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微不過一日就打聽到了小允子的住處,太後在京郊給小允子買了一個宅子。


    不光把小允子放了迴去,還讓小允子在四執庫當差的哥哥,跟著小允子一起迴去安享晚年。


    在府中甚至還看見了小允子的姐姐妹妹以及幾個孩子,徐少微看著越發滿意。


    軟肋多才好,才能問出些真東西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全綁到了皇上的麵前。


    摘掉了小允子頭上的眼罩後,看見皇帝坐在椅上,正睥睨著他,聲音低沉沙啞。


    “公公許久未見。”


    小允子先是一怔,隨即恭敬低著頭,規規矩矩得一動都不敢動,“奴才給皇上請安。”


    他是太後身邊最為得力的太監,從前皇上來永壽宮還要給他幾分薄麵,今日怎麽會無端把他綁來?


    甚至還把他的姐姐妹妹侄子侄女一起綁來了,莫非皇上要動太後了。


    可皇上要動太後,喊他來做什麽?


    皇帝看小允子的一大家子都在屋中,嘴上一點也不客氣,若是小允子不說實話,大不了都砍了就是。


    “朕想知道太後和果親王之間的關係,以及夏刈的死因。”


    皇帝嘴邊冷冷說著,視線一點點轉移到了幾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小允子呆住了,皇上怎麽會查到這些?


    太後和果親王的事情皇上怎麽知道,當年知道這事的蘇公公和槿汐姑姑已經出宮。


    先帝雖然起疑,但已經死了,派出的夏刈也已經被他解決。


    他和太後做的謹慎,怎麽會有紕漏?


    小允子的眼底迅速泛起絲驚慌失措,難道蘇公公把真相告訴了皇上?


    蘇公公不是這樣的人,皇上隻是把他給綁了來,想來也是不確定。


    “皇上,您……在說些什麽?奴才怎麽不明白?”


    皇帝掃了眼小允子,額頭上滿是細汗,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想糊弄過去,不愧是太後身邊的忠仆。


    “當真不明白?那六阿哥和四公主又是誰的孩子呢?”


    皇帝的嘴中滿是質問和冷漠,一字一句頓聲道。


    “朕喜歡聽實話,最恨有人騙朕,若是有人不識抬舉騙了朕……”


    徐少微會意皇帝的眼神,把幾個昏迷的人拎到了小允子的麵前。


    “朕就連讓人殺了他,順便帶著他的家人。”


    小允子隻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無力。


    原來皇上什麽都知道了,不過在逼著自己把真相說出來。


    但太後不光對他有知遇之恩,甚至還救了他的哥哥,他不該背叛太後。


    小允子伏在地上,久久不敢開口。


    麵前的人突然驚醒,不知所措看向小允子,眸子裏滿是淚光,無助開口。


    “哥哥……這是哪兒?救我……我怎麽被綁住了?”


    小允子心軟得一塌塗地,他死可以,但他的親人不能因為這事,無辜受到牽連。


    “少微,把人帶下去。”皇帝不耐煩開口。


    “你想的怎麽樣了?說出來,朕還能饒你一命。”


    小允子聽見的哭聲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隨著哭喊聲漸弱,“皇上,我招。”


    小允子沒有陪太後去甘露寺,但從前小像的事情他記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臉色鐵青,他原以為兩人的相識是在甘露寺,沒想到孽緣從果親王剪到小像的時候就開始了。


    “後來,太後娘娘同奴才說,皇上已經注意到了六阿哥的血脈有異,派了夏刈去取六阿哥的血,讓奴才去攔住夏刈。”


    說到最後小允子的聲音漸小,直至發不出一點聲。


    皇帝經過這些天的精神摧殘,已經淡然,就憑著幾個太監居然就能把血滴子頭目給殺死,簡直是笑話。


    小允子說的話雖然離譜,隻是這些天離譜的事情聽多了,也不覺得有多震驚了。


    甚至覺得,以太後的性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也理所當然。


    皇帝的眸光慢慢凝了下來,眼前的人一直伺候著太後,就連那般辛秘的事他都知道,又繼續問道。


    “那……先帝的死因呢?太後有沒有參與其中?”


    小允子的臉已經慘白,皇上怎麽全都知道?


    這事若是說出去,先前混淆皇室血脈也隻能算是小罪了。


    “皇上恕罪,奴才對這些一無所知啊!”


    不知的話,為何那麽慌張?


    皇帝的眼中閃著一種無法遏製的怒火,話中有極大的壓迫感。


    “當真……一無所知?”


    “奴才想起來了,先帝病重的前幾個月,衛太醫常常去永壽宮請平安脈,太醫請平安脈原是沒什麽的,但衛太醫一去永壽宮,太後總把人給趕出來,奴才離著門口近,若有若無聽見了衛太醫說著先帝的病情,口中還念叨著朱砂……其餘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朱砂?看來衛太醫哪裏還要好好查上一番。


    皇帝揮了揮手讓徐少微把人給帶下去,揉著額頭,事情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冷冷閉上眸子,烏拉那拉氏已經無用了。


    此外,徐少微派人在甘露寺打聽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當年,太後先是在甘露寺出宮修行,後得了咳疾,被人誣陷偷了燕窩。


    被甘露寺的姑子趕去了淩雲峰,淩雲峰位置偏僻,鮮少有人去。


    隻有一個姑子常被派去掃雪。前些年,在掃雪的路上看見一個騎著馬的男子常去淩雲峰。


    隻不過那男子常常騎著馬,看不見正臉無法辨認。


    除去溫實初和果親王還能有誰,而溫實初並不會騎馬,定然就是果親王了。


    如此過去兩三日後,景仁宮烏拉那拉氏過身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身邊的陪著的小宮女已經自裁。


    青櫻一早匆匆趕往養心店,她不相信姑母會幽憤暴斃,明明再過段日子皇上把一切都查明白了,姑母就能出來頤養天年。


    青櫻雙眼通紅跪在地上,懇切看向皇上。


    “皇上,姑母怎麽會突然離世?一定是有人要害姑母,求皇上明察。”


    “您是知道的,在這後宮唯有姑母和太後不和,姑母又知道太後的秘密,想來一定是……”


    太後的聲音幽幽從屋外傳來,“一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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