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代價是身體發生改變,你是不是要到醫院檢查一下,看身體有沒有其他問題。一瞬白頭可不能大意,萬一……”


    “再說吧!”盛伍一口打斷元子單的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像也沒哪兒不舒服。


    “今天先迴去,秦絲竹和錢思歡的事還沒結束,芮芮應該在等。”


    元子單看著盛伍的背影就是兩聲歎氣,發生這麽嚴重的事也不見他著急,滿心隻想著芮芮,真是著了魔了。


    第二日關於秦絲竹和錢思歡遭遇聲討會的事再次登上各大網站新聞,甚至有人想要刺殺錢思歡。


    盛氏集團少爺盛伍相救也被當成八卦大事渲染,但此次引起的震蕩沒有秦絲竹兩人一死一傷的新聞來的轟轟烈烈。


    新聞燃了兩天就消下去了,沒有再引起多大軒然大波,警察也迅速進行事件調查,郝強則特別得到了盛伍的提醒,這件事不是人為,雲蘇在背後控製。


    郝強的辦案積極性瞬間被調動,整個人充滿動力,這次誓要將雲蘇逮個正著。


    郝強一路調查下來找到了劉翠欣被約去做鍾點工的院子,也查到了她可能被利用的腦癱兒子,網絡群聊天記錄上也查到了問題,已經能夠連串出事件始末,確定有人在背後策劃這期惡性故人殺人事件,但卻沒有證據能夠指證到雲蘇。


    雲蘇做事太幹淨了,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給她定做的罪證。


    劉翠欣已經招供是有人指使,但那人完全遮擋著臉根本不知道是誰,並且買通她之人當場給了她兩萬塊當定金,承諾刺殺完成後才會開始固定每月給她腦癱兒子寄錢。


    現在事情失敗,自然沒人會給她腦癱兒子寄錢,這條調查線也無從查起。


    現在整個作案流程已經完全摸清,卻沒有一個證據能夠指向任何一個確定的嫌疑人,隻能是空猜測,最後還是抓不到兇犯。


    雲蘇就是這般高明,每次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拿不住把柄。


    盛伍已經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雲蘇作案這麽多起,早就已經是慣犯熟手,磨滅證據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也是犯案人的常識。


    這樣的老油子最難抓,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她,沒有證據,法律麵前也無奈她何。


    “我就不信她真能一點尾巴都不漏,老子一定要抓住她。”


    郝強對雲蘇已經變成一種執念,最親近的兄弟被她害了好幾次,卻又一次次被這個女人逃脫多次,作為警察和大哥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一定要親手將她捉拿。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證據,人證、物證哪怕一個也好,隻要有了證據就一定能將她繩之以法。


    郝強祈求著縹緲無蹤的神靈保佑,那都不知是否存在的神靈竟然像是受到了他的召喚,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報案受害人,狀告雲蘇故意殺人罪。


    郝強聽到同事的話久久迴不過神來,突然激動地大叫一聲,一下從位置上躥起來,歡快的臉上笑堆起褶子,急急問道,“報案人是誰?”


    “那人自稱……楊瀾!”


    ★★★★★


    郝強聽到報案人的名字第一反應就是給盛伍打電話,找了許久的人竟然自己突然冒出來,所有人都沒想到。


    郝強親自對楊瀾進行了筆錄,聽著他一番講述下來,背上冒出了層層密汗。


    對雲蘇這個人,他們了解的實在太片麵了。


    雲蘇和楊瀾第一次見麵是雲蘇高中的時候,她因為對同學暴力相向被老師帶來。


    楊瀾當時隻是初出茅廬的新人,雲蘇是他的第一個病人,他很是用心也很是負責,一直為她整治了十幾年,幫她疏導心理、重迴生活,對她了解透徹。


    雲蘇從小在標準家庭長大,家庭富足父母嚴格,從小在父母的嚴厲監督下練習花滑,非常的勤奮,漸漸的也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優秀的人。


    然而,她的優秀在花滑專業群體裏卻顯得不那麽突出,她以勤奮助長,但天賦卻很是有限,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那些天賦好的人,漸漸成績越來越差,甚至成了墊底的倒數。


