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不按常理


    “難道你們被郭家隨便說兩句,就點頭哈腰地應答,連祖父死於非命一事都不願承認?”


    陳遠陌的質問像巴掌一般狠狠地扇在陳季修和陳季然的臉上,啪啪啪作響!


    陳遠陌猜的沒錯,今早之後沒多久,郭太師親自登門丞相府問罪,那老夫人是個拎不清的,一向偏心娘家,她立刻喚人將陳季修、陳季然兄弟倆叫迴來,他們兩個五十多歲的大男人,在丞相府內被郭太師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頓臭罵。


    罵他們不教育好子女,罵他們在金鑾殿上沒有阻攔陳遠陌,罵他們狼心狗肺,罵得十分難聽,為此陳季修和陳季然大屁不敢出一聲,因為那可是郭家啊,大楚國的第一世家。


    陳季然麵上臊得慌,還非得擺出一長輩的姿態來,“陳遠陌!你這話是什麽口氣!那郭太師怎麽說也是遠親……”


    “哼,祖父還是您的親生父親呢!”陳遠陌一點情麵也沒給他們留,“到底祖父與你們親,還是那個狗屁郭太師?”


    陳遠陌一點也沒為陳瑾儒的死亡而傷心難過,否則他也不會利用這一點去對付皇甫政,隻是此時此景,陳遠陌為他不值。如果陳瑾儒泉下有知他的兒子在自己死後如此窩囊,怕是會詐屍來好好教育一番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敗家子們。


    雖然陳瑾儒貴為一國宰相,在朝廷之上算是說一不二的主了,可其實他的頭上還壓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皇帝,而是郭太師。陳瑾儒與郭太師曾拜在同一個教書先生家,為同門師兄弟。


    就出身而言,陳瑾儒遠比不得郭太師高貴,年幼的陳瑾儒用清貧兩字來形容也不為過,當年郭家也是看中陳瑾儒未來的發展前景,希望他能幫襯左右而將女兒嫁給了他,可以說陳瑾儒今天的地位全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打拚下來的。


    前世的陳遠陌一直以為祖父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凡事見好就收,一門心思在江山社稷卻沒有太大的野心,直到後來郭家元氣大傷,郭太師辭官歸隱,在自己的幫襯下祖父得以保全甚至跟進一步,送走了辭官的郭太師後,陳瑾儒在書房裏喝得酩酊大醉,抱著酒壺又哭又笑,醉醺醺地隻說了一句話,“等了這麽久,終於輪到我了。”


    其實陳瑾儒有將郭太師取而代之的心,前世的他做到了,可今生不僅留有遺憾,而留下來的兒女們各個對郭家極其諂媚。


    麵對丞相府眾人的指責,陳遠陌由始至終不為所動,立場堅定,“你們就讓郭太師去告,帶著他遍地的門生去告,你們怕他我不怕,你可大可以迴去告訴郭太師,二皇子身上攤的事兒可不止這一件!”


    陳季修等人心裏咯噔一聲,“你……你說什麽?”


    “告訴你們也無妨,”陳遠陌道:“八皇妃流產,差點一屍兩命也是二皇子所為。”


    “你……你……”老夫人根本不信,“嗬,你真是伶牙俐齒,上下兩片嘴一說,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都是二皇子幹的了?!你這是誣告!誣告!”


    “信不信由你們,”陳遠陌不願在此與他們浪費時間,“該說的我都說的,看著天色漸暗,我也不留你們在此用晚膳,還請迴吧!”


    “母親……”陳季修看著老夫人。


    “哼哼!我不走!我不走!”老夫人恨不得此刻撒潑躺在地上打滾了,現在這情形也差不多。


    這次,陳遠陌可再沒有顧及什麽孝道不孝道,反正一切為了替枉死的祖父討迴公道,皇上他老人家會理解,陳遠陌朝著門外喚了一聲,“來人!快來人啊!”


    聽到自家主子召喚,在門口陪著林淼聽牆角的元寶連忙走了進去,“少爺,有何吩咐?”


    “找幾個小廝侍衛來,把他們給我轟出去!”陳遠陌命令道。


    門口的林淼:“……”


    陳府的下人不多,但全元寶給找來了,小廝婆子不到十人,也不知元寶是怎麽交代的,他們居然人手一個棒槌,等候主人吩咐,“少爺。”


    陳遠陌擺擺手,“還愣著幹嘛?送客!”


    “是!”


    接著隻見小廝婆子們揮舞著手中的棒槌將老夫人一行人向外驅趕,看上去就和驅趕入城乞討的乞丐一般,甚至上升到拉扯的地步,實在不算友好。


    場麵混亂一片,其他人倒還好,就是老夫人年齡大了實在蠻不講理,最後還真的要像市井婦人一般坐在地上撒潑,可陳遠陌壓根不給她機會。門口的林淼直愣愣的看著一群小廝婆子將老夫人及其兒女們轟了出去,尤其是那老夫人,她被三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給抬出去的,那樣子和變戲法似的滑稽極了。至於陳季修、陳季然等人都是讀書要臉麵的人,立刻灰溜溜的跟在老夫人身後走了,離開之時壓根沒發現蹲在門口聽牆角的林淼。


    趕走丞相府那群人,陳遠陌神清氣爽,他剛走出去前廳就看見了林淼,此刻林淼的雙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臉上笑容蕩漾,腦門上就差寫著“甚是滿意”四個大字。


    陳遠陌心下了然,林淼是偷聽到自己和丞相府人的談話了。


    “遠陌。”林淼主動打了招唿。


    陳遠陌挑著眉,笑問他道:“你這下滿意了?”


