的好聽,誰信呢?我不是兇手,我們偏不信,非要把我抓來,要是真正的兇手跑掉了,你們承擔的起這個責任嗎?”阿偉翻了一下眼皮:“咦,這小子挺有理的。可是,除了你還會有誰呢?”阿七聽到這裏,走到高淶身邊道:


    “高淶兄,這兇手會不會是那個呆子啊?”聽了他的話,阿偉嘿嘿一笑:“你說是呆子,我才不信?他傻乎乎的,除了會看守馬圈還能幹什麽呀?他會翻牆頭嗎?”高淶道:“這個不一定,呆子也有犯罪嫌疑。”阿偉道:


    “怎麽能看出呆子犯了事?”高淶道:“這家夥一定隱瞞了什麽?沒說實話,他說沒出去,一直在屋裏睡覺,可是他的頭發怎麽會是濕的?鞋子又怎麽會是濕的呢?要是不出去的話,頭發會是濕的嗎?這麽大的雷聲也沒有把他吵醒,說明了什麽問題?他一定有心理準備,他那個表現,哪象個熟睡被吵醒的樣子?他是在裝糊塗,這人一定心裏有鬼。”阿偉道:


    “頭發濕了,也許是出去方便上廁所淋濕的,鞋子淌過水當然也是濕的啦。“高淶聽了一笑:“你這個推理也有一定道理,可是還有許多問題讓人不明白啊?你可別忘了,他一直在說自已是在屋子裏睡著的,並沒有出去。既然沒有出去,這哪裏來的的鞋子和頭發是濕的呢?”阿偉拍了一下腦袋:


    “說的是啊,沒出去鞋子和頭發就濕了。”高淶道:


    “他一定隱瞞什麽。”阿七道:“如此推斷,這個呆子可能就是兇手。他是不是一直在我們麵前裝傻啊?”高淶道:“我覺的他嫌疑重大。”阿偉道:“這,這一下出來二個嫌疑犯,哪個是真是假啊?呆子是兇犯,那這個阿棍呢,是不是要放了?”高淶道:“還不能把人給放了,至少沒查清事件以前不能放人。”阿七道:


    “那你的意思是?”高淶道:“先把人關在這裏,天亮之後在說。你們都迴去睡吧。”阿偉點了下頭:“隻是那個呆子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量?是不是先把呆子抓迴來。”高淶道:“他一時半會還跑不了,咱們睡覺去吧。”阿棍看人要走,掙脫了一下手上的腰帶:


    “你們走了,把我手上的帶子解開啊。”高淶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把他手上的腰帶給解開。阿七道:“高淶兄,你不怕他跑嗎?”高淶聽了對阿七一笑:“你看他能跑出去嗎?”說完話對阿棍道:


    “你也休息一下吧,屋子裏有竹藤椅,你躺下睡一會。”說到這裏,他讓眾人滅了火把,關了門迴去休息。天剛剛亮,卯時已過,所有的家丁都開始起床忙活。有的疏通下水道往外排水,有的清理院子裏的殘枝片葉,有的把殘葉裝入竹筐往外運。被大風吹斷的樹枝遍地都是,院子裏到處是沉積下來的沙泥。望著忙碌的景象,站在正堂門外的高莊主望了一眼妻子羅高氏感慨的道:


    “沒想這次雨水下的這樣大。”聽了他的話,羅高氏點了下頭:“是呀,一場好雨呀。”家丁高淶從後院走了來,他手裏端著一個水盆走到高莊主眼前道:“老爺和夫人請潔麵吧。”羅高氏對他一笑放到屋裏的盆架上吧。“高淶應聲進屋把木盆放到架子上,這是用紅木製作的三角盆架,其中鑲著一個銅鏡,上方雕刻著一對彩鳳凰。二頭搭著棉絨織成的毛巾,羅高氏走到盆架前對著鏡子照了照,自言道:


    “沒想幾十年一過老多嘍,歲不饒人啊?”高淶聽了一笑:“夫人,你還年輕不顯老。”羅高氏迴頭望了一眼高淶:“是嗎?哪有做姑娘的時候充滿青春氣息呀?“說著話把手放進盆裏捧起水往臉上抹。她洗好臉拿起毛巾擦了下,對高莊主道:


    “該你了。”高莊主走到盆架前潔麵,他潔好麵坐到八仙桌旁。阿虹給倒了二杯茶水分放到他和夫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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