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還堅持,拿起他握著她的大手在臉上親昵地蹭了蹭。


    她很少能在人麵前這樣表達自己的情緒。更不用說還是這麽明顯的哄人。


    問誰又能見到冰冷無情如殺手機器的暗雁門門主,私下還有這麽溫情的一麵。


    前麵的時木看的牙齦一酸,這年頭司機不好當啊。


    時瑾晟看著她親昵的動作,還有手心手背上不同的肌膚觸感。


    現在確實是太匆忙。


    等以後好好準備一番再去拜訪二老也不遲。


    殊不知他以後去拜訪兩位老人時,還是將兩位老人嚇得不輕。


    “那以後再去。”他將她腿上的薄歐絨花毯往上提了提。遮住了裙子露出來的兩條又細又直的腿。


    盡管車內的製冷溫度已經被他調上。


    林蕎梓看著他這生怕她凍著的樣子,臉上笑顏如花,附著他,“好,以後再去。”


    在車子快要到達校門口時,她讓司機將車停在了正門不遠處綠化樹下。


    準備下車。


    “晟,……嗯?”還沒開完口,眼前就被伸過來了一個白色無logo的方形長盒。


    有點眼熟,早餐的時候好像在桌子一邊?


    “給我的?”她問。


    “看看喜不喜歡。”


    她打開蓋子,裏麵,赫然躺著一部通體簡白色的薄屏手機。


    隻是,她低頭看了眼男人手邊放著的手機,嘴角飄起一層淺笑。


    這是和男人同款的手機,隻不過她的這支是白色,而他的那支,通體曜黑色。


    這樣一看不是情侶款是什麽。


    “晟爺,這是…情侶款?”她挑眉打趣,開門見山。


    聽見這話,男人同樣迴以挑眉,隻是鋒眉挑起的弧度比她更凜冽。


    “不喜歡?”他將空盒放在了一邊。


    手裏的機子輕薄,純糖白的外殼,周邊圈了一層細閃的輕啞光設計,符合女孩子的審美。


    翻過來,後機身也沒有顯眼的logo,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麽雜牌手機。


    她將原來手機的電話卡取了下來,插上了新手機。


    “謝謝先生,我很喜歡。”對著男人擺了擺新手機。


    然後將那個滿是碎屏的手機遞給了他。


    “那就麻煩晟爺幫我把舊的手機處理掉了。”


    男人順其自然將那部屏裂的手機接了過來。


    見她下車後,時木這才開口,“爺,需要讓往林小姐手機裏開通一條t追蹤頻率路徑嗎?”


    後座男人把玩著那部裂屏手機,聞言淡淡睨了眼窗外不遠處的崇仁高中四個字,“嗯,到時候和我那部一起導入。”


    “好的。”時木答道。


    trace·追蹤技術當前集團還在研發階段,下個月研發團那邊差不多就能結束第三研發階段,實現達量。


    目前,男人手機裏導入的就是二階段的路徑追蹤。


    昨天晚上家主讓他從總公司調一支t係列手機的時候,時木就猜到了可能是送給林小姐。


    畢竟林小姐原來那部,也就是現在家主手裏的這部舊手機,他是見一次瞪大眼睛一次。確實是不知道能怎麽形容那模樣。


    著實是摔得慘烈。


    不過就家主剛送出的那部手機,再也不擔心會屏幕會摔成蛛網模樣了。


    屏幕采用的是離子抗屏藍‘氫鍵’技術,不管是抗壓強度,還是抗摔能力,都是目前市麵上最好的頂配版。


    想來就算是林小姐有摔手機的愛好,那也能滿足她了!


