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轉眼就過去,準備第三次迴轉時間。


    時間倒退到了尤雅生日的前一日。


    雲冰心今天起晚了,約定的訓練時間就快到了,雲蘇教練一向嚴格守時,如果遲到肯定要挨罵,所以早飯根本來不及吃,拿了盒牛『奶』,抓了塊麵包就出門了。


    坐上送她去俱樂部的車正要關門,盛伍從裏麵衝出來拉住了車門,“我送你去。”


    接著跟著坐上車。


    雲冰心有些懵,“今兒不去上班嗎?昨天不是還和元秘書說今天開會嗎?”


    “會議取消了,今天沒什麽安排,陪你去訓練不好嗎?”


    雲冰心坐在後座上邊喝牛『奶』邊吃麵包,眼神滿滿的不相信,但還是開心的彎起了嘴角。


    盛伍抓緊時間給元子單發短信,雲冰心在身邊不方便打電話,雖然比酒吧當晚提前了一天,按理說時間充分,但不能確定會否像上次一樣發生意料外的事情,每分每秒都不耽擱。


    盛伍第一條短信就是‘我迴來了’,然後將讓元子單幫忙的事情發給了他,沒有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兩人十幾年的默契足夠彌補一切不合理。


    元子單直接收到短信立馬奔向了飛機場,eric同時也去了範偉的家,兩邊同時進行,希望這次不會再是白忙一場。


    盛伍為了確保不會發生變數,一直陪在雲冰心身邊看著她訓練。


    這個冰場是雲冰心從小到大熟悉的地方,也是兩人重逢的地方,隔著玻璃門一眼就認出了彼此。


    這個冰場如今專供雲冰心一人訓練,不會有不相幹的外人進來打擾,而且通進冰場的通道也隻有一條,隻要守著那條通道沒人進來,就不會有意外。


    盛伍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那條唯一通道的玻璃門處,偶爾看看場上的雲冰心,她的技巧確實比三年前進步太多,不愧是國際級運動員,雲蘇在一邊不時提醒些什麽。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eric的消息率先傳來,範偉不在家。


    “盡量去找,他家一定派人守著,見到他直接控製起來,我有話要問。”


    盛伍避開雲蘇去到旁邊的更衣室門口,他和eric的談話不能讓她聽到,若是提前察覺到什麽會影響計劃,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失敗。


    正說著,冰場上猛然傳來的雲冰心的尖叫讓盛伍腦袋瞬間一轟,這尖叫聲他已聽過無數次,這般尖銳恐懼,唯有見到那個人才會如此慘叫。


    “人在我這。”


    盛伍對著手機大喊一聲朝雲冰心跑去,此時碩大的冰場上隻有她一個人害怕的蜷縮著身子,雲蘇不見了蹤影,玻璃門還微微晃動著。


    “不好!”盛伍急急追著從玻璃門出去,寬敞的購物大廳內人流複雜,視線急切的搜尋著,終於在右手邊的一處拐角看見雲蘇奔跑不見的聲音。


    “芮芮在冰場裏,快去。”


    路過前台邊朝前台小夾子喊了一聲,小夾子愣了好一會才感受到他話裏的緊張和擔憂,‘喔’了兩聲連連跑去冰場,見到不停害怕尖叫的雲冰心時嚇了一跳。


    盛伍緊追著雲蘇的身影,從樓梯爬上了樓頂的小天台,見到了活生生的範偉,卻隻有短短一瞬,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和反應,隻能看著他從背後的天台仰頭栽下,腳邊一根木棍圓溜溜的滾動著,雲蘇站在距他兩米遠的位置。


    “自作自受。”


    盛伍親耳聽見雲蘇這句陰森的嗤笑,然後轉過身看著他,臉上還是沒有消散的憤怒和輕蔑,對視了兩眼,想起雲冰心又匆忙的跑下了樓頂。


    樓下傳來一聲驚叫,接著越來越多的議論聲,屍體被人看見了。


    盛伍不知道該怎麽理解當前的狀況,範偉還是出現了,然後又死了,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意外,就像是上天注定永遠無法從他口中得知什麽。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消息,元子單抓到了楊瀾,在他想要拿著兩份病例資料跑的時候,但兩份病例資料卻沒到手,被他情急下跑進廁所撕碎卷進了下水道。


    除了楊瀾,還是什麽也沒能改變。


    因為事情發生在冰場,並無外人在場,所以芮芮失控後被無人知曉的送到了醫院,比起前幾次沸沸揚揚的新聞,也算最大的收獲。


    盛伍再一次向元子單講述之前發生過了什麽,每一次迴轉時間都要向他解釋一遍,也夠累的。


    楊瀾被送到四合院看著,也算非法拘禁,但盛伍顧不得這些,失敗了三次還是沒能阻止,他的耐心已經瀕臨邊緣,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答案,用盡辦法也要撬開他的嘴。


