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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來風暖,軟綿綿的雲愜意的舒展著身軀,顯得蔚藍色的天空好似也變的格外鬆軟。


    耳旁是潺潺的流水聲,額角更是傳來隱隱的暗痛,疼的女人不得安穩。


    眼睛掙紮著睜開一條縫,卻又被正盛的陽光刺的雙眼生疼,趕緊皺著臉眯了眯眼瞼,好一會兒才算徹底清醒了過來。


    雞爪子似的手摸了摸身下尚有餘涼的草地,感覺到嗓子裏像是生咽了三十斤沙子般晦澀不已,肚子更是餓的燒痛。


    謝邀勉強的掙紮著挪動身體,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渾濁不堪的溪水順流而下,看上去就是喝一口得拉三天的架勢,但謝邀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


    拿手微微擺了擺水麵上漂浮的草渣,雙手捧起一捧水,便埋下頭狠喝了兩口。


    苦澀的生水味兒頓時彌漫口腔,這水裏麵還夾雜著不少煩人的泥沙,但也及時的滋潤了幹裂的嘴唇和快冒煙的喉嚨。


    稍稍解了燃眉之急,謝邀這才有時間低頭觀察這具新身體。


    嗯!女的!活的!


    起碼沒出差錯,更沒有多出些什麽不該有的。


    隻是這個女孩兒身形格外的瘦小,仿佛還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身上瘦的骨骼突出,肩胛分明。


    仿佛大點的風都能將她吹跑!


    一身破爛小乞丐的裝扮,身上的補丁一層疊一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巴黎時裝周的什麽新的潮流元素。


    而且不止腦門上的暗痛,這身上也是隱隱的不爽利。


    謝邀打量四周無人,小心的解開衣裳。


    掀開那幾塊破布,景象不由的讓人緊皺眉頭。


    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皮膚下是滿身的傷痕累累。


    四肢有幾處明顯的燙傷、擦傷、還有幾處傷口不長卻很深的劃傷,一看便知這是故意折磨人的傷痕,不算致命,卻讓人生疼!


    腹部等地方淤青、紅腫之類的更是多不勝數,想找塊好地兒都難!


    還好目前看隻是些皮肉傷,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看著可怕了些。


    倒是額頭上摸到了有老大一個包,謝邀手賤的又摸了摸,又疼的她一哆嗦。


    攏好已經髒汙的看不出顏色的衣襟,長籲一口氣又仰麵躺了下來。


    她確定自己已經死了,死的非常慘烈,連全屍都沒有的那種。


    但就在她經曆劇痛魂歸天外的那一刻,卻有一股強悍力量將她的感知生生拉扯了出來。


    然後她就被迫以阿飄的第三視角看著自己的頭,像是夏天熟透了的西瓜一樣爆開,紅白色的腦漿混合在一起噴濺了滿地。


    而那輛肇事貨車還生怕搞不死她似的,依舊在反複倒車,直到她整具身子到最後被碾的隻剩下薄薄的肉皮為止!


    最後才慢悠悠的消失在盡頭。


    顯而易見,是有人策劃了這場奪命車禍。


    彼時她剛買了喜歡的炸雞啤酒小龍蝦,還據說是網紅店好吃到爆的那種!


    當時她行走在距離十字路口起碼還有八百米遠的人行道上,而那輛貨車卻無聲無息的從她背後疾馳而來。


    無情的碾碎了她的炸雞,也碾碎了她。


    白排隊等這麽久了!謝邀望著灑落滿地的炸雞心碎不已。


    “你願意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你想複仇嗎?”


    “你想將傷害你,欺辱你的人通通都踩在腳下嗎?“


    “你想反抗這個充滿不公與絕望的世界嗎?”


    “………” 耳朵嗡嗡疼


    哪來的二臂!


    沒有理那個聲音,謝邀感覺自己應該上路了。


    反正人總歸都是要死的,說不定趕早下輩子投個好胎,一輩子吃穿不愁的那種…嘿嘿嘿….


