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申大眼神可怕,蘇韞笙咽咽口水,大著膽子道:“看什麽?沒見過帥哥啊!”幹嘛要用一副她是負心漢的眼神看著她?她又沒負了他!


    “你可知花花因為你自盡了!”申大紅著雙眸激烈喘息道:“你昨日對她說了什麽?為何她自盡了?!”他悲痛道,他的女兒,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兒就為了眼前這個小崽子而自殺了!


    申大的話落下,蘇韞笙麵色突而慘白,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申花自盡了?!昨日申花迴去自盡了?!


    她機械的張張嘴,整個人仿佛置身一片冰水之中,這冷度冷進了她的骨頭裏,冷到她想呐喊,想哭泣,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因為她自盡了!


    申花為什麽要自盡?難道真的如申大所說因為她而自盡了?!


    申花為什麽這麽傻?為了她自盡不值啊,那個傻女孩!昨天她就該去追申花的!明明昨天申花那麽悲傷!她昨天就該追上去的,哪怕當時申花聽不進她所講的話!


    她紅著雙眸上前激動的抓著申大的衣領。“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在撒謊對不對?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祈求且悲痛過頭的對申大低吼,眼眶裏聚集眼淚。


    “她死了,就是因為你!她死了,你就是個罪人!你是害死我女兒的殺人犯!”申大憤怒的朝她吼叫,宣泄著自己的悲傷。


    “不,不可能!”蘇韞笙不願接受這事實的搖頭,“你騙我,她昨天還好好的!我要去找她,你騙我!”


    她轉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小院。


    見蘇韞笙走了,沈易臻這才鬆開申大的手腕追了出去。


    追上蘇韞笙,沈易臻拉住她手腕,當轉過她身子麵對他時,隻見她早已淚流滿麵,整個人悲傷不已。


    “沈易臻,我害死人了!”蘇韞笙淚眼婆娑的對他講道。


    沈易臻皺眉,抬手擦拭無論他怎麽擦都擦不幹淨她麵容上的眼淚,剛擦幹淨她眼淚又流了下來,他冷著一張臉,抬手捂住她含淚雙眸,他能感覺到手心很快濕潤成片,聽著她的抽泣聲,他心裏並不好受,反而還有些疼。


    柔下聲音,“你先別哭,冷靜點!”


    “嗚嗚嗚”蘇韞笙抬手抓著他覆蓋在她臉上的大手,“我想去申家!”


    “這時候還是先不要去為好,蘇韞笙你別多想,這事不關你的事!”沈易臻抬手輕拍她後背,安撫她,讓她不要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怪我!怪我!一切都怪我!如果昨天不是我勸說她與金長壽在一塊且拒絕她,傷到了她的心,她也不會自盡!”她幾乎奔潰的哭泣,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這讓她如何釋懷?而且還是因為她!心裏壓抑得難受,她捂著心口艱難的喘息。


    她害死人了,那個未成年的女孩因為她而死了!如果一開始她對那女孩保持距離,那女孩也許就不會誤會,更不會喜歡上她!


    “蘇韞笙,蘇韞笙你冷靜點!”沈易臻握著她的雙肩,“你看著我的眼睛,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全部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蘇韞笙張嘴艱難喘息,像上了岸的魚兒,通紅的雙目直視沈易臻幽深雙眸,本壓抑沉悶的胸口奇跡般的覺得舒暢不少,鼻尖的空氣也不再難以吸取。


    “不關你的事,不要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他雙手捧著她腦袋鄭重其事的對她講道。


    “可這事總得有個人來負責。”蘇韞笙哽咽低語,這事最該負責的人是她,因為罪魁禍首是她!


    沈易臻盯著她片刻,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紅腫眼皮,覺得她對身邊之人用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導致身邊之人離去時她會奔潰,直接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蘇韞笙,你是人不是神,你辦不到去照顧所有人的想法。申花愛上你,那是她的事。你不喜歡她,拒絕她是你的權利。她因為你的拒絕而自殺那是她的問題,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如果真的是要一個人來負債的話,最該為這件事負責的是她爹申大!是她爹申大不顧她意願硬是逼她嫁給金長壽,如果沒有她爹逼迫,她又怎會扯到你這裏來,最後還傻傻的跑去自殺!”


    不怪乎他冷漠,他在乎的就隻有蘇韞笙而已,其他人不關他事!