    因此,父母對她的管教更加嚴格,不準她有任何空餘時間,全身心投入到花滑,沒有一點自由和輕鬆,花滑變成了她的枷鎖和負擔。


    長大之後,她憑借勤奮成為了專業運動員,但成績卻永遠停滯不前,也沒能得過什麽重量級大獎,父母對她越來越失望,最後直接放棄了她。


    從小的壓抑生活讓雲蘇的性格越來越扭曲,她完全的不合群,孤僻寡言,無人能靠近她,她也不想靠近任何人,永遠都是獨來獨往,陰氣森森。


    這樣的她在少女懷春時和同學談了戀愛,結果把人打傷,在花滑隊裏喜歡上一個能說會道的英俊男人,結果男人卻拒絕了她的告白,愛上了她的夥伴。


    花滑、感情全都不如意,不久父母也遭遇意外去世,徹底成為孤家寡人。


    在日複一日的沉重壓力下,雲蘇退出了專業花滑隊,離開了一直生活的城市,直到多年後再次出現帶來了一個小女孩。


    楊瀾講述著。


    雲蘇突然帶了一個小女孩出現,當時小女孩正躺在家中床上,身體有明顯的磕傷但不嚴重,重要的是小女孩一直處在一種驚恐的混亂思緒之中,害怕人的靠近,神情恍惚恐懼。


    雲蘇請求幫忙看看這個孩子,她從樓上摔下來驚恐未定,完全無法平靜。


    楊瀾一觀察,就知道雲蘇在說謊,這根本不是發生意外驚魂未定那麽簡單,分明受到了巨大精神創傷才會有的表現,小女孩還經曆了其他的事。網


    雲蘇知道瞞不過他,也沒打算隱瞞,隻是閉口不言,直接道,“你隻需要治好她,診療費不會少你的。”


    楊瀾不慌不忙的搖搖頭,“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不明不白的病人不接,我看你應該送她去醫院,而不是找我來……私診。”


    楊瀾看出來雲蘇有什麽重大的顧慮不能去醫院,堅持要她說清楚。


    雲蘇猶豫了許久才突然道,“這孩子是我偷得。”


    楊瀾小巴都要驚掉了,結巴了好一會才發出聲音,“你拐賣孩子?”


    雲蘇緊接著解釋,“她家人都死了,我隻是想收養她。”


    “那她怎麽變成這樣了?”楊瀾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雲蘇已經開了口,後麵也沒有多困難,直接向他坦白了原因,並且求她幫她封鎖記憶,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忘記,重新開始。


    楊瀾呆呆坐在辦公桌邊,說到這裏話音停頓了,點了一支煙猛吸一口,才低聲接著道,“雲蘇非常想要那個孩子,她一輩子都孤孤單單的,沒家人沒愛人沒朋友,我替她看了十幾年的心病,現在這個孩子或許就是最好的良藥,可以安慰她陪伴她,所以……我就答應了。”


    郝強邊敲著鍵盤記錄著邊咬緊牙關忍耐著心中的憤怒,目光幽深盯著電腦顯示屏,一瞬都不曾看楊瀾,怕自己隻要看他就會忍不住痛揍他一頓。


    就是這個人助紂為虐才會讓芮芮失蹤這麽多年,明知雲蘇是個心理不健全的人還把雲冰心放在她身邊。


    “然後呢?你用你的專業能力抹掉了雲冰心的記憶?”


    楊瀾沉吟著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身體疲憊的靠在椅子裏,“我利用深度催眠對雲冰心進行了暗示,她當時年紀小心靈脆弱,加上剛剛受到心靈巨創,很容易接受暗示。”


    郝強的拳頭在鼠標旁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反反複複幾次,最後沉重的咬牙切齒問道,“所以,雲冰心當年,究竟遭遇了什麽?”


    銳利的眼光直射向楊瀾,楊瀾微垂著頭沒有去看,沉默良久,扔掉了手裏的煙頭用腳踩了踩。


    “她被成年男人性侵了。”


    “草泥馬!”


    郝強猛然站起來撞到椅子,一下將楊瀾提起來就是重重一拳。


    楊瀾被打的摔倒地上,郝強還不放過,跨兩步就衝上來繼續抓著他的衣襟猛揍,一拳拳捶在楊瀾的臉上,口腔瞬間盈滿血腥味,牙齒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臉都已經高腫一片。


    “郝哥,郝哥……”


    同事們聞著動靜趕忙衝上來拉他,郝強掙紮著還在用腳踢他,憤怒的嘶聲大吼著,“她還是個孩子,你們都對她做了什麽,你們這群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楊瀾躺在地上用力咳嗽,渾身都被踢得劇痛,根本站不起來,隻能完全靠別人扶起來,坐在椅子上劇烈的喘著粗氣。


    “我知道……我不是人,利用受傷……的孩子,賺錢,但是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傷痕累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忘記,未嚐不是好事……”


    楊瀾利用這個私下交易狠賺一筆,雲蘇也心滿意足得到她想要的孩子。


    雲冰心的吵鬧、逃跑讓雲蘇剛開始頭疼不已,不過自那之後,雲冰心忘記了她本來的名字,本來的家人,生命裏隻有一個雲蘇教練,依賴她信任她。


    郝強又是一個箭步就要再衝上去,身體卻被人死死抱住掙脫不得,隻得抓著身邊桌上的東西朝楊瀾亂扔,發泄著心裏的怒火。


    這件事該怎麽和盛伍說,這個事實其實是他們早就有所猜測的,但真正等到證實之後依舊難以接受。


    盛伍愛芮芮至深,自己都如此憤怒,他又該會如何承受?