    林淼如同搗蒜一般地點頭,居然承認了,“嗯,遠陌,你做得太棒了!大快人心!”


    陳遠陌噗嗤笑出了聲,“你開心就好。”


    說罷,兩人一起朝著裏屋走去,林淼沒有讓陳遠陌攙扶,卻被對方牽起了手,那冰涼的觸感讓林淼有些舍不得甩開,恍惚之間,他有了絲毫的留戀。


    林淼深知,剛才偷看到的景象,才是陳遠陌的真麵目,他不禁看玩笑感慨,“遠陌,我發現每次我都要靠偷聽才能觸及到真正你……”


    “呃……”陳遠陌依舊不肯承認:“不,淼淼觸及到的一直是真正的我。”


    “不是,”林淼認真的想了一下,“你以前隻是裝出我喜歡的樣子,其實你……”你不裝,我也喜歡你。


    “我沒有裝,我本身如此,”陳遠陌思索片刻,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詮釋,“我隻是在我本身的基礎上,變得完美了而已。”


    林淼直接揭穿,“就是戴了一副‘完美’的麵具?”


    陳遠陌:“……這樣有什麽不好?”


    林淼:“……”倒也沒什麽不好。


    想到剛才偷聽到的爭吵內容,林淼確認問道:“二皇子被圈禁,這事兒是你一力促成?”


    此刻必須邀功啊,陳遠陌鼻子翹得老高,故作洋洋得意,“除了我還會有誰,相公我是不是很厲害?”


    林淼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會占便宜……”.qqxsnew


    “哎呦,那好吧,我當娘子也可以,”陳遠陌又換了個說法,“你娘子我是不是很厲害。”、


    “你……”


    見好就收,趁著林淼發作氣鼓腮幫子之前,陳遠陌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模樣,“但是淼淼,我也不瞞你,二皇子圈禁是暫時,別忘了他的外祖父是郭太師。”


    林淼也知郭太師的厲害之處,與郭家為敵,相當於得罪大半朝廷,“你有對策嗎?”


    “這個嘛……”陳遠陌停下腳步,被他牽著的林淼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見對方那翹起的嘴角以及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淼淼,你信我嗎?”


    那溫柔和煦的笑容太有殺傷力,這讓林淼的心頭微微一熱,他的耳根有些發紅,即便是對方是多年的枕邊人也招架不住,“你……你說……”


    “是這樣的,淼淼……”


    這一幕若是被陳遠陌招牌式笑容殺了百八十迴的安然看見,定會氣得心肝脾肺疼,指著陳遠陌罵臭不要臉了。


    ********


    第二日的早朝比前一日氣壓更低了,因為今日心情不好的人是郭太師,剛上朝,人皇上還沒來呢,這滿頭白發的老人家蹣跚地走到大殿中央,雖然姿勢佝胸駝背,可他那一步可以踩出個坑的氣勢,旁人見狀都巴不得離其遠一些,更何況其身後站在八\/九位官位三品以上要害部門的官員,這其中就包括了陳季修與陳季然。


    時辰一到,皇帝帶著安壽阮上了早朝,還沒坐到龍椅上就看見郭太師一行人好好地地站在殿中央候著了。


    不用想也知,郭太師如此大張旗鼓是為了被圈禁的皇甫政。


    即便再怎麽怪罪皇甫政,皇帝還是給這位門生滿天下的郭太師賣個薄麵,還不等安壽阮扯著嗓子說早朝,皇帝先開了口,“看郭太師神色嚴肅,是有何事請奏?”


    郭太師一白發蒼蒼的老者緩緩的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向皇帝道:“皇上!老臣今日鬥膽狀告禦史台大夫陳遠陌陳大人!”


    不是為了老二?皇帝讓他說了下去,“為何狀告陳遠陌?”


    “老臣的胞妹是陳大人的親祖母,”郭太師緩緩陳述道:“因昨日查出老丞相死於非命,胞妹心中擔憂攜兒女去陳大人府上詢問細節,誰料陳大人大擺官架子,讓小廝和丫鬟婆子將胞妹從府上趕了出去,期間還動了手!胞妹一把老骨頭昨日被折騰了半條命至今下不得床,像陳大人這等不孝不義之徒,請皇上重罰!”


    郭太師這狀告著實讓金鑾殿裏的人開了眼,這……說的是陳遠陌嘛?陳遠陌十幾年來如一日對長輩長輩恭謹,被平輩提攜,對晚輩愛護,是朝廷公認的傑出楷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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