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老夫人佝僂著身子,她滿頭銀發,枯瘦的手臂緊緊的摟著冀夫人的腿,不算高的的瘦小身軀卻將冀夫人的身軀托的穩穩的。


    她要親自帶著自己的女兒迴家。


    她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的女兒,是她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所以即便是生命的終結,她也不會將她孤零零的留在丁家。


    一步一步!無人膽敢攔住冀老夫人的步伐。


    一旁的丁思語更是淚眼婆娑的捂住了嘴角,努力不讓自己的嗚咽聲泄漏出來。


    她知道,這麽多年,哪怕母親麵上不說,內裏也是掛念著外祖母的。


    隻是當年的執著傷害彼此太深,才會走到如今無可挽迴的地步。


    但令丁思語沒想到的是,冀家人將她連同自己的婢女也一同帶迴了冀家。


    隻是告訴她,從此以後她就是冀家的女兒,丁姓也隨母,改為冀姓,從此她就是冀思語了。


    這樣的大案子,著實讓上京城中的茶樓酒館很是熱鬧了一陣。


    眾人一邊感歎那些葬身在十裏莊裏的那些無名女子們,一邊又心驚這丁家果然是龍潭虎穴,邪門的緊。


    不過短短數月,一屆三品大員的名流,此刻也已經樹倒猢猻散了,就連陳家和丁家也被後續大理寺查出的曾經仗著丁尚的勢力做的那些破事,一一被清算。


    就隻有在風暴中心,還能如此有本事的威遠將軍府,自從接迴冀夫人母女,將冀夫人的屍首安葬後,緊閉府門,大有隱退的架勢。


    畢竟不管丁尚是個什麽樣的人,冀夫人手中確確實實葬送了好幾條人命,如此都還能禍不及女兒,想也知道是威遠將軍府在其中使了力。


    畢竟丁家對比起家學淵源的冀家,也屬實不夠看。


    但冀家究竟為此付出了什麽代價,又如何能得聖上如此明目張代的包庇?恐怕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畢竟,威遠將軍府當年,可是有先皇親手賜下的丹書鐵券的….


    —————


    丁家的事情,以一種慘烈的方式結了尾,但活下來的人的恨,卻遠遠沒有就此結束。


    灰暗又散發著不明惡臭的地牢內,曹姨娘傷痕累累的躺在稻草隨意鋪就的床上。


    因為前期的拒不配合,大理寺的提刑官毫不客氣的對她用了刑具,雖然是大刑,但也沒有要了她的命,隻是反複讓她在痛苦和折磨中煎熬著。


    此刻的她,身上血痂和傷痕不斷,就連原本白色的囚服也變得鏽跡斑斑,整個人氣若遊絲的躺著。


    “這兒就是了,還望兩位姑娘有話速速說完,此女是重犯,多的小的可擔不起麻煩。”牢房外,看守衙役叮囑道。


    他的身後跟著兩名頭戴兜帽的女子,兜帽極大,將二人的麵貌身形都遮擋的嚴嚴實實。


    聽見衙役的話,其中一名女子將手中的荷包遞給看守牢房的衙役,裏麵不輕的分量登時讓男人喜笑顏開,麻利轉身將地方留給二人。


    按理說大理寺要地,這曹氏又身犯重罪,本就該被嚴加看管,哪裏能容得人走門路。


    隻是這上京背後勢力錯綜複雜,他隻是一個看門的,上麵的有給人行方便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會不識好歹的加以阻攔。


    掂了掂懷中的銀袋子,衙役的腳步更加輕快起來。


    曹姨娘知道牢房外來了人,她努力的睜開腫脹的眼睛,正好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丁…思語??”


    丁思語..不!現在已經是冀思語了。


    冀思語將兜帽揭開,完完全全的露出自己的臉。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她消瘦了許多,但眼神卻變得更加銳利起來,像是春日裏昂揚向上的白楊,多了一種名叫生機的東西。


    “姨娘倒是還沒把我忘了。” 冀思語看見曹姨娘如今的慘狀,眼中的笑意又加深幾分。


    而她身旁的另一位女子也將兜帽取下,露出的帶著三分病弱的細白小臉,赫然就是金玉閣的二小姐金玉清。


    曹姨娘聽見冀思語的話,努力掙紮著從床上坐起,哪怕身上的傷又因為動作而留下溫熱的觸感,她也絕不想讓冀思語看了笑話!


    不過曹姨娘此刻心中倒是安定了幾分,如今冀氏的女兒都能安然無恙,那麽代表她的兒子女兒應該也被大理寺釋放了。


    畢竟他們確實不知道她做的事情,而再怎麽說他們也是丁尚的嫡親血脈,丁尚也不可能不管他們。


    況且,還有冀氏身後的威遠將軍府…


    曹姨娘眼底劃過一絲暗光,那件事確實也是她手中最後一張底牌了,她兄長已經沒了,又沒有娘家,如今眼看自己的罪名是洗不掉了,隻能病急亂投醫的以此把柄來要挾冀氏。


    不過眼下看來,這招數倒是還不錯,起碼其他人當真被撈了出去,那麽她是否…


    曹姨娘的眼底錯綜複雜,快溢出來的惡毒算計讓冀思語明晃晃的看在眼底。


    她冷笑一聲:“看來姨娘當真是身子骨好,不僅在這大理寺牢房待了這麽久就都安然無恙,就連喪夫喪子之痛都能做到麵不改色,當真令我佩服佩服!”


    喪夫喪子??


    曹姨娘猛然抬起頭,幹燥出血痕的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你在說什麽?什麽喪夫喪子?”


    “哎呀!”


    “看來曹姨娘還不知道啊!” 冀思語身邊的金玉清掩著嘴角嬌唿一聲。


    她神情天真,櫻唇中吐出的話卻讓曹姨娘渾身發冷。


    “你的兩個兒子,丁植!丁褚!丈夫丁尚!還有你最最疼愛的小女兒丁嬌甜!在半月之前就都已經死了!”


    “真是可惜呢,曹姨娘您啊,連他們的頭七都錯過了呢!不過也沒關係,畢竟屍首都讓我給扔到亂葬崗去了,就算是迴魂,也隻能永遠的當孤魂野鬼了!”


    金玉清一字一句的說著,眼底滿是報複的快意。


    丁尚當初哄騙了天真單純的姐姐不說,還這麽多年都靠著金玉閣吸血吃肉!


    雖然金玉清沒有親自動手,但聽到他是被活活燒死的,心裏也覺得快意難當。


    而這曹姨娘,更是親手害死她姐姐的罪魁禍首!若不讓她也受盡肝膽俱裂之苦!也實在讓她難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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