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迴來的很快,府中開春若沒有例外的事,無非都是那些個雜事,木氏晚迴來幾日,府裏這三月的月銀都還定好,眼看著月初將至,賬房來催了,主事媽媽這才來問問,是否有變。


    吟歡在桌子上找了好一會,抬頭問如畫,「如畫姐姐,母親有沒有提及過月銀有變的事情過?」


    「和上月的沒有區別,除了三房的十小姐,如今搬去了竹清院,這月銀要獨立出來,和她姨娘那的分開。」如畫替她找出來了上月木氏寫的批準函,幫她研墨。


    吟歡提筆,深吸了一口氣,母親的筆跡和父親甚為相似,而她在父親書房裏這麽多日,臨摹的都是父親的字帖,這字應當是能蒙混過去的。


    吟歡不敢大意,一字一字地寫著,除了十小姐月銀有區別之外,其餘的和上月一樣照抄了一份,如畫遞上了木氏的刻章,吟歡按了上去,遞給如畫看。


    兩張紙的字跡就這麽看是瞧不出什麽不同,最明顯的區別就是夫人的字較為有力,如今夫人感染了風寒,這也是可以說的通的。


    「如畫姐姐你看如何?」吟歡又翻了幾本木氏的帳本,有心學,即使再笨也是能夠學得會的。


    「我讓人給那管事媽媽拿過去,這樣下月的銀子各房就能在月初領取了。」如畫看了吟歡一眼,眼底多了幾分尊敬。


    吟歡舒了一口氣,青芽的藥配來之後,斷斷續續就有各房的人差人來問候,多少人對這紫荊院的動靜關注著,不過是領幾貼的傷風藥就緊張成這樣,兩世為人,吟歡太明白這其中的人情涼薄。


    等司棋迴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為了掩人耳目,司棋還去過各個鋪子,將之前夫人要拿去的帳本拿了過去,將二月的帳又拿來了一些,這就算是小風寒,大夫人依舊能好好的處理顧府的大小事務。


    小廚房裏的馬大娘一拿到藥就煮了起來,兩個爐子一起用著,一邊是青芽配過來的,風寒的藥渣子就倒到平日倒藥的地方。


    到了下午的時候,顧老夫人那就派人過來問候,還帶了一些藥來,如畫親自接待了那位媽媽,「還要勞煩喜媽媽親自跑一趟,夫人在屋子裏看帳呢,剛剛服了藥,過會就該睡下了,這幾天就不能去給老夫人請安了,要是傳染給老夫人就不好了,這開春的生病的人還挺多。」


    「大夫人還是要多注意身子啊。」喜媽媽一邊說著,朝著內室看了一眼,瞧見那有人影坐著,朝著四周看了一圈,「這司棋姑娘呢,迴來都沒瞧見她。」


    「司棋一早去了鋪子,這會迴來又替夫人忙去了,您也知道,夫人如今身子不舒服,也不適宜到處走的,這些跑腿的事,本來就應該我們來做。」如畫欺身給喜媽媽到了茶,「媽媽還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說嗎,要不等夫人這裏都忙完了,等會再出來見媽媽?」


    「不必了,大夫人事多也要多注意休息,就不必出來了,老夫人就是擔心夫人才讓我過來看看。」喜媽媽迴絕道,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如畫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等喜媽媽走了有一會才進了內室,司棋早就已經撐的後背都是汗水,看著坐在自己身前看著賬本的七小姐,司棋摸了一把額頭的汗,「小姐,您怎麽知道喜媽媽不是一定要見到夫人的,萬一她等在外麵呢。」


    吟歡翻開木氏之前的帳本對照了起來頭也沒抬說道,「喜媽媽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派她來不過是為了知道母親究竟病的有多嚴重,不至於要親眼見到人,如今府裏事多忙碌,母親身子又不舒服,難道還要為了見喜媽媽一麵,放下手中的事,老夫人不會如此的。」


    吟歡如此篤定也是有原因的,以顧老夫人的性子,即便是她心有猜測,如畫這麽說,她也沒有非要見到母親本人,隻要府內事務照常,她難道還要為此為難人。


    「剛才可嚇壞我了,我真怕喜媽媽說要等夫人忙完了出去一趟。」司棋伸手扇了扇,吟歡放下了賬本,「司棋姐姐,這些平日裏母親多久可以看完給鋪子送迴去了。」她可以臨摹字跡,但是做賬的事,稍有差池就會很麻煩,她也不敢冒這個險。


    「一般夫人過一天就會派人送過去,若是太忙的話,會放上兩三天,月底結賬拖不得。」司棋雖然跟了大夫人來來迴迴這麽多次,但是說道如何處理這些鋪子的帳務,她還是個門外漢。


    吟歡挑了簡單的看了起來,一旁的如畫可愁了,「小姐,您這樣可不行,夫人還沒醒來,您就先把身子給累垮了。」


    吟歡走到床邊,已經許多次聽到母親喊父親的名字了,這壓製已久的高燒,到現在也才退下了一些,「我去一趟父親的書房。」披上了披風,吟歡出了屋子,迎麵一陣冷風睡的她睡意全無。


    「小姐。」青芽跟在她身後,吟歡慢慢地走往書房,傍晚的天邊染上了一抹紅霞,耀眼地宣告著它的絢爛,「青芽姐姐,我那屋子到了時間記得掌燈,到了平日睡覺的時間就熄燈,讓襲暖和襲茵還要是要值夜,就像我住在裏麵一樣。」


    「小姐,您這樣,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怪罪下來。」青芽擔心沒等大夫人醒過來顧老夫人那就會知道,瞞的過一時,怎麽能一直瞞下去,隻要一查司棋姑娘出去到底做了什麽就清楚了。


    「那就讓老夫人怪罪吧。」吟歡輕輕說道,等母親醒過來顧老夫人就算再盛怒,她顧吟歡也是出於為了母親,怎麽都不會因此離開這紫荊院,不論是什麽懲罰,她都受得起。


    打開了書房門,吟歡再次拿下了那個木盒子,拿出其中幾樣東西,小心的拿小盒子放起來,迴到木氏屋子的時候,才這麽短短的時間,二夫人嚴氏都派人過來問候過。


    「四夫人也派人送了東西過來。」吟歡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哼笑了一聲,都是派人來,沒有一個親自前來的,看來是自己派人傳的話起作用了,最近外頭流傳著傳染病,起初症狀是風寒,當麵接觸久了打個噴嚏都會傳染,嚴重的甚至會神誌不清。


    都是一群惜命的人,難怪來的人都神色怪異的樣子,生怕被傳染。個個都怕大夫人剛剛從外頭迴來,帶迴的就是這傳染病。


    「小姐,您該休息了,晚上有我們呢,夫人服了藥已經好多了。」如畫再一次勸到,一夜沒好好睡覺,這身子可受不了。


    「等等。」吟歡吃過了飯走入內室,打開盒子放在床邊,拿出其中一封信念給了木氏聽,「母親您是不是覺得這很熟悉,這是我在書房裏找到的,父親保留下來的,都是當年母親寫給父親的書信,母親您若是生氣,就快點醒過來可以教訓吟歡。」


    「父親一定希望母親快點好起來,吟歡在盒子裏看到了好多東西,每一個小盒子裏父親都寫了話,父親整整齊齊地保留著那些東西,父親每時每刻都在記掛母親,所以母親您要快些好起來,不要讓父親擔心您」


    過了掌燈時分,司棋聽到裏麵沒聲音了,輕輕推開門發現吟歡手裏捏著珠子趴在床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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