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我大吼了一聲,一把撞開刁貴,刁貴看著壯,其實沒什麽力氣,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時我腦子裏什麽想法都沒有,隻想著媽的,幹死這群王八蛋!


    叫廖爺這家夥,四十來歲了,頭發有一半發了白,見我紅著眼睛,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提著拳頭朝他走過去,他褲子的忘了拎,傻站在那兒了。


    我沒跟他廢話,抓著他的衣領,幾拳直接轟向他的肚子。


    這家夥一把老骨頭了,被我這幾拳下去就不行了,腰彎的像是一隻大蝦一樣,我強行把他拽起來,勒著他的脖子說:“廖爺,看來你是這號子裏的頭兒了?”


    我學過搏擊,搏擊裏有一招叫十字絞殺,這招式來自於巴西柔術,殺傷力驚人,用胳膊就能直接勒斷一個人的脖子,廖爺這一把老骨頭了,被我這樣勒著,當場就翻白眼兒了。


    “你放開廖爺!”刁貴著急的大叫。


    我笑了,狠啐了一口道:“看來他是你的老大啊,我要殺了他,你比自己要丟命都還緊張。”


    刁貴又著急又害怕,指著我道:“你給我鬆手,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用力地又絞了一下,廖爺都翻白眼兒了,刁貴趕緊揮手說別別!


    我喘著粗氣,對這些圍著我,擔心廖爺被我弄死,又隨時想要撲上來跟我拚命地家夥說:“告訴你們,老子不怕死,大不了老子跟你一命換一命。”


    我一激動,手上的力氣免不了更大了,廖爺差點就這麽被我勒死。


    “你到底想幹嘛?”刁貴這下不敢狂了,哭喪著臉問我。


    “以後,這班房裏,老子是爺。”我說。


    刁貴既想救廖爺,又不敢擅自作主,就一直讓我放開廖爺,什麽都好說。


    我嗬嗬冷笑道:“你他媽的先抽自己一百個大嘴巴,快!”


    刁貴驚愕極了:“多少個,一百個?”


    “對,一個都不能少,要不然我現在留弄死這老骨頭。”


    “好好,我這就抽。”


    刁貴不敢耽誤,左右開弓抽著,一邊抽嘴巴裏還一邊數著,我喊了一聲不夠響,再重一點兒!


    抽完了一百個,刁貴兩邊的臉都腫了,問我滿意了沒有。


    我本來想說還行吧,可一聞到自己滿身的尿騷味,我當時火氣又上來了。


    “姓廖的,我看的出來,你睡這班房第一間,你是這班房的頭兒,今後咱倆換換位置行麽?”我問。


    “咳咳咳……以後你睡我身邊,你是老大,我是老二。”


    我道:“算出識趣,告訴你,老子要殺你易如反掌,隻要在這號子裏一天,老子就有一天能取你的狗命,你要是敢不老實,老子一定會弄死你!”


    說完,我才鬆開了廖爺,這老家夥趴在地上一陣咳嗽,他雖說隻有四十幾歲,但身子骨特別差。


    我放開了廖爺以後,也沒人敢來找我的麻煩,聞著自己身上的尿騷味,我的憤怒到了極點。


    我讓刁貴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刁貴本來不願意,可廖爺也讓他脫,他沒辦法,隻好脫了。


    我換上了他的幹淨衣服,把帶著尿騷味的衣服扔給他,讓他穿上。


    本來想欺負我玩兒的幾個家夥,這下都離我遠遠的,在一邊像圍觀怪物一樣圍觀著我。


    我沒時間理他們,到頭在通鋪上躺下,我是新來的,還沒枕頭,我就把老廖的枕頭拉了過來。


    看著天花板,我越想這事兒越怪異。


    老朱把我弄到這裏來圖什麽?


    以前我爸教過我,你要是想弄清一個人的行為,就要先嚐試著分析他的目的。


    老朱是人民警察,而且有我爸爸的委托,我相信他是得到我爸的信任的,應該不至於是幫楚德滿來報複我的。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就算老朱是來報複我的,那他有一百萬種方法報複我,隨便找幾個人,趁我在桂西旅遊的時候,找個窮鄉僻壤一殺然後扔山溝裏,過不了幾天,我的屍體就會被狼啃得一幹二淨,到時候他連分屍都不用。


    那老朱是為什麽?


    我有點兒困,迷迷糊糊地想,難不成,現在就是臥底的一部分?


