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是豬腦子,大山說完了以後,我就想把自己的腦子挖出來看看,腦瓜子裏裝的是腦漿還是屎。


    我們的本意隻是想讓黃毛全軍出動,沒人守著店,好讓大山到處打砸搶。


    這下可好了,人倒是全都引出來了,連外省的都引出來了。


    大山對此無比擔心,他倒不是擔心我會輸,他擔心我會跌掉他的麵子。


    “算了算了,人多人少都一樣,本來我們就不如瘸子,今天晚上所有人一定要聽我的指揮,千萬不要自己輕舉妄動。”


    大山巴不得聽我說這句話,他可不想帶著幾十個人去被幾百人圍得水泄不通。


    我問:“晚上在哪兒動手?”


    剛子說:“在城郊有個廢停車場,那地方很偏,是春哥的地盤兒,春哥和鉤子有交情,條子不會摸過去。”


    我說:“你小小年紀一口黑話,條子是什麽我知道,鉤子是什麽?”


    剛子靦腆一笑,摸了摸後腦勺,看向大山。


    大山說:“條子是辦案的警察,鉤子就是查案的頭頭兒。那地方你知道的,有映像麽?”


    我心說,我哪兒認識啊。


    但下一秒我猛然想了起來,那停車場不就是我們打拳賽的地方麽?那地方我怎麽忘得了。


    見我渾身一顫,大山問我:“老霍,你是不是對那個地方有陰影啊?”


    上次那拳賽打聾了我一隻耳朵,過了一個多月才養好了,要說沒陰陽那是假的。


    可我第一反應卻不是害怕,我隻是想到了那個停車場的位置和地形。


    “大山,你還記得那個停車場能不能藏得下人麽?”我問。


    大山迴憶了一下說:“藏人不難,不過那是春哥的地盤兒,我們在那上麵打架,得賣chun哥幾分麵子,不能把地方弄壞了,要不然春哥怪罪下來誰都承擔不起。”


    我奇怪地問:“那個春哥到底是誰啊?”


    我記得趙鐵也很賣這春哥幾分麵子,看樣子,這家夥和廖正新以及沈誌籌倒是可以平起平坐。


    小小一個廣林怎麽會有這麽多過股勢力?


    廖正新的青幫,沈誌籌的洪幫,神秘的春哥,黃金會所裏那個重金懸賞趙佳佳的背後大佬,還有沈誌籌背後的神秘犯罪團夥。


    這樣算下來,這小小一個城,竟然藏著五股勢力。


    大山道:“我其實也說不清,不過大家都會賣chun哥幾分麵子,連我們沈老大也不例外,所以我也不敢得罪。”


    “你說,瘸子會不會找春哥幫忙?”我忽然擔心地問。


    還好大山對我說:“那不可能,春哥不會插手其他幫派的事情的。”


    我道:“不一定,春哥既然把場地都借給黃毛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偏幫。”


    剛子笑道:“那地方,隻要沒拳賽的時候,誰都可以去,隻要別把那兒弄壞了就行。”


    我眼睛一亮:“這麽說,我們也可以在裏麵藏人?”


    “埋伏黃毛?”大山一拍腦門兒道,“我怎麽沒想到這招呢?”


    我說:“要正麵硬打,我們絕不是對手,所以得想點其他辦法。大山,你讓弟兄們都帶著家夥,下午去那兒先埋伏好,我帶著一幫人到時當誘餌,等把黃毛的人圍住了,再狠狠地打他們。對了,你手下人手夠麽?”


    大山拍了拍胸脯說:“別的不說,人手管夠。不過,能打的不多,很多都拖家帶口的。”


    我無奈地笑了,就大山手下這水準,可以說是一隻雜牌兒軍,真要打起來,還得要有更加強有力的助手。


    我跟大山吩咐好了以後,大山就去安排了,剛子也跟著大山一起去了,芊芊去上課了,下午沒人跟著我,我有了一會兒自由的時間。


    我心情很忐忑,生怕被人發現,不敢太大膽。


    這廣林都是沈誌籌的眼線,我得小心再小心。


    我磨磨蹭蹭地到了醫院,本來想溜到急救室去的,可剛一到門口,就被一個聲音喊住了,嚇了我一跳,以為是大山的手下認出我來了。


    誰知,我一迴頭看見的是吳大夫。


    吳大夫雙手別在背後,一步三搖地走上來,對我笑嘻嘻地。


    “上醫院來換藥來了?”


