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幾家?你要知道光是奉天內城就少說擁有百來家洋人洋行,外城就更不必說了,最少也有三四百家之多。”


    “是呀!但是奉天這裏到底有什麽吸引他們不遺餘力的在這裏開辦洋行呢?”


    這倒是把錫清弼給問住了。


    “無非都想在中東鐵路上分上一杯羹,但是現在南段大多數在我們手上,小部分落在東洋人手上,北段都在沙俄手上。”


    “你們打算同時跟東洋人和沙俄人開戰?”


    “陳掌櫃可沒有那麽傻,自然不會主動去挑釁沙俄人的。不過麽,誰讓東洋人跟我們華夏人不說話長得差不多呢?”


    “你們...你們陳掌櫃,我真是看錯他了,這個小子一肚皮的壞水啊!”


    此時的陳六子正在修理輕型坦克的履帶,李雲龍和文忠孝一邊警戒,一邊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福太,鐵蛋,越叫你們越跑,幹什麽去了啊?”


    “打掃戰場呢!美美,草禮,你們別過來,這裏可惡心了!嘔~!”


    林尚沃帶著江商那些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旁的草叢裏都是他們的穢物。


    “林書記,這幫人太兇狠了,我看比那些挨千刀的東洋人還要兇狠,嘔~!”


    “大哥沒事吧?”


    上前給許三甫一個勁的拍打著後背笑笑。


    “沒事兒,嘔~!”


    “三甫,你也是的,剛才還在跟幾個女人吹牛,現在又狼狽成這樣!嘿嘿嘿嘿嘿!”


    “三甫大哥就是能說會道點。”


    “臭小子,剛才吐的死去活來的是誰啊?還有臉說我,嘔~!”


    幾個人其實剛才都吐過,特別是吉天九,早就沒有人形了,在那裏喂鹽水呢!


    “要是彩鳶還在就好了,也不知道這個傻丫頭去了哪裏?”


    “怎麽好端端的又提起彩鳶了?她不是跟著鬆商大房去了漢陽了嗎?”


    “我看啊,她一定是當了鬆商大房的小老婆了,一定是的!”


    “你們幾個胡說什麽?尹姐姐是咱六哥的老婆,再敢背後胡咧咧,嘴都給你們撕了!”


    見一個半大孩子眼神不善的看過來,雜技團的人頓時噤聲。


    眼瞅著這個孩子也是個狠人,在萬城的時候聽說殺了不少東洋人,雖然他們沒有親眼見識過,就看他在那些兇人中的地位就不難猜出。


    “哎?我們提到彩鳶,這小子生什麽氣啊?”


    “他的意思是,彩鳶已經成為陳大爺的妻子了,你們以後說話確實要小心點。”


    林尚沃也很是吃驚,不過想到那個要強的女人有了好歸宿,也是替她感到高興的。


    “咦?怎麽會這樣?鬆商大房樸酬未不像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啊!”


    “該不會是鬆商的大房將彩鳶送給了華夏人吧?”


    “跟著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少活幾年都行啊!你看看他身上虯實的肌肉,再看看福太和鐵蛋,咦,總覺得缺點什麽。”


    “大姐,我覺得福太哥和鐵蛋很不錯啊!你就別那麽高要求了!”


    陳六子見到林尚沃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朝著他招招手,“有事兒?”


    “是,我聽說,陳大爺與我的一位朋友,叫尹彩鳶的,結為了連理?”


    “哦,這個事兒啊?又是那個小兔崽子多嘴了吧?彩鳶是個好女人,她現在是我的人。聽說你以前救過她,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感謝你呢!”


    “我不是來求你感謝地,她是一個好女人,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那位敬財官張大人跟她府上應該也是世交,曾經在義州的時候私下裏跟我打聽過幾次的樣子。”


    “沒事兒,我看他也是不錯的人,迴頭有機會我會帶著彩鳶來一趟高麗,親自感謝你們這些大恩人的。”


    “聽聞張大人等一眾尹大人昔日的好友親朋一直都在致力於上表,請求如今的陛下能夠重新審理當年的逆謀案件,還尹家一個真相。”


    “嘁,還有這個必要嗎?我們直接推翻了高麗皇室的統治,解除兩班貴族製度和奴隸製,是不是就等於解除了賦予在尹家的身上的冤案?”


    林尚沃用力點頭,他終於明白陳六子這麽不遺餘力的殺到平壤監營到底是要做什麽了!


    當真是為了尹彩鳶一路從華夏殺到平壤來的,光是這一份魄力,很多男人都是不及的。


    “你覺得洪大守這個人怎麽樣?我的意思是,如果高麗將來要成立共和國,讓他來當新一屆政府的總統,合適不合適?”


    “我覺得挺合適的,他有您一樣的魄力,也比我多了一些智慧。大家都背負著一樣的罪孽,但是我隻是換了一種方式默默地忍受,但是他已經拉起了一隊人馬敢於批判那些不公!可以說,他的眼裏不光有自己,也有高麗百姓。”


    “你看問題很透徹,所以,如果有那一天,我想將朝鮮八道的生意都交給你來運作。”


    “可是...”


    “我們到底是外來的,也不會在高麗待很久,更不會參與高麗的治理,未來一定是高麗人統治高麗。不過,我想我的飛虎牌花布和染色成品布可以擁有同等的待遇進入高麗的市場,就讓市場來決定誰的產品更好,更能為普通老百姓所接受吧!”


    “會不會太遠了?”


    “我不覺得,平壤隻是第一站,將來或許會以大同江為界限,先成立一個全新的政權,高麗人民自己當家做主的政權。不需要再像皇權和貴族低頭,就好像樸齊家所向往的那個世界!”


    “陳大爺也知道樸齊家?他的《北學議》,每次拜讀後都頗為感動。”


    陳六子用棍子支棱起身來,穿上自己的衣服,衝著林尚沃笑笑。


    我會說是從你嘴裏知道他的嗎?


    西浦站的鐵軌,李武和李雲龍幾個布置好了詭雷,周圍鋪上一層火藥和炸藥包,再然後鋪上一層厚厚的草料,慢慢的將一些東洋人的屍體掩蓋在附近,當然是被剝光的那種。


    他們來的那輛班列,已經在西浦站調整了車頭方向,準備將這一路繳獲的戰利品全都拉迴新義州城去,當然在白馬站的時候會留下一部分給太峰山上的六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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