    摔手機愛好者·林蕎梓:嗬……


    ……


    九班,


    林蕎梓一進教室,就一如既往的直達座位,而後將那摞起來的書,從上往下,隔一段時間就一本本翻開,一直往下看。


    時間長的可能要幾節課,短的話一節課,兩節課。


    盡管到了上課,台上老師還在講課,她也很少抬頭。仿佛自成一個世界,不受外界的打擾。


    隻有偶爾的時候她也是會抬頭看一眼黑板上的板書。


    在九班人看來她這就是【看看,看看,現在這林蕎梓連看黑板都不看了。】


    【擱這兒裝逼呢。】


    其實倒真不是她不聽課還是怎樣,隻是現實是:所有上九班的老師,他們都會下意識將那些個稍微有難度一點的知識點除去。


    剩下來的一些個簡單的基礎的,好理解的,就是他們要給他們九班人上的。


    不是這些個老師不用心教,當然也肯定會有這樣的人。


    但大多數其實還是有一種無力感。既然你知道教授的知識他們隻會理解其中的百分之四十,甚至是再往下。


    再往多的,即使是你使出了拉牛的勁頭,他們也是爛泥扶不上車。


    那作為老師的你要怎麽辦,還不是教一些個在他們水平之間穩當的。容易把控整體成績的基數出來。


    就像是其實九班的人當中還是有個別些個是認真聽課的。


    但是要想再上一層的話,這些個為九班授課的老師是明顯不會再講超出班上大多數不學無術,或者說是隻等著混日子的人的理解範圍的知識點。


    不管其他的高中是怎樣,至少在林蕎梓這幾天在九班聽課,感受到的最明顯就是這個現象。


    再退一步來講,或許這就是崇仁對待差班一貫的教育方式。


    當然,你不能說它是絕對錯的,畢竟它追求的是大多數人的公平。


    當然,事在人為,不可不止。


    一整天,沒有人去打擾林蕎梓,也不敢有人去打擾她。


    隻有她的小同桌會時不時望向她,然後偶爾同一頻率在自己的書上圈圈畫畫。


    看樣子是在記筆記。


    放學後,還是和昨天一樣,她書包裏一本書都沒有,隻帶了個空書包,唯一不同的是書包裏裝了一套分級卷子。


    而她的小同桌還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感歎:總感覺她的同桌好像真的和九班格格不入了。


    彭朵:心底咬手手


    ……


    城內舊街,


    一家深在巷子裏的茶館,門前掛了個“敘方茶館”四個字,看起來有些年頭。


    林蕎梓喃喃出,“敘四方”。


    她敲了敲茶館開著的門,停了兩秒,邁過兩階門檻,往裏走了進去。


    一進去,


    兩息間,鼻翼周圍湧動著館內四麵八方而來的茶香,有澀的,有甘的,有醇香清冽的,有高苦迴甘的,一陣陣融合在一起,卻又能分得開它們。


    單是聞見這味道,隻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尤其是剛從外麵進來很是明顯。


    這間位於舊街巷內中段的“敘方茶館”內分為兩個部分,“前館”和“後館”。


    前麵是招待客人,後麵則是用來儲放茶。


    後館一整個四麵牆全部打通,牆體嵌進去了特殊材料支撐的櫃子。每層都是儲量看起來並不大的一方方櫃格。


    也不說是館主大氣還是不拘一格,各類市麵上千金難求的茶就這麽明晃晃放在你肉眼可見的櫃格裏。


    上麵還標注了是什麽茶,什麽年份。


    現在一些新式茶館已經很少用木頭做成的格櫃來儲藏茶餅。一是容易生蟲,二是容易受潮。即使是老一輩喜歡,那也會在裏麵鋪上一層特製的油隔布,防蟲防潮。但那樣護理起來也麻煩。


    所以現在大多數茶館都是像這樣用新材料櫃格。


    而她來的這家卻是j市裏名號在外響當當的茶館。隻要你來這裏,不怕你找不到喜歡的!就怕你口袋裏沒帶夠鈔票。


    敘方茶館背後的老板就喜歡到全國各地去“考茶”,隻要是好茶 全部都被他搜羅進來了。


    “你好,我來取茶。”她將口袋裏一張蓋著墨綠色特章的茶票交給了館內迎上來的經理。


    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墨綠色印章是敘方茶館特製的,上麵的章印印泥獨特,湊近聞能聞見一股淡淡的茶香。


    隻不過在現在滿是茶香味的館子裏,那點茶香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當然,他們敘方茶館自有自己的辨認方法。


    而如果你說,你沒帶票,又或是票丟了。將手機電子交易記錄拿出來給他們看,這樣行不行?


    那他們隻能告訴你兩個字:不行!


    這就是敘方茶館的脾性,他們隻認他們茶館給你的茶票。隻要你拿著茶票來,你就可以拿到茶。


    不管這個茶票是你搶來的還是偷來的。


    因為電子記錄可以造假,但他們敘方茶館出來的茶票可造不了假!這就是他們對自己東西的信心!


