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時間來不及了,隻有三等船艙的票了,你想要現在我送你去!”


    陳六子先瞪了一眼多話的文忠孝,然後看向趙東初。


    開什麽玩笑?


    他趙東初幾時買過三等船票?


    跟一群苦哈哈擠在一個大統鋪裏,聞著那些令人作嘔的狐臭和腳臭味,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李雲龍將文忠孝直接拉走,他太熟悉陳六子的眼神了,讓你小子多話,說什麽大實話?


    四個人前後住進了那家距離碼頭不遠的酒店裏。


    很快就在金錢攻勢下,得知了盧家駒幾個人的房間號。


    等到安頓了趙東初和文忠孝後,陳六子帶著李雲龍敲開了盧家駒他們的房間。


    “六哥?”


    “六哥,你可來了!剛才可是憋屈死兄弟們了!”


    於是,幾個人將剛才發生在碼頭附近的事情給陳六子和盤托出。


    “我大概猜到了,那些浪人的目標不是你們,那就是...家駒,你又勾搭女人了?”


    “六哥慧眼,不過不是盧大少爺勾搭的,好像是認識的。”


    “六哥,不是我有意勾搭的,蘭芝是我的國中同學,跟東初也是一個班的。”


    “趙東初?”


    這不是巧了嗎?


    “聽他們說,三元染廠的趙東俊和他妻子都在青島,隻是那麽近,都沒有過來打聲招唿,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你跟我走一趟!”


    等到盧家駒看到一臉憔悴的趙東初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


    “東初,你怎麽也在這裏?你不知道你家大哥找你找到青島去了嗎?”


    原來自己一直誤會了大哥,大哥還是關係自己的啊!


    趙東初轉頭看向李雲龍,又看向陳六子幾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麽開口。


    “東初,你是東初吧!”


    忽然身後傳來驚喜的聲音,接著一團香軟撲進了趙東初的懷裏。


    “你是...蘭芝?你怎麽也在這裏?”


    “我還想問你呢!在青島的時候,遇到你家大哥和大嫂,他們說是擔心你,才一路找到青島去的。你說說你,怎麽好端端的到處亂跑?你家裏人都快急死了!”


    讓我怎麽說?


    說我讓陳六子的人綁架去了天津,又去了奉天?


    這特麽多丟人啊?


    好歹也是京師大學堂的高材生,不能這麽沒牌麵。


    “就是想四處遊曆遊曆,讓小偷偷了盤纏,這才遇到了六...六哥他們。”


    就是這樣!


    他在心裏對自己這麽說,麻痹自己。


    李雲龍和文忠孝憋著笑,好不難受。


    “那先隨便對付一頓吧?明早送東初迴青島去!”


    陳六子將盧家駒叫到一旁,用手指了指不遠處還蹲在渣西丁洋行門外的男子。


    “那個人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青島女子高中王桂珍的父親!”


    誰?


    王桂珍?


    這個娘們兒怎麽還追到大連來了?


    真是陰魂不散啊!


    “六哥是說,他女兒失蹤了?”


    “對,我剛才去給東初買船票,遠遠的聽到一耳朵。”


    “那就沒錯了,剛才我們從碼頭出來的時候,就讓一夥人盯上了,要不是馬哥給安排的兄弟一路護著,恐怕蘭芝跟她的閨蜜也夠嗆。”


    “那就差不離了,那幫人應該是衝著兩個女人來的,迴頭你跟這幾個娘們兒待在酒店裏,哪裏也別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六哥,你得注意安全啊!”


    “放心,將來整個東三省都是咱的,東洋人,一個不剩都給他丟大海裏去喂魚!”


    盧家駒立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蘭芝身旁的女人,湊在陳六子的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啥?


    你說她是誰?


    井伊喜智伯爵家的女兒?


    井伊博浪?


    乖乖隆地洞啊!


    家駒,你這是什麽命啊?


    丁文東,哥幾個對不住了,這個弟妹咱截胡了啊!


    “家駒,老婆要不要?”


    “別鬧,我爹要是知道我找了個東洋女人,能給我吊起來抽!六哥,要不你自己收了吧!”


    “人家能瞧上我?再說了,我也有老婆,她能甘願給人當妾?況且...長得確實不錯啊!”


    還說你不心動!


    幾個人圍了一桌,吃了一頓飯。


    趙東初跟蘭芝越聊越投機,直接將井伊博浪給忘了。


    “井伊小姐,您多吃點!”


    “謝謝盧先生。”


    “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多次,青島大華染廠的掌櫃的,也是我的合夥人,陳壽亭先生。”


    “陳先生您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我聽家駒說起井伊小姐的報價,大華完全沒有問題,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我看就每種來五萬件可以嗎?”


    我聽到了什麽?


    每種坯布來五萬件?


    直接把兩個蜜裏調油的家夥吸引了過來。


    當趙東初聽到井伊博浪的報價後,他也心思活泛起來。


    八百米小件三十五一件,一千米大件五十一件?


    這跟撿的有什麽區別?


    但是一聽到前置條件,他頓時就萎了。


    別說濟南三元能不能一口氣吃下這麽多件坯布,一年的需求都要不了那麽多啊!


    除非能夠放下姿態,跟著青島大華一起購買。


    關鍵三元趙家他趙東初說話不算,得聽他大哥的。


    他大哥謹慎慣了,未必敢冒這個險。


    同時他也吃驚青島大華的魄力,一口氣吃下幾萬件坯布,跟喝水一樣的簡單。


    “陳先生,你們隨時可以聯係井伊商社的負責人,不過地址在上海霞飛路5號。”


    一聽到這個地址就猜到井伊商社的地位不低,要知道霞飛路在這個時代,在上海都是黃金地段的代名詞,寸土寸金一點都不為過。


    “家駒,這件事情交給你來操作,隻要井伊商社可以不斷地供貨大華,我們就不需要花費高昂的費用訂購東亞商社的坯布了。”


    事實上,陳六子之所以一直保持著滕井的東亞商社這條線,就是為了掩蓋他的坯布來源。


    能省錢為什麽不省錢?


    雖說他的坯布不花錢,但是收購棉花和木棉的價格擺在那裏。


    況且井伊商社的坯布最多維持很短的時間,等到德國人退出青島後,就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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