    ★★★★★


    四合院內。


    楊瀾焦躁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他被強製從榆林帶來關在這座四合院裏已經整整兩天時間,從接到雲蘇的電話起就知道出了事,按著她的要求即刻帶著雲冰心和她的病例資料離開,不要被人抓到,卻沒想到對方來的那麽快,還沒踏出諮詢室的門就已經推門進來。


    當時他的下意識行為就是快速衝迴了辦公室,關上洗手間的門將資料撕了個粉碎扔進馬桶裏,洗手間的門被敲的‘哐哐’響,然後直接是猛烈的撞擊聲,他的心緊張的難以唿吸,最後門被撞開時幸好處理好了一切,但自己也被強製帶走。


    坐車就坐了半天時間,然後就呆在了這座漂亮的監獄,時刻被四個強壯大漢看著,不準離開四合院半步。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懂不懂,我是可以告你們的。”


    楊瀾忍無可忍的憤怒大吼,被稱周叔的管家不慌不『亂』的得體微笑著,“盛總並沒有惡意,先生不必擔心,盛總吩咐我們好好招待楊先生,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會替您安排。”


    “需要?我需要自由,我要離開這。”


    楊瀾對著旁邊周到得體的管家大吼,對方卻完全沒有動怒或者任何多餘的情緒,禮儀周到的道,“很抱歉,這個不可以。盛總吩咐絕對不能讓你離開四合院半步。”


    拳頭打在棉花上,楊瀾無奈的長吐口氣。


    傭人來說飯菜準備好了,周叔禮貌的邀請,“飯已經準備好了,先生請。”


    “我不吃。氣都氣飽了,哪兒還有肚子吃飯。”


    楊瀾繼續在院子裏踱步,周叔也不勸,反倒自己退下去吃飯了。


    從來了四合院,楊瀾一直在等盛伍,他知道自己躲不掉,和盛伍必有一場交鋒,隻有見到他說完該說的話才能放了自己,可等了兩天也沒見到他的人影。


    從四合院的布置、景致、細節來看盛伍確實住在這裏沒錯,還有雲冰心,到處掛著她的照片,可兩人這兩日都沒迴來,推測著也許和雲蘇突然打電話來有關。


    “你們盛總到底什麽時候迴來,就把我扔在這裏不聞不問,關我一輩子嗎。”


    楊瀾不想再等待,無謂的等待隻會加深自己的煩躁和不安,他要速戰速決。


    周叔依著楊瀾的要求告知了盛伍請求快點見麵,盛伍也答應了,今晚就會迴來。


    楊瀾吃飽了肚子等待晚上盛伍迴來,做了一下午的思想準備,如何應付接下來的談話,可所有的準備都沒有派上用場,也不需要派場用常,他沒有見到盛伍,順利跑走了。


    事情發生在晚飯後天灰蒙蒙的時候,四合院的後院不知為何突然著火,有人從外麵扔進裝滿燃油的火瓶,接連十幾個,摔在院子裏瞬間碎裂燃燒,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四合院的傭人們發現情況趕緊撲上來救火,保安去抓犯人卻撲了個空,早逃得一幹二淨。


    今夜有四級和風,刮起了樹葉颯颯輕響,加速了火勢蔓延。


    所有人都趕著救火,剛剛燒起就聽見外麵消防車的開路聲,四合院內根本還沒人來得及報警,自然是始作俑者的兇手,計劃好了一切。


    楊瀾在所有人著急救火的時候趁著監視他的人分心突破大門跑了出去,立馬有人發現緊跟著去追,卻被長安街上趕來的消防車擋住,很快消失在熱鬧圍觀人群中。


    這是場配合默契的逃跑計劃,沒有提前做溝通,楊瀾就了然的自己突出重圍解救自己,外麵的人也跑的很快沒有被抓到,這場事故又隻能無疾而終。


    盛伍趕迴四合院時就隻看到了大片院落被燒毀的後院,靠近院牆的雲冰心的房間屋頂也大有損傷,一股焦油味彌漫在空氣裏,又是這種熟悉的火災味道,讓人厭惡,卻又記憶深刻。


    “雲蘇,你真是好樣的!”