    她還真的有點好奇他們是怎麽辨別真偽的。


    對方也沒避著她。


    就見,經理將那張茶票放到了一個黑色的電子儀器下麵。


    然後…掃了一下…儀器閃了一下。


    “咳……”她沒忍住,小小咳了一下。


    好在臉上的表情還算正常。隻會以為她剛才是因為什麽嗆到了。


    她將視線從那台儀器上收了迴來,她還以為是他們有什麽特殊的辨認方法,原來還是要靠科技力量。


    想來那張茶票裏麵應該是嵌放進去了一種類似於芯片的東西。能夠被這台儀器檢測到。


    難怪她今天一天放在口袋裏總是忍不住想掰折這張有點厚度的票子。但也還好,忍住了。


    不然她這一掰,少說大幾千萬也就沒了。


    “小姐,您的茶。”經理將另一枚印著茶葉新生模樣的印章加蓋在了原來那枚墨綠色印上麵。


    然後親自從從後麵拎出來了一袋包裝好的茶葉。連同著加蓋好的茶票一起給了她。


    “好,麻煩了。”她接了過來。


    老爺子平常就是喜歡和老戰友們喝喝茶練練拳,她也是偶然知道這個巷子裏的館主有這麽點“高貨”,才花高價買了過來。


    沒有在茶館裏逗留很久,拿好東西後就離開了。


    而出了舊街巷後,她來到了一家專門定做首飾的門店。


    “你好,拿07號定做的東西。”她敲了敲紅木門。


    “好的,稍等。”戴著眼鏡的老伯看見來人,離開了工作台,從後麵架子上將標注為07的檀錦盒拿了下來。


    遞給了麵前的小姑娘。


    林蕎梓接過,隨即打開。


    錦盒裏,是一支百年檀木一體雕刻成的木梳。


    梳身通體檀木深棕,而側上,有一抹暈染開的鴿血紅。這抹紅非但沒有被設計者去除,反而被人工巧加以雕飾。


    一條栩栩如生的百尾雙鳳躍然其上。


    乍一看,兩者融合間,東方韻味的神秘感十足。


    而梳子做好後打了一層天然蠟。能更好的留住其百年原檀木材料本身的香味。


    百年檀木梳留香經久不斷,香味淡雅,更是有舒緩神經的作用。


    是很好的禮物。


    “好,辛苦您了。”


    那手邊拿著鐫刻工具的老伯一看林蕎梓拿好東西後就準備走了,連忙叫住了她。


    “誒,小姑娘,這是你剩下來的材料。”


    他馬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拿起了桌上一個灰色封好的盒子,裏麵裝的是百年檀木剩下來的好料子。


    這都是頂好的料子,這剩下來的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聽著身後叫著她。


    林蕎梓想到了剛才打開時,梳子底下細心用了一塊上好的,做工精致的織雲繡墊著。還放了兩瓶養護的天然蠟油。


    少女漂亮的眼睫上下動了動,側臉漾出一抹笑意,對著老伯擺手,“不用了,您留著做物件吧。”


    ……


    林蕎梓迴去的時候去了一趟車店。


    將上次寄放到這裏的車取了出來。


    車行的人一見來取車的她,就和見到了財神爺一樣。


    不過看車行老板看林蕎梓有事,也沒有耽誤。


    隻是在她離開的前一秒還熱情地擺著手。


    “吼——”


    銀黑色的貝納利一路上風馳電掣,引得路人頻頻圍觀。尤其是看見開車的是一個容貌美麗的少女時,一些個對機車熱愛的少年靚女們紛紛發出讚歎。


    “這是哪家的小姐姐,好帥啊!”


    “啊啊啊!騎機車的樣子好颯!好想坐她的後座!”


    “美女別走,留下你的聯係方式!”


    “好野!”


    而留給他們的,隻有漸行漸遠的引擎轟鳴聲。


    ……


    軍區大院,


    曾泓銳正在和一群戰友們在一棵古樹下下棋。


    春意盎然,一絲微風劃過樹梢,帶來春漸入夏的愜意。


    幾個年輕時都是軍人的老頭子在這裏搭個棋局,喝喝茶,好不快活。


    許是早年打仗頻繁,他們這群人晚年就喜歡沒事兒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


    平時沒事的時候還能一起遛遛小輩們給他們留下的狗。


    “落棋不悔啊,老劉。”曾老爺子看著麵前又準備悔棋的劉正,拿起腳邊上隨便撿的一根落丫子就往他手臂上抽了上去。


    這個老東西,人到老年是越來越喜歡耍賴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還治不了他!


    “哎呦,我這不是手沒拿穩,泓啊,幹嘛這麽小氣吧啦的。”被叫做老劉的人靈活一閃,期間還順便貧了句嘴,沒讓他真的抽到。


    都是當過兵,當年穿過一條褲衩子的革命友情。這周圍人來人往的,他還是要點麵子。


    旁邊看笑話的番家老爺子,一身灰色中山裝,慢悠悠喝著養生杯裏的菊花枸杞茶,也是打趣,“見怪不怪,他哪一次下棋不悔的。”


    聽見這話,還處在棋局上的劉正,當即放下了手裏的棋子,想也沒想拿起手邊上的拐杖。


    “好你個老番,你說誰哈,我是劉正是會幹出那種事的人?你們這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


    番老爺子捧著他那喝了小半杯的菊花枸杞茶,悠深然哉的躲著他的拐杖。


    “好好好,老劉頭,可別用你那打你家外孫的老拐敲我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敲。”


    平時在小輩麵前威嚴的幾個老爺子,也隻有在同輩麵前才是這樣你來我往打趣不歇。


    “吼吼—吼。”這時一陣轟鳴聲由遠而近。


    遠遠能看見,騎車的是一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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