    沈易臻的勸說雖然讓蘇韞笙的心裏好受上許些,可作為一個接受了16年現代思想教育的她,無論如何她都撇不幹淨自己,法律上她是無罪的,可是道德上她是該受到一定程度的譴責。


    沈易臻見她依舊多想,沒辦法的拍拍她腦袋緩和道:“別想太多,也別哭了。”


    蘇韞笙咬唇,逼迫自己點頭,但眼底依舊是紅的。


    沈易臻扭頭看了眼小院方向,也不清楚申大走沒,沒走的話申大那個大胖子見到他們迴來定是會說出令蘇韞笙難受的話來,現在他們還不能這麽快迴去。


    他正在思慮該帶蘇韞笙去哪時,顏式迎麵走來了,見到他們兩人他有些意外,走進看才發現蘇韞笙哭腫的雙眼。


    “這是怎麽了?吵架啦?”顏式低語詢問蘇韞笙,溫和的掃了沈易臻一眼,眸低帶有一絲責備。


    沈易臻不喜顏式,自然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直接擺了一個冷嗖嗖的黑臉給他,更是沒有迴答他的問話。


    “沒有。”蘇韞笙低眸搖頭,眼眶匯聚的眼淚“啪拉”落地,顏式不問還好,一問她突然又難受又委屈起來。


    “怎,怎麽了?別哭啊你!”蘇韞笙毫無預兆的掉眼淚,可把顏式嚇了一跳,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見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人又哭了,沈易臻瞪了顏式一眼,抿唇一副天怒人怨模樣輕拍蘇韞笙後背心。


    “唉,別哭啊,今天都是什麽事啊!”顏式皺眉,憂愁。


    蘇韞笙吸溜著流出來的鼻涕,揉了揉雙眼。看向顏式,不明有錢有房有馬車的他在憂愁什麽,雖然最近沒法開工,但是這幾個月賺得不少,應該虧損不多才對。


    “顏掌櫃,發生了什麽事?”隨口問了一句,收了收眼淚。


    “還不是申花。”顏式無奈攤手,“也不知道她在哪受了什麽刺激,昨天竟是跑到了匡嚴後院的那條小河鬧自殺。那小河高度隻有成人的小腿高度,怎麽可能淹得到她!就在她想去找別的小河繼續自殺時,誰料沒站穩摔了一跤,後腦摔破了一個口子!好在匡嚴家的小廝發現得早,不然她就要在河裏躺一夜了。女孩子家家的,頭破又泡一夜的水,日後身體定然是不好……”


    “你你你說什麽?!申花沒死!”


    蘇韞笙震驚,仿佛聽到了天大的喜訊。


    這心跳上下起伏跌宕,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出什麽表情來示人。


    “唉”顏式想到這事就覺得好笑,“就拇指蓋大小的傷口,匡嚴給她看時血都凝結了。”


    “什麽?!我家乖女兒沒死?!”申大粗礦的驚叫聲傳來。


    蘇韞笙扭頭,隻見他“咚咚咚”的朝他們奔來,沈易臻警惕的將蘇韞笙拉到自個身後,不善的盯著申大。


    最終“咚”的一聲巨響,申大停在了顏式麵前,腳下揚起不少塵埃,他龐大的身軀將顏式的身影籠罩起來,在他麵前的顏式就猶如一隻小螞蟻。


    “顏掌櫃,怎麽迴事?那小廝來告訴我說是花花沒了,怎麽可能又沒死?”申大焦急的追問顏式,兩隻鼻孔“噗呲噗呲”的吐著氣,掃了顏式一臉的二氧化碳。


    “沒事,我看你是聽了一半就急急忙忙跑了,對了,你過來做什麽?幹嘛不去接申花?女孩子……”顏式的話還沒說完申大就跑了,留下一臉茫然的他。


    知曉申大鬧了一個烏龍,蘇韞笙鬆了口氣,人沒出事是最好的。想想,她覺得她應該跟申花好好談談才行。


    見蘇韞笙要走,沈易臻拉住她。“你要去哪?”


    “我去找申花,想與她再談談。”她思慮道,臉上還掛著未擦淨的淚跡。


    “別,還是過幾天你再去吧。”沈易臻為她考慮道:“你現在去小胖妞還在生你的氣,定然是不會同你說話,更別說聽你說了。再說了,有個申大在,你根本什麽事也做不了,你現在過去隻會增添麻煩罷了。”


    她想了想沈易臻的話,覺得他說得有理,隻能作罷。


    “好吧,那我過幾天再去。”轉移步伐朝小院走去,她得想想怎麽勸說勸說申花,本想一直待在常威客棧存到錢後就去遠城,可無論是申花這個意外還是征兵打仗這個意外都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得重新思考思考對策,想想後路才行。


    “今天一各個的都怎麽了?”顏式困惑的喃喃自語。


    “關你什麽事!”沈易臻冷然,哼了一聲便隨在蘇韞笙身後離開。


    無緣無故被冷了一句的顏式愣怔了一下,呆滯的看著沈易臻離開背影。


    “……”


    他又沒有問他,他急著迴答做什麽?什麽人啊?他又沒得罪到他,他憑什麽冷他?!


    不舒爽的拍拍胸口,顏式瞪了他背影一眼後便轉身與他相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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