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口罩我感覺喘不上氣來。”


    穿著白大褂,推著輪椅,劉春不停地跟我抱怨。


    “別囉嗦了,我也穿的和你一樣的好麽,憋就忍忍,很快就會好了。”


    “老吳幹的這叫什麽操蛋的事兒!讓我們穿成這樣。”劉春抱怨道。


    “行了,這也是沒辦法,要不然我們接近不了林偉,一會兒警察可能要查你的證件,機靈點兒,要是看著情況不對我們就迴頭,千萬別連累了老吳。”


    “我知道,林偉在哪兒呢?”


    劉春好像完全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裏,左顧右盼地問我。


    剛才我跟老吳說,想要抽空見林偉一麵,老吳說隻能打扮成醫生的樣子來見林偉,要不然不可能接近林偉。


    但是這樣做的風險很大,如果暴露了身份,不但是我和劉春,連老吳也會有危險,老吳的飯碗也保不住了。


    我知道劉春這個人,經常衝動,不怎麽把別人放在眼裏,所以我再三叮囑他,絕對不可以任性亂來。


    劉春被我念叨煩了,把脖子一梗,道:“要不你索性把我的脖子給拴上算了。”


    我們一路往上走,推著一輛空輪椅,老吳說這樣可以掩人耳目,畢竟在醫院裏,閑逛的醫生太少了,醫生都很忙,每天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我很懷疑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看他每天就挺閑的。


    林偉昨天在牢裏被人打了,老吳說傷得不重,沒有骨折,不過有軟組織挫傷,說人話就是眼眶被打黑了一個圈。


    他沒有要求來了醫院治療,對於一個快要死的人來說,眼眶黑了一圈也沒什麽關係,是警察強製要求他來的,說在上法院審判之前,他不能有任何生命危險。


    這些都是老吳幫我打聽來的,我跟劉春複述了一遍,劉春說這些都是廖正新的詭計,廖正新就是想讓我們擔心林偉,好把陳雙交出來。


    林偉的病情無甚大礙,現在正在病房裏冰敷,因為看守的需要,林偉一個人坐在vip病房裏,四個警察兩個看在門外,兩個看在屋裏,我們和林偉隻能見麵,很可能話都說不上,如果我們引起了警察的主意,必須要第一時間立刻逃跑。


    我把這些跟劉春再三強調了一番,劉春聽得不耐煩了:“行了,除了什麽事兒我負責。”


    “我他媽的就怕你這麽說,你這麽說就說明你要作死了,打算最後再擦屁股。”


    一路廢話,到了林偉病房樓層,劉春的臉色明顯緊繃了起來,剛才說著不緊張不緊張,現在我光從他的額頭肌肉的收縮,都能看得出來他緊張了。


    和老吳說的一樣,果然外麵有兩個警察站崗,裏麵有兩個警察看著,箍得鐵桶一樣。


    我們推著輪椅,遠遠地我就看見那兩個站在門口的警察。


    劉春道:“怪了,你說廖正新到底是想讓我們劫走林偉呢,還是不想呢?”


    “廖正新就是想威脅你我一下,讓你看看林偉在牢裏被人打了,你要是再敢跟我一頭,和他作對,林偉的下場會更慘。老廖精明得很,算得到你這人的光棍性格,萬一你真的把林偉給劫走了,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他還有什麽威脅你我?”


    劉春道:“你別把我說得那麽可怕,我也是懼怕法律,懼怕警察叔叔的好麽?”


    我翻了個白眼兒道:“你說你懼怕你二大爺我還信點兒。”


    “我爸都怕我二大爺,我怎麽可能不怕。”


    我不耐煩道:“你怎麽給個杆兒就往上爬,別和我貧嘴了,快想想辦法怎麽進病房。”


    情況比老吳描述給我的還要糟糕,這兩個警察對進出的人員都要仔細查驗,不但要查身份,還要把口罩摘下了對比臉。


    劉春是廣林市的老熟臉,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我這種臉現在還在網絡通緝上掛著呢,隻要我一露麵,肯定能被警察們認出來,我們這樣是進不去的。


    “死條子咬得夠緊的啊,不過也不是沒辦法,你跟我來。”


    劉春忽然調轉方向,推著輪椅走往我們來時的方向,我追上去問他要往哪裏去?


    劉春邊道:“俗話說的好,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現在廖正新捏著林偉,就像捏著一個香餑餑一樣,他捏在手上,像是逗老鼠一樣逗我們,那我們這兩隻老鼠呢?難道就這樣任他逗來逗去麽?嗬嗬,想得美!”


