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雅和元子單這場婚禮比起之前柳墨染和秦絲竹的婚禮太過簡單了。


    其實之前他們也籌備的很盛大,但兩次推延婚期後,新郎新娘當事人都沒了那麽大熱情,就連收到請柬的賓客都沒興致。


    有的不太熟的幹脆這次沒再邀請,邀請來的也都收了他們兩三次請柬。


    這一次直到走進了禮堂大家才終於肯定,這兩個人是真要結婚了,不會再變卦了。


    雲冰心作為伴娘一直陪在新娘身邊,錢思歡也和她們待在一起。


    不時有人進來看新娘,一起合照,她們就幫著拍著,幫著接送客人。


    “車忘來了嗎,也不知道她帶康康來沒有。”


    雲冰心嘀咕著,錢思歡撞了撞她的肩膀,“你叫車忘帶孩子來了?”


    雲冰心眨巴下眼睛,“不好嗎?我看康康整天都待在學校裏,肯定挺悶著,剛好今天周末可以跟著出來玩玩,不是挺好的。”


    等了一會,房門再次響起,雲冰心打開門竟然是車忘,懷裏抱著康康。


    康康笑嘻嘻的趴在媽媽肩膀上害羞的不好意思露頭。


    “康康!”雲冰心驚喜的喚了一聲,一把將康康接到自己懷裏抱著。


    還以為車忘不會帶康康來呢,居然還是來了。


    康康聽見雲冰心熟悉的聲音也高興的自然摟住她的脖子,甜甜的叫著姐姐。


    雲冰心把康康抱過去給她介紹思歡姐姐、尤雅姐姐,一下身邊多了好幾個姐姐,小孩子不好意思的說不出話,抱著媽媽不放手。


    “恭喜你,你今天真漂亮。祝你和丈夫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謝謝。歡迎你和康康一起來。”


    尤雅難得的這麽淑女,從早上起來化妝、換裝一直都老老實實的乖乖坐著,沒有亂動不耐煩,看來還是非常期待和緊張的。


    雲冰心抱著康康在這玩了會,車忘就帶著孩子去禮堂了。


    婚禮儀式的時間也慢慢接近,所有人看著牆上的時鍾,等待著它慢慢走向十一點。


    上一次的婚禮,元子單和尤雅坐在下麵,看著新人在上麵幸福的宣布誓言,兩人在底下小聲的吵架。


    這一會,兩人變成了所有人矚目焦點,看那郎才女貌的組合不斷誇讚。


    尤雅踏著嬌羞的步伐走向她的丈夫,她的未來。


    “你看尤姐,臉紅了。”雲冰心扒在盛伍的肩頭笑嗬嗬的輕聲道。


    她哪兒見過尤姐臉紅,除了喝醉的時候。


    “結婚的女人真漂亮,穿著潔白的婚紗,像從天而降的天使一樣。”


    雲冰心憧憬的喃喃著,看見盛伍投向自己的灼熱的視線,連忙阻止道,“我暫時還不想結婚,你現在千萬別和我求婚,等我想結婚了再說。”


    雲冰心生怕盛伍來個突然求婚,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她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組建家庭承擔家庭責任的準備。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有比結婚更重要的事占據生活重心,那就是花滑。


    她不想用不夠完整的精力開始婚姻生活,她要給盛伍最完美的自己,全心全身全部時間。


    康康聽著婚禮進行曲歡快的抓著媽媽的手輕聲哼哼著,車忘扯扯他不要發出聲音,安靜的傾聽每個人最幸福時刻的聲音。


    “媽媽,你也舉行過婚禮嗎,那是什麽樣子的,媽媽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康康稚嫩的童聲悅耳可愛,車忘卻在他的話中沉斂下眉頭。


    痛苦、悲傷、難堪縈繞在她的眼眸、眉宇間,像是想起了十分不願記起的往事和迴憶,整個人都陷入悲痛之中。


    康康雖然看不見,小孩子卻最是敏感,感受到媽媽情緒的變化,抓著她的手傷心的道,“媽媽,康康是不是說錯話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今天尤雅姐姐結婚,媽媽怎麽會不開心。”


    車忘壓抑著自己的悲傷擁著兒子,用著最溫柔最憐惜的聲音哄著騙著。


    盛伍側頭看了看那個充滿悲傷的女人,他總是從她身上看到當年的自己,受盡折磨和痛苦的自己。


    那才應該是受害者本該有的模樣,自己以前也曾經是那樣。


    盛伍的注視引起了車忘的注意,她抬起頭來看向他,看見盛伍正看著自己,臉色不由銳利起來。


    眉頭的傷感瞬間消失無蹤,用著一種莫名的熾熱望著他。


    盛伍被這種眼神看的奇怪,她為什麽那麽看著自己,像是要把他灼燒一般。


    滾燙的視線烙在肌膚上,留下一個個血印子。


    盛伍很快轉移開了視線,車忘卻一直盯著他的身影,不知道想著什麽,那種熾熱的視線也再沒有改變,燒灼在他的身上。


    “這人看什麽呢。”錢思歡好奇的嘀咕著。


    她總覺得這個車忘有哪兒比較奇怪,看盛伍那眼神是什麽意思?怎麽感覺怪怪的?


