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自個爹,阿自個爹!(救命,救命!)”


    文慕白在東洋待了那麽多年,會幾句東洋話不是很合理嗎?


    他此刻雙手捂著自己的小腹,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多洗達諾?(你怎麽了?)”


    一名東洋士兵,手裏抱著步槍進來,槍管前麵沒有裝備刺刀,所以文慕白隻是掃了一眼對方,繼續深情演繹起來,額頭上、鼻梁上的汗水不似作偽。


    就在東洋士兵蹲下身,步槍放在地上的瞬間,一道黑影閃過,東洋士兵的頸骨就被陳六子硬生生的折斷了。


    耳邊傳來“哢吧”的聲音,對醫學也比較精通的文慕白整個人都傻了。


    說殺就殺了?


    你管自己叫染廠掌櫃?


    比土匪還兇狠啊!


    屋外的人聽到裏麵的動靜不太自然,就衝了進來,陳六子從鬼子屍體上找出一把刺刀,直接刺入來人的左胸肩胛骨上,抬起一腳蠍子擺尾掃在後麵那人的頭上,鮮血噴灑出來。


    “別愣著,跟上!隨便撿把武器留著防身!”


    文慕白一介書生,哪裏見過這樣的?


    哆哆嗦嗦起身,跟在陳六子身後,一隻手緊緊拽著他的腰帶。


    “你拽我腰帶做什麽?看著點後麵,有人來就告訴我!”


    文慕白還能說什麽呢?


    感覺自己上了陳六子的賊船了。


    搖身一變就是個殺神啊!


    整個鞍山站二等車站,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已經超過了十五個。


    可惜他沒法使用打狗棍,不然這麽多人,又可以獎勵一些好家夥了。


    看看你這個拖油瓶,多給人找麻煩?


    “陳先生,現在怎麽辦?”


    “你躲在這裏,別出聲,看到探照燈照過來就低頭,聽懂了嗎?我去去就來!”


    實在是這裏的駐軍人數眾多,陳六子太饞了。


    “咕咕咕”的聲音傳了過來,陳六子都想捂臉了,隨手從兜裏掏摸出一隻烤雞,也不管合理不合理,就問你吃不吃。


    文慕白確實覺得很離譜,這是在逃命,怎麽又丟出烤雞來了?


    真香啊!


    一個勁的吞咽著口水的文慕白,把心一橫,吃了,大不了再被抓迴去吧!


    換上夜行衣和打狗棍的陳六子,開始四處狩獵獵物。


    那些東洋士兵從獵人忽然成為了獵物,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自己明白。


    【當前殺狗榜擊殺數142,請選擇獎勵的品類:知道or不知道】


    【當前殺狗榜擊殺數144,請選擇獎勵的品類:明白or不明白】


    【當前殺狗榜擊殺數147,請選擇獎勵的品類:喜歡or不喜歡】


    ...


    這特娘是捅了東洋窩了嗎?


    一個二等站裏起碼超過一個小隊的人手。


    當一名少尉慘死在他的打狗棍下,一旁的站長哆哆嗦嗦雙手舉過頭頂,一口大碴子味,“兄弟,兄弟,憋衝動,咱也沒有欺負過良善!俺上有老下有小...”


    一棍子抽暈站長,陳六子掃了眼車站內其他的工作人員,有幾個聰明人,直接撞暈自己。


    歎了一口氣,他這是在幫他們,你不暈,鬼子問起來能給你好臉色?


    都死了,就你們活著?說明什麽?


    說明你們認識兇手!


    堂堂鞍山站旁邊還建了一處碉堡,還真夠碉堡的。


    好在裏麵隻有幾個東洋士兵,還都在偷懶,直接做了棍下亡魂。


    找出地雷手雷,反正能炸的都找出來,布置了一番詭雷後,這才換迴自己的那身馬褂迴去找文慕白。


    “陳先生,你迴來了?沒事吧?”


    “吃完了?那就上路吧!”


    尷尬的將油紙包裏的雞骨頭丟在灌木叢裏,文慕白在草皮上擦拭幾下,跟了上去。


    “會騎車嗎?”


    指了指不遠處的幾輛自行車,想在這裏找到輛車還真的太難了。


    牛車馬車倒是有,關鍵得管這些畜生吃喝,不然隨時給你尥蹶子。


    整個鞍山站裏的戰備物資和軍火都讓他被打包了。


    “早起在東京有幸騎過。”


    “那就一人一輛!”


    看到陳六子將缺褲的一角綁在腰上,文慕白就覺得有趣。


    但是沒想到陳六子居然蕩著蕩著就騎著走了,這是什麽神仙騎法?


    吊在後麵的文慕白見已經沒有了陳六子的身影,頓時有些急了,也想學他那瀟灑的上車手法,最後還是直接追了上去。


    “陳先生,你會騎車?”


    “多新鮮,我還會開車呢!”


    “汽車?國內有嗎?我在東京的報紙上看到過太後老佛爺有一輛奔馳車。”


    “以後你好好辦學,迴頭我給你弄一輛代步車,再給你找個機靈點的司機!”


    “當真?很貴吧?”


    “也沒多貴,青島那邊我就買了兩輛車,青島獨一份,連總督都還乘坐馬車!”


    文慕白雖然不信,怎麽可能比一城總督都要厲害?


    不過是個男人就沒有不喜歡汽車的。


    陳六子知道文慕白不信,也不解釋。


    事實勝於雄辯。


    尹彩鳶還在那裏哭哭啼啼的,她很擔心陳六子的安全,倒是文太太在一旁一個勁的寬慰她。


    她已經得知,這兩個不同性格不同風情的女人都是那位陳先生的紅顏知己。


    雖然不齒這種行為,但是她也不是很反對,但要是文慕白敢娶姨太太,她會教他做人。


    “媽媽,爸爸沒在車廂裏?”


    “你爸爸有點事情,在鞍山站下車了,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文太太,我可以進去嗎?”


    渡邊宏還是沒有忍住,敲了敲門。


    “是的,請進吧!渡邊先生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等下會在蘇家屯站下車,慕白的事情我會想法子,不必擔心。”


    “渡邊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安全嗎?”


    “放心吧,車站不會無故扣押任何良善之輩的,不會有事兒的。”


    說著,渡邊宏還掃過尹彩鳶和安娜幾個女人,這才轉身離開車廂。


    渡邊宏的話裏有話,文太太聽出來了,安娜聰慧自然也明白了,陳六子被人帶走一定跟他有關係。


    她借故上廁所,去了隔壁找到九兒說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安娜小姐,安娜姐,別掐了,我知道,六哥不會有事兒的。至於這個渡邊宏,就讓他多活幾天,等到二哥他們抵達了奉天,就是這小鬼子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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