    有魂魄就應該有地府吧,或許是天堂?話說這世界上真有鬼哎………拱了拱尾巴打算飄走。


    嗯?


    尾巴?


    算了,不重要了!


    “哎哎哎你別走啊!你這愚蠢的生靈,是本大人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還敢無視本大人???”


    哦!


    這下能確定了這聲音是從自己腦子裏傳出來的了,謝邀適應良好的甩了甩自己新獲得的尾巴,伸手指了指遠處那堆爛肉


    “那這就是救了我?”


    那聲音默了默,好似略有心虛。


    “來晚一步而已嘛,反正隻要你完成了任務你就能重返世間了,我再給你造個更好看的咋樣?”


    “那你是什麽東西?任務又是什麽任務?我身子都沒有了,竟然還想我出賣靈魂!請問是正經公司嗎?“


    謝邀木著臉發問。


    “???”


    “你才是東西呢!我是天道!”


    “嗬嗬,你是天道!那我就是世界主宰咯。”


    謝邀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


    “我真的是天道!不過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


    “什麽!你還玩穿越啊!那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有生殖隔離啊!”


    “什麽離?”


    那聲音卡頓了片刻


    ……..


    聽它扯了好一會兒才算大概明白了,這個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古怪聲音算是一種意識,特殊的是它是一本小說的意識。


    小說世界中,女配頂級配置,膚白貌美大長腿,妥妥的人生贏家,可小說定律注定讓她們遇見女主就強行降智,遇見男主就無腦上撲,最終導致身敗名裂,黯淡下場。


    於是女配不幹了,黑化了,書崩了,它就來了。


    “那你要我做啥?”


    吊打男女主走上巔峰?


    “你隻需要按原劇情走完就可以下線了,”


    嗯?可惡!沒有逼格!一點都不龍傲天!


    “不去!”謝邀拒絕的很幹脆。


    “不去你就會魂飛魄散,永無輪迴,永不翻身,永遠死掉啦!”那聲音呲牙咧嘴的威脅,想以此來逼人就範。


    謝邀吊著鹹魚臉沒說話。


    “怕了沒?後果超嚴重,你可要好生想明白了!“


    麵無表情jpg·


    “哦!那你讓我再死一迴吧。”完全不慫


    “………”


    那聲音咬了咬牙:“你隻要完成任務,我就可以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比如?”


    “膚白貌美大長腿?”


    “………”


    “讓你延年益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怎麽樣!我知道你們這兒的人都虛的很。”


    “誰虛了!誰虛了!”


    謝邀倔強的梗著脖子抗議。


    “你不是天道嗎?你好歹提點有誘惑力的條件啊!”謝邀恨鐵不成鋼。


    “天道也不是萬能的啊……”


    “那賜你一夜暴富……”


    “走走走走,別耽誤時間了老板,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啊!”


    於是一陣白光閃過,謝邀屁股一痛!她就被踢來這鬼地方荒野求生了。


    拿袖子遮了遮快曬到腦門的太陽,默默整理了下腦子裏的訊息,據說是天道的那個聲音將她傳送過來後,丟下一句能量不夠的話就再沒聲息。


    不過倒是把劇情給她了。


    這本書叫《錯愛情歌》


    實在無力吐槽這鄉村愛情8似的名字。


    女主名為白睬馨,她本是一介窮苦醫女,陰差陽錯下卷入上京權謀風雲,憑借自己柔婉柔善,冰雪聰明,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拯救萬人於水火,在這盛世綻放出了屬於自己的光華。


    而他是大夏朝尊貴無匹的征北王,驍勇善戰萬夫莫開!性格狠辣桀驁!卻仿佛命中注定的一樣遇見了她,清雅明媚的白玫瑰與殘忍無情的野狼,兩者碰撞!究竟會擦出怎樣的火花!且看二人共同譜寫年度苦情勵誌虐心言情大戲《錯愛情歌》!!


