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二已經嚇傻了,也不怪他,這場麵,是個人就可能會被嚇傻了。


    “不能再等了,我們要自己想辦法。”我怕錢老.二誤會我,解釋道,“現在這種情況,春子來了也沒用,難不成發展成火拚麽?”


    錢老.二急眼兒了:“那現在怎麽辦啊?”


    我的心裏也在想著辦法,隻不過可能越是急就越是想不到合適的辦法,我腦子裏一團亂毛,好半天都找不到合適的辦法。


    “對了,你這狗場到底有沒有吃過人啊?”


    “吃個屁啊,我這狗場裏的狗都是供給賭狗場的,這些狗比較兇,春哥就嚇唬別人說這狗能吃人,我這狗咬人還有可能,但是人是真沒吃過。”


    我道:“媽的,原來是謠言。”


    錢老.二急得快哭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我這可真是惹了自己一身臊。”


    我道:“既然你這狗場是清白的,那我們就報警。”


    錢老.二一拍腦門兒道:“對對,我們可以報警,現在就報警。”


    我道:“你不要病急亂投醫,你現在拿我的手機報警,不過我看你們家門口拿到鐵鏈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忽然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問:“你的狗舍還有別的鑰匙麽?”


    “有的有的。”錢老.二忙從牆上取下一把老大的鑰匙,鑰匙都這麽大,可想而知那鎖頭有多大了。


    “你在家裏待著,你家還有後門麽?”


    “你到底要幹什麽?”錢老.二問道。


    我一想,手機不能留給錢老.二,便道:“你別管我幹什麽,我來報警,你把你老婆放出來,記住讓他別亂說話,一會兒你先應付著虎子,我去放幾隻狗出來。”


    錢老.二道:“不行!”


    我以為他是心疼狗,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心疼狗,但我正要說要是有什麽損失,我照價賠償的時候,錢老.二又說:“你要小心,我這些狗兇得很。”


    我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道了一聲謝謝,然後從後門溜了出去。


    鑽進黑夜之中,我摸著黑往狗場的方向走,其實我什麽都看不見,完全是憑著狗的叫聲在找方向。


    在黑夜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大概二十幾米,我就聽見身後又傳來一陣槍響,然後大門被攻破,虎子他們推門而入。


    我在那兒站了一會兒,說真的,我非常擔心錢老.二,如果因為我,錢老.二一家死了,我他媽的會恨死我自己的。


    我的心情無比忐忑,恨不得現在就飛迴去,一人做事一人當,過了半天沒聽見什麽動靜,我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會兒,終於摸到狗籠子的門了,我手剛在上麵放了一會兒,就被一條濕噠噠的舌頭舔了一下,我掏出手機,想照著鎖孔來開鎖,誰知道,手機剛一打開,正好照著麵前一張齜著牙齒的血盆大口。


    “媽呀!”我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


    我手忙腳亂地想去撿手機,但這時候,整個狗場裏的狗都開始狂叫起來。


    我的心慌得不行,媽的,這狗要是都放出來,非把我撕碎了不可。


    但我得去救錢老.二,我不過見死不救吧。


    不過,我轉念又一想,錢老.二家沒什麽動靜,說不定他已經應付過去了呢。


    不行,就算錢老.二不用救,我還是要救趙鐵的,總不能讓趙鐵死在狗舍裏。


    我咽了一下口水,拿手機照著狗舍,狗舍裏少說有上百隻狗,都是很精壯的烈性犬,一個個對我齜牙咧嘴,我心裏打著鼓,不敢開鎖頭。


    “汪汪汪!”


    就在這時,錢老.二家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慘烈的狗叫,接著一聲槍響,那狗叫戛然而止。


    我的眼睛頓時紅了!媽的,出事兒了!


    狗日的!償命!


    我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隻想著給錢老.二報仇雪恨,刀疤這個混蛋,這個王八蛋!


    顧不上會不會被這些狗咬死,我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子,然後打開了鎖頭,鎖頭一開,幾隻已經迫不及待的狗立刻把門給撞開了。


    等到這些狗從狗舍裏蹦出來,我才發現他們遠比遠遠看上去更可怕。


    一直黑色的大狼狗往我的身上猛躥,我忙用棍子砸了一下,正好打中狗頭,這狗竟然不怕我,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又蹦起來往我的身上蹦。


    這狗站起來又半個人那麽高,非常恐怖,更恐怖的,四五條犬已經把我圍了起來,都亮著綠豆一樣的眼睛,齜著慘白的牙齒,拖著血紅的舌頭。


    我的心快爆炸了一樣:“早知道這樣,入什麽洪幫,我就應該進丐幫,學學打狗棍法。”