    那禽獸的罪魁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上次芮芮突然失控發瘋,看到的人定然就是他——範偉。


    “郝哥,接下來的筆錄我們來錄,你去休息會。”


    同事將郝強帶走了,郝強也根本不想多留,他現在急需空間平複心情,考慮要不要把事情告訴盛伍,該怎麽告訴他?


    可沒想到,事情根本不用郝強糾結,也不需要他開口,同一時刻,已經有人用著更加轟動的方式將真相傳達給盛伍,同時傳達給全京都的人。


    ……


    手機響起,盛伍接通,裏麵立馬傳來元子單激動且沉重的聲音,“盛伍,出大事了。”


    “又出什麽大事了。”盛伍對著鏡子瞧自己的頭發,那天在沙龍將頭發全部染迴了悶青色,每天都要觀察一下有沒有重新變迴來,免得嚇著人。


    電話裏接著是濃重的唿吸聲,然後元子單帶著一種悲憤的聲音突然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你要堅持住。”


    盛伍感覺到了不好的預感,縮迴手去翻手機,登時才發現整個手機都被同一條新聞覆蓋。


    ‘重磅秘密,花滑明星雲冰心幼年遭受成年男子性侵’


    整整十分鍾,盛伍沒有一點表情。


    房間裏靜的出奇,似乎就連灰塵在空氣裏飛旋的聲音都能聽見。


    窗外樹葉颯颯的響,等會可能要下雨,也不知道會不會打雷。


    芮芮有點怕打雷,最好趁下雨前能夠迴來。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元子單輕微的唿吸在電話那頭響起,寂靜之後,輕聲道,“芮芮正在接受采訪,記者們肯定會為難她,我正在往那裏趕,你也快來吧!她需要你。”


    盛伍以為當有一天芮芮的往事被揭開,自己一定會暴怒到控製不住,他無法接受任何人傷害芮芮,更何況此時新聞上寫的殘酷的惡行,但此刻情緒卻出奇的平靜,平靜到詭異。


    他拿起電話開車離開了四合院,直接駛向雲冰心所在的酒店。


    今天雲冰心在接受采訪,匯聚了京都大大小小幾十家報社、網站,陣仗很大。


    盛伍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一發不可收拾。


    當看見被烏壓壓一幫人閃著攝像燈蜂擁逼迫在台上的雲冰心,盛伍的情緒這時才發生明顯的改變。


    恐懼從心底迅速滋長,越竄越大越竄越高,幾乎要將他的唿吸扼製。


    緊捏著拳頭大步衝上台,抱住顫抖到抽搐的人,盛伍目光淩厲掃視而下,寒氣逼人的視線將一個個興奮包圍上來的記者們生生逼退,望著這雙充滿憤怒和警告的眼神不自覺畏懼。


    貴氣灑脫的盛總失控的露出這樣可怖的神情,還是第一次。


    雲冰心身體劇烈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聞著耳邊熟悉的味道,恐懼、不安的心終於稍稍平複下來。


    他來了,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無力的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冰涼的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滴在緊緊攥著他衣袖的手背上,凍裂了整顆恐懼的心。


    “為什麽,最後讓我以這種方式想起來……”


    雲冰心哽咽的聲音細微、脆弱,幾乎隻有抱著她的盛伍一個人聽見,那般無助又傷感。


    她……想起來了!


    “為什麽是用這種方式,讓我想起來……”


    雲冰心再一次喃喃著,雙眼緊閉著泣不成聲,不敢去看盛伍的眼睛,也不敢去看那一雙雙打量著她迫切追問的眼睛,帶著同情、驚訝、和趣味。


    她不想看到那些眼睛後的複雜神情。


    “你……想起來了。”


    盛伍舌頭都在打結,不惜冷戰也想阻止她迴憶起的殘酷過去,最終還是想起來了。


    雲冰心在責怪,也應該責怪,為什麽會是在這樣不堪的狀況下被迫想起來?


    那樣的痛苦獨自縮在角落裏舔舐傷口都已生不如死,如今昭告的天下皆知,這份屈辱又該如何承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盛伍緊緊抱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早知如此,也許當初不該阻攔她,在做好心理準備後勇敢麵對才是徹底解脫的最正確方法。如今,如今……


    是他的一意孤行害得她受傷更甚。


    “我帶你離開這。”盛伍一把將雲冰心抱起,突破層層記者包圍離開那充滿噩夢的地方。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讓你受傷,我保證。”


    ------題外話------


    我們芮芮會不會太慘了點,我都不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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