    我鬆了口氣:“對,我這手有點兒癢,想來問問你怎麽迴事兒。”


    “換藥你去急救室幹嘛?我在門診呢,你過來,我給你看看手。”


    吳大夫對我招了招手,我望了急救室一眼,這時忽然看見一個人鬼頭鬼腦地正盯著我,這家夥我記得,他是沈誌籌手下的那保鏢,叫老大。


    還好吳大夫拉了一把我,要不然我剛才就被看見了,我趕緊迴頭,和吳大夫進了診室。


    他給我檢查了一下傷口,說傷口恢複得很好,癢是因為在長肉,然後叮囑我千萬不能碰水。


    我謝過吳大夫以後,還是想看看陳雙,在急症室旁邊晃了一圈以後,想想還是放棄了。


    不知道老大為什麽會在這裏,可我絕對不能讓他看見。


    看來隻能下次再找機會來看陳雙了,希望她平安無事。


    沒看見陳雙,我心裏總有件事沒放下,總是放不下心來。


    心裏感覺鬱悶,我就去門口點了根煙,我右手受了傷,就用左手夾著煙,打火機沒手護著,半天都點不著火,於是我就歪著頭,想借這個姿勢護著火苗。


    哪知道,我這樣就沒看清後麵有人來了,被人直接從後麵一撞,差點兒沒把我撞到。


    我嘴裏的髒話脫口而出,那人低頭去跑了,我喊了一聲站住!那人跑得更快了。


    一點兒公德心都沒有,我現在手上有傷,也沒法兒追上去衝他罵,這次就放過他了。


    點完了煙,我把打火機放進口袋裏,這時意識到不對勁。


    很不對勁。


    我口袋裏竟然有一張紙條。


    我這人不喜歡往口袋裏亂放東西,我有點兒潔癖,所以這紙條我一下就摸到了,我往左右看了看,除了剛才撞我那家夥,不可能是別人塞進來的。


    我趕緊迴頭,走到走廊裏安靜的地方,把紙條掏出來一看,上麵寫著一行特別潦草特別醜的小字兒。


    我認了半天才認出來:“到一樓廁所。”


    這誰啊,這麽神秘。


    可以肯定,絕不是大山的人,大山的人找我沒必要這麽神秘。


    是朱隊,還是我爸?


    不管是誰,去廁所一看就知道了。


    我沒立刻去,等到一支煙抽完了,才往廁所走去。


    去廁所的時候,我估計沒走直路,而是去護士站繞了一下,護士站背後有一麵大鏡子,我故意問護士廁所在哪兒,同時往後看了一眼,身後沒人跟著。


    確定老大沒跟著我,我這才放心地去了廁所,本來以為一樓廁所很熱鬧的,哪知道一樓廁所一個人都沒有,一排小便池空在那兒。


    這下我就尷尬了,一個人都沒有,我總不能對著小便池說話吧。


    電影裏都沒這麽演的,電影裏都是走進來以後,有一個神秘人,一邊放尿,一邊和內勤交換情報。


    這演得是哪一出啊?


    我又想,會不會是人家等不及我,先走了?


    這麽一想,我開始慌了,萬一真是這樣,我就傻眼兒了。


    我把每一個隔間都打開,裏麵確實一個人都沒有,我就開始明白了,確實沒人。


    這怎麽辦?


    到底是誰把我叫到廁所來,找我來到底有什麽急事兒?


    找了半天,什麽都沒找到,我連頭頂上的天花板都看了,可一個人影兒也沒找到。


    人沒找到就算了,我還真有點兒想尿了,來都來了,不尿白不尿,我單手解開皮帶,站在小便池前正打算尿。


    這時候,我聽見背後有人的腳步聲。


    一開始我沒多想,以為是誰來上廁所的,但我低頭,看見一雙皮鞋出現在我的身後,皮鞋上麵晃蕩著一根長鐵棍。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右邊一雙皮鞋,左邊還有一雙皮鞋,換句話說我被人一左一右地包圍了。


    “你們……”我大吃了一驚,拎起褲子迴過頭去,但背後的情況大出我的意料。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就被兩個人捂著嘴,按在了牆上,這兩個人的動作非常快,我壓根兒沒來得及反抗。


    “你們是什麽人?”


    我轉過頭來,隻看見一個背對我的光頭,這個人的背影很眼熟,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那人沒說話,我又壯著膽子問:“你到底是誰?是你給我扔小紙條的麽?”


    除了他應該沒別人,別人不知道我在廁所裏,我進廁所的時候專門觀察過,沒人跟著我。


    我話音剛落,忽然那光頭迴過頭來,對著我的肚子一連就是好幾拳,我雙手被人按著,胃頓時好像被人抓住了一樣,疼得直反胃酸。


    “我操……”我捂著肚子跪了下來。


    接著,光頭又把我抓了起來,我這才認出來,光頭是趙鐵,趙鐵的臉上新多了一道鮮紅的傷疤。


    “趙鐵,你有病啊……”我疼得說不出其他話來。


    趙鐵的眼眶通紅,嘴角因為憤怒而抽搐著,揪著我的衣領,強迫我站起來。


    “你知道陳雙跳樓了麽?她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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