    好家夥!這本子絕對是某水果台出的!她腦子裏都有畫麵感了好吧。


    跳過一大段沒有用的廢話,謝邀才終於找到一些關於自己現在的身份的信息。


    原身也叫謝邀,生於上京鎮國公府,乃是正經嫡出的二小姐。


    鎮國公府世代從軍,細數每一代皆有人馬革裹屍、為國捐軀,乃是赫赫有名的忠良之家。


    前大夏戰神大將軍兼一品鎮國公謝玖仙逝後,由他的兒子,也就是原身的父親謝震業承襲爵位,成為新的鎮國公。


    母親是當朝唯一外姓王爺的獨女康秀郡主,上有一兄長謝景言年紀輕輕獲封金武將軍,統領三萬禦林軍守衛皇城,下有一幼弟謝舒明如今才八歲。


    按理說這麽金尊玉貴的出身不應該混的如此淒慘,可惜這是小說,而謝邀是女配!


    夏曆241年,謝邀才三歲。


    那年的元宵燈會格外隆重,許多外地戲劇班子,雜耍班子,好吃的好玩的都齊聚上京。


    許多人家都趁這個時候相聚一起出來觀賞遊玩,魚龍混雜之中,小謝邀不慎就這麽被人擄走了。


    起初那夥人是想要她的小命的,可不知出了什麽變故,讓謝邀流落到了一幫人販子手裏,被倒賣了四五次。


    倒不是這小謝邀不好賣,而是這謝邀年紀雖小脾氣可倔的跟頭驢一樣。


    三歲小奶娃牙還沒長起來幾顆,力氣卻出奇的大,抓咬踢打一直不肯安分,連好些大人都吃不住她的鬧騰。


    大部分買家畢竟都喜歡乖巧聽話的,就算有人買了過幾天也都被折騰的退貨了。


    為此人販子沒少收拾謝邀,不過看著那張雖年幼卻已初顯精致美貌的小臉兒,又舍不得真的將人打死了。


    於是謝邀就被賣到現在這家了。


    這家地主年輕時就是個混不吝的主,仗著家裏有點小錢,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幹。


    或許是壞事做的太多了,遭了報應!子嗣單薄,妻子也早逝,多年下來膝下隻有一個獨子名為李柱。


    這唯一的香火傳承自然就是嬌寵萬分,古代鄉下人家都盛行養童養媳,知根知底又好拿捏。


    便也想早早給兒子預備著,一手調教出來的人,等自己百年之後,也能夠妥帖的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但看來看去又覺得鄉下人都是泥腿子配不上自己的獨子,便花了心思高價從外地人販子那兒買來了謝邀,聽說是貴族之後,小臉長得也好,就是脾氣有點倔。


    但老地主什麽潑皮沒見過,自己也是個黑心肝的主兒,自然不會對謝邀手軟,於是就有了現在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


    雖說是童養媳,可眼瞅著跟奴隸下人也沒什麽分別了,砍柴浣衣做飯都要做,每天還得伺候李柱穿衣洗腳,時不時的陪他玩耍逗樂。


    這段詳細劇情到這兒就戛然而止,想來也是,畢竟是女配也不會過分著墨,中二病傳輸過來的原劇情零零碎碎一大堆,一時之間也是理不清的,暫且不去想腦中過於紛雜的信息。


    拋開遠的不想,現在目前要做的事才是要緊的………謝邀揉了揉嗡嗡疼的腦門,費力的支起身來。


    靠著原來腦海裏模糊的印象,步履蹣跚的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一座青磚大瓦房的小院子麵前。


    伸出手扣了扣門上有些發鏽的銅環,不多時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婆子開了門,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看見滿身狼狽的謝邀也是一臉平常的冷漠,鬆開手微微側開身子讓謝邀入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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