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後院。


    偌大的後院一片荒涼,空氣中都彌漫著悲傷的味道。


    入口處,方若晴靜靜地待在原地,隻是遠遠地看著,沒有去打擾那對兄妹。


    墓前。


    方小靈抱著墓碑,輕輕地撫摸著:“媽,我和哥來看你了。”


    一旁,方恆緊緊盯著墓碑上女人的照片。


    陌生……陌生到仿佛隻是第一次見麵;親切……盡管很陌生,但是見到她卻莫名地親切;好看……真好看,難怪自己能長得這麽帥,原來是繼承了她的絕世容顏。


    方小靈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和她說了很多很多,而方恆從始至終都沉默著。


    直到最後。


    她轉頭看著方恆,道:“哥,你要不要和媽說點什麽?”


    方恆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昂起頭,然後硬擠出了一個笑。


    離開墓地。


    車內氛圍還是一片沉寂。


    方若晴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說:“一路奔波,時間也不早了,弟弟,今晚要不就留在方家吧?”


    方恆終於道:“先把小靈送迴住處。”


    上次來到方家,他走的太著急了,很多事情都還沒有了解。


    這次迴來,他想要打聽一些信息。


    不多時。


    車就抵達了方小靈所住的宅邸。


    進院還是死氣沉沉的感覺,雖然構造和裝飾都很豪華,但生活氣息少的可憐。


    很顯然,這裏除了妹妹之外,平時涉足的人不多,才會造就出這種景象。


    方恆麵向方小靈,問:“你一直都住在這裏嗎?”


    方小靈點了點頭。


    方若晴說:“以前小媽還在的時候,她和小靈一起住在這裏,後來她離開後,就隻剩小靈一個人在這裏。”


    “姐姐和陸媽經常來,有時候也會在這裏住下。”方小靈道。


    “那個男人呢?”


    方小靈頓時陷入了沉默。


    那個男人?


    聞言,方若晴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接著才意識到,方恆口中的那個男人正是他們共同的父親方尊,同時也是方家現任家主。


    “爸應該有段時間沒來了……”


    印象中,方若晴很少能見到方尊出現在此地。


    以前大概是一個月左右來一次,之後就基本沒怎麽見過了。


    見狀,方恆冷笑了一聲。


    也就是這時。


    宅邸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在幾個傭人的跟隨下,麵帶微笑往幾人走來。


    一看到蘇沛媛,方小靈立即變了個表情。


    方若晴則是主動迎了上去,相比起平時不自覺流露出的清澈愚蠢,罕見地透露出了嚴肅感。


    “媽,你來了。”


    蘇沛媛瞥了一眼女兒,不輕不重的聲音透露著威嚴。


    “嗯,你和靈兒什麽時候從洛城迴來的?”


    “剛迴來不久。”


    蘇沛媛頷首,隨即看向了方小靈。


    “靈兒,在洛城玩的開心嗎,迴來也不第一時間來找媽,幾天不見,媽想你想的不行。”


    方小靈垂著頭,一下子躲到了方恆身後,用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角,看到蘇沛媛,仿佛就和看到怪物一樣。


    見方小靈藏到了方恆身後,蘇沛媛視線慢慢挪動到了方恆身上。


    當目光放到他的臉上時,蘇沛媛不由地一怔。


    像……和年輕時的方尊實在是太像了,差點都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蘇沛媛邁步向前,靠近了方恆,說:“你應該就是恆兒吧,和你爸長得真像。”


    方恆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


    蘇沛媛輕皺了一下眉,不僅是像,性格也出奇的相似,簡直就是翻版的方尊。


    憑什麽……


    蘇沛媛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狠,但很快又轉為了淡淡的微笑。


    “聽說上次你就迴來了,可惜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所以沒有見到你,今天我們母子相逢,走,去媽那邊。”


    說著,蘇沛媛又轉頭衝傭人吩咐:“吩咐下去,小少爺迴來了,讓廚房的人按最高規格對待。”


    方恆道:“不必了,迴來路上已經吃過飯了,我想在這裏陪一會兒我妹。”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一樣,蘇沛媛不以為意。


    “好,那等下次,既然迴來了,那就別走了,這裏才是你真正的家。天色不早了,恆兒,你先休息,等明日再聊。”


    蘇沛媛又衝方若晴道:“女兒,走,別待在這裏打擾你弟弟妹妹。”


    就這樣,方若晴隻好不情願地跟著蘇沛媛離去。


    臨走之前,蘇沛媛也不忘衝方小靈道:“靈兒,媽走了,你呀,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內向,見到我連話都不敢說。”


    至此。


    蘇沛媛一行人離去。


    眼見人從拐角消失,方小靈挽著方恆的胳膊,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留意到這一幕,方恆問:“你為什麽這麽怕她?”


    方小靈見到蘇沛媛,瞬間想起了不好的迴憶。


    但麵對方恆的詢問,她隻是搖了搖頭,故意轉移了話題,道:“哥,走,我帶你去看咱媽留下的東西。”


    在小丫頭的帶領下,方恆看到了不少母親當年遺留下來的東西。


    其中有不少照片,是她抱著小時候的方小靈。


    方恆忍不住逗了一下小丫頭。


    “感覺你小時候比現在胖多了。”


    方小靈一下子害羞了,把有關自己的照片一一都給藏了起來。


    不知道是她漏掉了還是怎麽的,方恆找到了一張,也是唯一一張有著三個人的照片。


    照片之中,除了母親之外,有著一個小寶寶和男人。


    男人的臉被塗了鴉,而那個小寶寶顯然和方小靈不太一樣。


    方恆拿起照片,問:“這個為什麽被塗了東西?”


    “我塗的,不想看見他的臉。”


    方恆稍作沉默,這才繼續問:“那這個照片裏的小寶寶也是你麽?”


    方小靈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我要在這好幾年之後才出生呢。”


    “那這裏麵的是誰?”


    方小靈一下子笑了起來,道:“傻哥,還能是誰啊,當然是你啊。”


    方恆腦袋這才轉過彎來,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結果他還傻乎乎的問是誰。


    不過,方恆在照片的背景裏,認出了一個顯著的建築。


    那個建築正是洛城的,至今還存在著。


    看來這張照片,當時是在洛城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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