    新娘拋捧花的時候雲冰心被推著上去,盛伍笑著讓她快去,如果接到了就是上天注定,讓他們也盡快結婚。


    雲冰心有點忐忑,這要真接著了還不真的立馬結婚啊。


    聽說接到捧花不盡快結婚,就會一輩子結不了婚,成為老姑娘。


    雲冰心被推上去,順便拉上了錢思歡,自己未婚,她也未婚,不知道誰將來先結婚呢。


    尤雅像是看準了雲冰心和錢思歡的方向才轉過身去準備往後拋,雲冰心注意到尤雅的眼神,狡猾的往一邊躲了躲。


    果然,尤雅的捧花準確的和她來了個擦肩而過,穩穩落在了還沒準備好就被捧花砸中的錢思歡手裏。


    錢思歡還狀況外的呆呆站著不動,婚禮上的人已經熱烈歡鬧起來,特別是還沒結婚的男青年們,這麽大朵鮮花在這等嫁,可得加點緊了。


    “看來老天都說你會比我先結婚,那我就不著急了。”


    雲冰心笑眯眯的跑到新娘身邊合影,錢思歡跟在她後麵湊著她的耳朵耳語。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是故意躲開了,本來該扔給你的。”


    “不管不管,我沒接到,我不著急。”


    雲冰心調皮的吐舌頭,錢思歡眾目睽睽的捏著她的臉揉來揉去。


    “就知道坑我,我要今年結不了婚,一輩子結不了婚,我就天天跑去騷擾你。老處女的威力可是很強大的。”


    雲冰心‘切’了一聲,“老剩女是真,處女嘛……你也好意思。”


    “呀嗬,還跟我頂嘴。”


    錢思歡伸手就要捏她的嘴,雲冰心機靈的躲開了,反手一下勾住她的胳膊,靠著她的肩對準鏡頭,‘哢嚓’一聲完美成像。


    “你要是一輩子沒嫁出去,我歡迎你來騷擾我,到時候我們就是老年雙生花,一起跳廣場舞。”


    身後是一片安靜,雲冰心好奇的迴頭去看,見錢思歡突然一臉的嚴肅。


    雲冰心正想問她在想什麽呢,錢思歡突然臉色一變,咧開嘴,手一伸扒著她的嘴角做了個很醜的笑臉。


    同時又是‘哢嚓’一聲,將她的醜臉完美拍了下來。


    “我們老的時候,還不知道流行的是什麽呢。我可是隻追求潮流的人。”


    錢思歡下巴搭在雲冰心的肩頭,深吸口氣閉上眼,到時候一定天天騷擾你。


    婚禮儀式再簡單,蜜月還是必不可缺的。


    婚禮當日元子單和尤雅就心情大好的出發了,暢暢快快一個月的假期,玩到舒服再迴來。


    “基金會如果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找我,運轉、經營這些事芮芮不感興趣也不擅長,你初來乍到肯定舉步維艱。”


    雲冰心拉著康康送車忘她們上車離開,盛伍和車忘走在後麵突然開了口。


    車忘步子稍稍頓了頓,繼續跟在雲冰心身後淡然迴答,“老板信任我將基金會交給我打理,我自然會用心的做好,謝謝盛總關心。”


    盛伍對她的漠然態度很是不解,好像無形中對他充滿一種惡意,莫名其妙的惡意。


    “我不是關心你,是不希望看到芮芮的基金會出現任何狀況,不要自以為是,那麽大筆資金不是玩笑的。”


    盛伍拉著雲冰心走向自己的車子。


    雲冰心迴了迴頭看見車忘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抱著康康坐上車離開,好奇的看向盛伍,“你和車忘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將雲冰心塞進後車座,盛伍緊跟著坐進車中,腳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


    盛總急匆匆從後院過來,在院子裏找半天也看見雲冰心的身影,走進客廳裏叫住周叔。


    “芮芮呢,一大早怎麽都沒見到人?”


    周叔準備著早飯迴答道,“小姐一早就出門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出去了,去哪兒?”


    盛伍從平板新聞上抬起眼睛,周叔接著迴答,“小姐沒說,隻說晚上之前迴來。”


    盛伍放下平板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太奇怪了,一大早她會去哪兒,而且晚上才迴來,還是可是她的生日。


    雲冰心平時的社交很固定,朋友就那幾個,有安排有約會盛伍都會知道。


    今天是雲冰心的生日,晚上也約好了朋友們一起慶祝,現在會是跑去哪兒?


    手機裏傳來響鈴聲,響了許久卻都沒人接,反倒聽見客廳外越來越靠近的熟悉電話鈴聲。


    小美拿著雲冰心的手機過來,上麵正響著電話,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打的。


    “盛總,小姐沒帶手機。”


    盛伍掛了電話,捏捏眉想著她是不是去墓園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去看看媽媽?