    這幾條狗上身壓得很低,尾巴也夾在屁股後麵,眼睛碧綠滲人,嘴裏發出野獸警告時特有的嗚嗚聲。


    要說我不害怕,那是假的,我的手都在發抖。


    忽然,一隻狗閃電一樣,朝著我猛蹦了過來,我差點兒沒注意到,趕緊用木棍格擋,可這一條狗的進攻,直接導致了數條狗的連進攻,我差點兒招架不住了。


    我把心一橫,今天我還不信我招架不住這些畜生了。


    我穩住了腳步,沒被狗撞到,然後抓住眼前撲過來的狗,這狗一聲慘叫,我掄著他的兩條後腿,就往地上砸了下去。


    狗慘叫連連,我鬆手扔了狗,它踉踉蹌蹌,滿腦袋的血。


    其餘的狗不敢再造次,都圍著我轉悠,想要進攻,但是又不敢上前,都在等著誰的指揮似的。


    “媽的,畜生也欺軟怕硬,難怪說狗眼看人低呢。”


    我深吸了兩口氣,要是這些畜生對我車輪戰,我可招架不住,錢老.二啊錢老.二,你這狗養的真是……


    不過,我看這些狗暫時也不打算進攻我,狗是狼的後代,是群居動物,除非領頭犬發動進攻,其餘的犬不會貿然進攻我的。


    這時,一隻全身雪白的長毛狗,從狗群中走了出來,這狗比其他狗要高一個頭,昂首闊步,我認不出是什麽品種,但旁邊的藏獒在這狗麵前,竟然也隻能低著頭。


    看來這就是狗王了。


    我手心都是冷汗,這隻狗站起來恐怕快到我下巴了,動物攻擊人都是咬咽喉的,要是這隻狗進攻我,恐怕能直接把我的喉嚨咬斷。


    “錢老.二,你放屁,你家狗不吃人看來隻是沒機會吧!”我心裏大罵。


    白狗哼了一聲,竟然沒進攻我,轉頭就走了,跑向錢老.二家的方向,其餘的狗也忙不不迭地跟著跑了上去。


    唿啦啦地,狗場的幾百條狗竟然都跟著這白狗跑了,一時之間場麵好不熱鬧。


    我看著這一幕咂舌,趁著狗都跑了的時候,我聽見狗場裏有人在痛苦地呻.吟,肯定是趙鐵,趙鐵還沒死。


    我趕緊鑽進了狗舍,狗舍裏的氣味熏天。


    “趙鐵,你在哪兒?”


    “霍……”


    我拿出手機,往發出聲音的地方一照,看見躺在地上的趙鐵,我差點兒把晚飯都吐出來。


    趙鐵渾身的血,尤其是臉上,看不出一塊好肉了,整張臉都好像被撕下來了一樣。


    “你怎麽樣了?我現在就報警,叫救護車!”


    我想把趙鐵扶起來,可又無從下手,他身上完全沒有我能扶的地方,我壓根兒不能想象,一個人被數百張狗嘴啃噬,是多恐怖的事情。


    不過,錢老.二說的也是實話,他們家的狗不吃人,隻是野性未訓,攻擊人是難免的。


    看著趙鐵這個樣子,我心裏堵得慌,跟廖正新混了十幾年,就是這個鳥下場麽?


    廖正新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對待自己的親身女兒不留情麵,對待自己的手下也像是對待垃圾一樣。


    我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說不出話來,掏出手機準備報警,才發現老朱和劉春的微信都來了。


    老朱是:“車已經找到,地址發給你。”


    接下來是一條地址,但是我不認識那個地方,是叫什麽嘉園小區。


    劉春的微信是:“車已經找到,我這就出發。嘉園小區。”


    他們倆查到同一個地址,看來地方是對的,我忙給劉春迴一條,查到了地方以後,按照老計劃行事。


    然後我又跟劉春說:“幫我報個警,趙鐵受了重傷。”


    因為我手機電不多了,恐怕堅持不到報完警。


    劉春迴複我:“ok。”


    我把手機收迴口袋裏,抬頭發現趙鐵已經坐起來了。


    “你躺好,警察和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我心裏無比難受。


    “想不到我和條子做了一輩子的對頭,到最後還是要條子來救。”


    “你躺好,現在別想那麽多了,警察……條子也不全是我們的敵人。”


    趙鐵喘著粗氣,沒聽我的話躺下,而是看著我,忽然笑了,但是他臉上都是傷口,所以笑起來特別恐怖。


    “霍東野,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警察麽?”


    要是以往,我一定會說我不是警察,可此時我真的說不出口,誰知道趙鐵還能活多久,我騙不了一個快死的人。


    “不算是吧。”我模棱兩可道。


    趙鐵點了點頭,他沒做一個動作就很累:“你放心,我死不了的,我不能死,我得為陳雙死,你的計劃裏,我絕對不是死在這裏的對麽?”


    我點了點頭。


    趙鐵道:“那我就不能死,我得救雙雙。”


    我默然,沒想到趙鐵對陳雙的感情會這麽深刻。


    我剛要說話,身後傳來了刺耳的慘叫聲,滲人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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