    這念頭從我的腦海裏一蹦出來,我直接醒了過來。


    對,難不成現在開始我就已經在臥底了?!老朱說過想讓我接近沈誌籌,可他要先查清沈誌籌為什麽要主動接近我們,同時他還說了,會想法辦法讓我和沈誌籌重新碰頭的。


    那就不對了,這班房裏根本沒有沈誌籌。


    奇怪,那老朱難道是想讓我接近這七個人中的某一個?不可能啊,老朱根本沒跟我說過。


    我實在想不清老朱的意圖,如果林靈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幫我抽絲剝繭分析出老朱的意圖來。


    想了一會兒沒個結果,我犯困了,閉上眼睛直接睡了。


    睡到了中午,我被一個人叫醒,一睜開眼,就看見刁貴那張犯賤的臉。


    我直接一個巴掌扇了上去:“你想嚇死老子啊。”


    刁貴的鼻子昨晚剛剛被我砸斷了,看起來特別驚悚,他陪著笑道:“大哥,吃飯了。”


    我餓得快死了,馬上坐起來去吃飯,本來以為少說得有點兒肉,結果所謂的飯就是一大盆黃葉菜,看的我胃酸都泛起來了。


    不過沒辦法,誰讓我餓得不行了呢,我抱起盆子就吃,吃的盆地都舔幹淨了才感覺六分飽。


    我吃完了,才發現他們幾個都沒吃呢,我問他們看著我幹嘛?


    “大哥,你要不要再來點兒?這兒的規矩,先給大哥管飽。”


    我確實還沒飽,但這些黃葉菜我也真的不想再吃了,而且看著其中幾個麵黃肌瘦的家夥,我真不好意思跟人家搶這口口糧,就跟他們說吃吧,我不要了。


    這幾人如蒙大赦,抱起碗來拚命地扒拉。


    吃完了飯以後,我躺在床上,不由地又想起老朱的目的,難不成這些人裏有一個是我要接觸的?


    正好老廖坐在我身邊,閉目養神著,我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老廖被我看了一眼,立刻睜開眼來,他可能怕我,笑得很心虛。


    “老廖,你犯的是什麽事兒啊?我看你是個知識分子,不像是會違法犯罪的人啊。”我道。


    “我是被冤枉的。”


    “嗬嗬,來這兒的人都會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哦,你很有經驗啊?這是幾進宮啊?”


    “大姑娘坐轎頭一迴。不過我沒吃過豬肉,還能在見過豬跑麽?但是啊,我看你確實不想是個會犯法的人,你肯定是被冤枉的,我看你像個老板。”


    “哦?你怎麽看出來的,猜猜我是哪一行的?”老廖不動聲色地接著我的話,也看不出來他是感興趣,還是不敢興趣。


    “就是看氣質啊,你就老板氣質。幹哪一行嘛……我說了你可別罵我。”


    老廖嗬嗬幹笑了兩聲道:“這班房裏七個人估計沒有敢跟你動手的。”


    我心裏盤算著,如果這班房裏真的有我要接近的人,就非是老廖無疑了。


    說來也奇怪,刁貴這麽能打,為什麽要認老廖當老大呢?難不成這兩人在班房外麵就認識,一直是死黨?


    可我也沒聽說過坐牢也可以成群結伴的,再說了,警察要是知道他倆的關係,怎麽可能不把他們分開關押呢。


    “你說啊。”老廖對我的話很有興趣。


    我笑道:“我覺得你像是那種夜總會的老板。”


    老廖幹笑了一聲道:“你就是想說是雞頭兒嘛。”


    其實我就是隨口一猜,想套一套老廖的身份,所以故意把他說的不堪一點兒,到時候他一著急,肯定會反駁,就順口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是讓我沒料到的是,老廖竟然沒接我的話,而是反問我是幹嘛的?


    我心裏著急,想這下可怎麽繼續套他的話?心裏想著事我嘴上就隨口說了一句:“傳銷。”


    說完了以後,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我怎麽把這個當職業說了出來。


    我是南京的液晶公司的一個小職員啊,我是被騙進傳銷的。


    老廖沉默了一秒,上下打量著我,估計也沒想到我會直接說出這兩個字。


    一般幹傳銷的,出來都不會說自己是幹傳銷的,隻會說自己是做生意的。


    因為傳銷是不肯承認自己是傳銷,國家這麽多年反傳銷組織,大家都知道傳銷是違法的,所以沒人願意往自己的身上抹黑,都會給傳銷包裹上許許多多花哨的名目。


    再者,要是直接說自己是幹傳銷的,也不容易拉人入夥,所以真幹傳銷的都會說自己是做生意的。


    我這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就沒繼續往下說。


    可我轉念一想,老廖肯定也不懂傳銷裏麵的門道,說不定就這麽糊弄過去了,正好看看他對傳銷的態度,說不定能看出他跟老朱要查的組織是不是有關係。


    “你是幹傳銷的?”老廖又問了一遍。


    我不耐煩地說,這有什麽好騙你的,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老廖嗬嗬一笑:“那我們是老同行了,我以前也是幹這個的。”


    我刷地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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