    盛伍一腳跺在地麵,叉著腰憤怒難掩。


    “這雲蘇也太他媽狠了,直接放火,不管不顧的。”


    盛伍即便知道是誰幹的,兇手是誰,可惜苦於沒有證據,更重要的是雲蘇比他狠,做事完全不計後果,直往偏激的絕路上走,這樣的瘋子誰能比得過。


    “現在怎麽辦,楊瀾又跑了。”


    元子單看著後院的一片狼藉深深感受到雲蘇的可怕,扭曲的心理和殘酷的手段,殺人已經成為習慣,特別想到盛伍告訴他雲蘇曾連捅數十刀殺死了範偉,更是一陣頭皮發麻。


    他們在和一個瘋子鬥智鬥勇。


    “我們再迴去一次,放火的時候把她抓住。”


    盛伍卻是搖了搖頭,他們已經反反複複好幾次,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該發生終究會發生,不斷去改變也不斷會有變數,應接不暇。


    “我們好容易抓到楊瀾,這又讓他跑了豈不是一無所獲。”


    元子單不甘心,每次盛伍迴來都會給他講之前發生了什麽,即便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不記得發生過的事,卻神奇的能夠感受到當時的情緒,憤怒、失望、焦慮,一次次的迴轉時間情緒也一次次的疊加,比前幾次都還要來的更加急切。


    “算了,先不著急,讓人去找就行了。他總是要迴家的,派人守著他的家和心理諮詢室,我有的是耐心,不信他能跑一輩子。”


    “可是……”元子單潑了一盆冷水,“別忘了雲蘇有多心狠手辣,她可能會殺了他。”


    這一點非常有可能,斬草除根,相信她完全會這麽做。


    “多派幾批人盯著雲蘇,時時刻刻知曉她的行蹤就可以。她如果想殺人滅口,跟著她也是我們找到楊瀾的辦法之一。”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元子單無奈的歎口氣,沒想到雲蘇會這麽難對付,心中有著強烈的挫敗感,失望又無可奈何。


    “幸好這次芮芮的事媒體不知道,醫院保密工作做好了,別出岔子。”


    這算盛伍現在最大的安慰了,可以為隱瞞住了的事,第二天各大新聞網絡,還是全麵爆發。


    盛伍正在床上睡覺,這些日子他都沒能舒舒服服休息過,『迷』『迷』糊糊被電話吵醒,細眯著眼接通,元子單在電話裏聲音低沉的開口,“快上網,事情沒瞞住。”


    盛伍陡然睜開眼睛,翻動著手機,關於著名運動明星雲冰心發狂、患有精神病的新聞鋪天蓋地,一夜之間全麵爆發,像是背後有人『操』控,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沒瞞住,第一篇報道的記者是誰?”


    元子單此刻也集結著所有公關人員做著危機公關處理,在電話裏迴答著盛伍的問題,“對方從何知道的消息我也不清楚。新聞是同一時間一齊發出來的,早有預謀,找不到始作俑者。我們正在盡力讓各網站刪除報道,但效果不太理想。”


    “不太理想是不知道芮芮是我的人嗎。”


    盛伍邊迅速穿著衣服邊接聽著電話,臉『色』漆黑的嚇人,深唿了兩口氣,終於稍稍緩和激動情緒。


    “看來這些新聞背後有人『操』控,找到這個背後的人,我倒想看看誰這麽大本事。”


    新聞再度爆發,雲冰心再度住到了盛家老宅,盛董事長很開心,和她也玩的很開心。


    “你丫頭心倒大,一點不擔心。”


    盛董事長和雲冰心約好今天打球,原來這座小山上還有一片高爾夫球場,對球類運動雲冰心本就不擅長,高爾夫球這種貴族運動也沒接觸過,完全不會。


    “看來今天爺爺贏定了。”


    雲冰心學著盛董事長的姿勢握著球杆對準腳邊的白球,輕輕揮了一杆出去,結果沒打中,打偏了。


    “這可不一定,新手往往運氣好,我多失誤點,說不定你就贏了。”


    盛董事長可愛的哈哈笑著,精神抖擻、器宇軒昂,往球場上一站,妥妥的老手加高手,帥的一塌糊塗。


    氣質和長相這種東西果然是有遺傳的,盛伍長得那麽好看,也都遺傳了帥氣的盛董事長,年輕的時候絕對『迷』倒過萬千少女。


    “靠著爺爺失誤才能贏,不是放水嘛。我還是喜歡靠自己。”


    “有誌氣。”盛董事長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雲冰心看準了眼前的球,又揮出一杆,這次倒是打中了,不過打在球頭邊上,完全偏離了直線跑到盛董事長麵前去了,丟臉的捂著臉。


    “誰說新手運氣好,靠我自己看來還任重道遠啊。”


    “以後常來這兒住,爺爺教你,保準一杆進洞。”


    盛董事長和藹可愛的樣子真是打破了外人的評價和設定,威嚴、獨斷、霸道的盛氏集團掌舵人在家也不過一個想要人陪的老小孩。


    “爺爺是想我經常上新聞嗎,好躲到這裏來。”


    盛董事長‘誒’了一聲,“不上新聞也可以來,想住多久住多久,陪陪我這個老頭。”


    雲冰心故作為難的猶豫了片刻,一下爽快的答應,“好,我把芮和也一起帶迴來。”


    盛董事長誇讚的滿意大笑,“真是個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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