    可去墓園她應該會叫上自己一起的呀,那還會去哪兒?難道是……去明省了?


    雲冰心步履忐忑的走在小巷子裏。


    這條路她已經非常熟悉,這是媽媽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之前跟著盛伍也來過很多次,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位置。


    慢慢靠近那扇熟悉的木門,手中提著的蛋糕盒緊了緊,明媚笑著。


    不知道自己突然來外公外婆會不會很驚喜,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和外公外婆一起過,聽她們的祝福和疼愛。


    還未走近,院門像是感受到她的到來默契的從裏打開,外婆纖瘦硬朗的身影從裏麵出來。


    雲冰心歡喜的張口就想叫她,卻見她雙手提滿了東西,像是打包用的餐盒,還有兩個保溫桶。


    外公也緊跟著從院子裏出來,手裏同樣提著大堆東西,吃的用的應有盡有。


    外婆催促著外公動作快些,“東西都帶完了嗎,別拿忘了,芮……飛雨最喜歡的豬蹄湯……喔,在我手上呢,可千萬不能拿掉了。這孩子現在吃什麽都沒胃口,也就這豬蹄湯能多喝點。”


    外婆順口喊著芮芮,卻忘了那個芮芮已經不是芮芮,緊接著改了稱唿。


    外公放下手裏的東西鎖著門,同樣抱怨著,“讓你昨天晚上就把豬蹄處理好,用開水過一遍放到冰箱涼一涼,這樣燉出來才更有勁道更入味,你看看大早上起來弄到現在,趕過去就該吃午飯了,飛雨肯定早飯又沒吃。”


    “早上吃油膩了也不好,中午喝正好。你就別囉嗦了,快走吧。”


    兩老人嘮叨著神情匆忙,雲冰心臉上的笑容徹底垮塌下來。


    冬日陰鬱的寒風吹在臉上,渾身透著冰涼,似乎要將人凍僵,手腳徹底沒了溫度,緊緊縮在袖口裏瑟瑟發抖。


    她想逃跑,卻發現自己邁不動步子,呆呆站在巷子不遠處望著她們蒼老的背影。


    眼淚模糊了視線,嘴裏唿出的熱氣盤旋著在眼簾前升起,像是一麵輕柔的薄紗,將薄紗外的人影遮掩上一層朦朧生疏的陰影。


    “外公……外婆……”


    雲冰心擒著眸中的水霧努力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眉毛卻微微蹙在一起。


    水波流轉的眼眸悲傷難耐,即便隱藏也隱藏不住。


    強裝堅強的笑容看得人心酸,又讓人愧責不已。


    外公外婆都沒想到雲冰心會突然來,兩人都是呆呆一頓,然後才反應過來輕聲喚她。


    “芮芮,你怎麽來了,也沒和外公外婆說一聲。”


    外公外婆放棄了出門的打算,剛剛鎖上的院門重新打開,拉著雲冰心進屋。


    外婆點上電熱爐讓她烤著冰涼的身體,粗糙溫暖的手握著她僵硬的雙手在掌心揉搓著,心疼的責怪她,“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也提前準備一下招待你。”


    雲冰心沉浸在外婆溫柔憐愛的暖手動作中,幸福的心突然一頓。


    ‘招待’,原來他們依舊把自己當做客人,她依舊不是這個家的孩子。


    “來,喝點熱茶暖一暖。”


    外公沏著熱茶過來,倒了一杯熱乎乎的茶遞到雲冰心手裏。


    雲冰心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溫暖的茶水順著喉嚨流淌進身體,整個人都溫暖起來,漸漸消散去那冰冷的寒意和受涼的心。


    “外公外婆剛才是要去哪兒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雲冰心發現自己沒辦法直接問出你們是不是要去看王飛雨?


    她在外公外婆麵前卑微的開始虛偽,明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裝作沒聽到,明知故問。


    外公外婆不經意對視了一眼,外婆用微笑掩去自己的尷尬和為難,囫圇道,“沒什麽,沒去哪兒,這兒是你的家,你什麽時候迴來都好,有什麽打擾不打擾。”


    雲冰心隻覺得自己鼻子酸的發疼,眼淚不爭氣的努力往眼眶湧,怎麽也止不住。


    表情也一下繃不住,連忙埋下頭用喝茶掩飾自己的神情,否則肯定下一刻就要委屈的嚎啕大哭起來。


    外公外婆沒看出她的奇怪,兩人陪她坐在一起,關心著她今天怎麽突然來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雲冰心幾乎想要哭訴,難道沒有事她就不能來了嗎?


    這兒是她的家,她的外公外婆在這。


    “今天是我的生日,芮芮真正的生日,我想和外公外婆在一起。”


    兩老人都愣住了,顯然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王飛雨和雲冰心的生日都在冬天,芮雪又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芮芮真正是那一天出生的。


    這麽多年來,他們給外孫女過的都是王飛雨的生日,哪裏知道真正的芮芮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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