    他一個人嘰嘰呱呱地說了一大堆,聽得我很煩,我說:“你說人話。”


    “意思就是,老廖不是怕出亂子麽?嗬嗬,我們就給他來點兒亂子,越亂越好。”


    走過了拐角,劉春把輪椅往旁邊一推,扯下白大褂和口罩,我說:“你別發瘋啊,你要幹什麽?”


    “大鬧天宮啊,鬧得越兇越好。”


    我心想糟了,這迴要出大事兒了,劉春要開始亂來了,我衝上去想攔住劉春,可劉春溜得比耗子還快,我壓根兒跑不過他。


    這小子練過散打,拳頭不重,勝在動作敏捷,跑起來快得像是一陣風,沒一會兒就沒影子了。


    我跑的氣喘籲籲,感覺這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大事不好,我想還是先通知老吳好了。


    我趕緊給老吳去了一個電話,老吳還在生剛才那病人的氣,問我有什麽事兒,有話就快說。


    “老吳,出大事兒了,劉春要鬧事兒。”


    “鬧什麽事兒啊?”老吳道,“我還想鬧事兒呢。”


    我一著急就結巴,話在嘴裏,可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我道:“你,你他媽的,別和我貧嘴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兒,你快通知保安,一會兒看見他了就按住他!”


    “到底怎麽迴事兒?”老吳說,“你得跟我多說點兒,我不是院長,哪能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啊,保安我也隻會不動,而且我們醫院的那幾個保安,都被邱鐵柱養懶了,難不成你忘了麽?”


    我真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俗話說的好,現世報,來得快!誰讓我給邱鐵柱出餿主意,讓他在醫院這兒收“保護費”的,現在把保安都給保護退化了。


    “情況緊急,我現在也不知道劉春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不過要是真鬧大了,很可能我的小命和你的工作都保不了了,你要是還想當醫生,就趕緊別問我那麽多了。叫不到保安是吧,你自己放下手頭的事,快點跟我去逮劉春!早點把劉春按住了,早點兒安心。”


    聽我說的這麽嚴重,老吳也開始動搖了,嘟囔了一句:“是不是啊,有沒有這麽嚴重啊。等著,我過來了。”


    豬隊友!劉春就是我身邊最大的豬隊友!


    我氣得不知該怎麽辦好,給劉春發了條微信:“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你一樣的隊友!”


    劉春肯定是沒空看的,我擦了把汗,往林偉的病房那兒走去。


    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劉春亂來,而他的最終目的是這裏,他肯定會到這兒來的。


    我本意隻是想在門口等著,一會兒劉春來了我會勸住他,怕被警察認出來,我沒把口罩摘下來。


    但這兩個警察堅稱,門口也不能站,我必須要站遠點兒,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不能在這個樓層停留太久。


    我被他們的不知好歹給氣得半死,要知道老子是在保護你們,要是一會兒齊天大聖劉悟空鬧出點幺蛾子來,你們的鐵飯碗都得被砸爛了!


    按照我的個性,我真想扭頭就走,懶得收拾這一攤亂攤子,林偉也好,劉春也好,都管我屁事兒,可是老吳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幫忙的,我總不能走了還把老吳給坑了。


    我摸出煙來給兩個警察拔煙,說:“天這麽熱還要站崗,肯定累壞了吧,來抽根煙放鬆一下,我是醫生,還能害了你們?沒什麽,就跟你們閑聊幾句,其實我也是上來偷懶的,下麵門診人太多了,我快累死了,就抽一根煙就走。”


    他們本來不要,可是我硬塞,在我國就這個情況,抬手不打笑臉人,他們的人少,總不能把我銬起來,用的什麽罪名?妨礙公務?我也沒妨礙啊。


    “我就抽這一根啊,抽了你立刻就走。你們這兒不會有攝像頭吧?”


    我忙給他倆點上,這倆警察也真的累了,把煙一抽,就跟活神仙似地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


    我道:“你倆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知道你們執行公務的時候不能抽煙,這兒沒有攝像頭。”


    “您貴姓啊?”


    “我……我免貴姓劉。”


    “劉醫生,你這人挺上道的,我們就跟你直說吧,不是我們對你有意見,是這個樓層你真的不能久待。這件事兒我們早就和你們院領導打過招唿了的。這裏麵關的是死刑犯,出了點什麽事,我們都擔待不了。”


    我往裏看了一眼,林偉可能聽見我們外麵的動靜了,也正好迴頭往外看,眼眶上頂著一個大黑圈,是被人揍得。


    “等等……”


    這時,一隻大手忽然擋在我麵前,我抬頭看著手的主人,那警察一臉的狐疑,問我:“這是我們跟你們院領導都打過招唿的事兒,你們院都已經開會通知了,你怎麽會不知道,把你的證件拿出來給我看看,還有,把口罩摘下來。”


    我心裏咯噔一跳,露餡兒了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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