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衣櫥間,拿起了一套休閑的衣褲準備換上。


    但轉眸間,看見了旁邊一個單獨分出來的衣隔裏,昨天還是空著的,今天就有新的衣服加了進去。


    “這是。”


    統一的款式顏色。


    隨便拿出其中一套出來。果然,是崇仁高中統一樣式的女生夏季校服。


    拿在手裏質地細膩綿軟。藍色的勾線及膝裙,白色的純棉半截袖。還有一件薄外套,外套她拿著塞進了書包裏。


    她換上了半截袖和藍色及膝裙。


    整理完下樓。


    ……


    一樓,對著明光護眼玻璃牆的茶幾邊。


    鋪滿了細碎陽光的真皮沙發邊,男人和時木都在。


    時木手裏捧著一打處理文件,看起來不厚。


    看見了從樓梯上下來的林蕎梓,時木微微頷首,對之點頭,“林小姐。”


    林蕎梓看了眼他,“嗯。”


    視線裏,從白色的旋轉樓梯上一步步下來的女孩,一身清爽活力的校服裙。白色棉質上衣的胸口繡著設計新式的“崇仁高中”校徽。


    時瑾晟眸底滑過驚豔。


    普普通通的校服穿在女孩身上卻是那樣的惹眼。


    向著沙發這邊走過來的林蕎梓自然是沒有錯過男人眼底的驚豔。


    麵上不動聲色,眼角卻是不自覺彎了彎。


    桌子上早餐已經拿著玻璃隔溫罩保著熱氣。


    見她來了,不遠處候著的傭人上前掀開了保溫罩。


    熱氣在食物上方飄著。


    “今天怎麽沒有多睡一會兒。”時瑾晟放下了手裏的藍山。


    “晟爺呢?”林蕎梓攪著麵前的豆漿,狀似不經意看了眼落地窗外灑進來的大片陽光,不答反問。


    其實平常男人這時也該醒了,現在,她就是…想問。


    透明玻璃杯裏乳白色的豆漿隨著長勺的攪拌,旋起掛壁。


    身側,男人氣息陡然臨近。卻剛好保持著相當好的距離。


    他今天帶了一副平光眼鏡,銀色細框的鏡架支撐在男人那又挺又美的鼻梁上方。細碎的晨光從外投射,銀框上閃著熠熠流光。


    看著眼前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的女孩。時瑾晟鏡片後的眸光深邃而專注。


    口吻縱容又低冽,緩慢的,一字一句,“昨晚女朋友親完就跑,”說著意味不明的地停了一下。


    “倒是怕今天翻臉不認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隨之而來。


    果不其然,他話剛落沒兩秒。


    “磕!”是林蕎梓手中勺子磕在玻璃杯上發出清脆一響。


    她手上的動作停下了。


    隨著她這一聲,沙發邊一前一後的視線都看向了她。


    隻見她拿起手裏的豆漿穩穩的喝了一口,垂下的眸子掩蓋住眼底的一點點不自然。


    確實,剛下樓看見男人的一刹那,好像對於昨晚一不小心就和某人發展成了男女朋友這件事…


    她咽下了嘴裏溫熱微甜的豆漿。


    看著眼前俊美無濤,尊貴強大的男人,抿了抿唇。


    最終還是心底敞開一絲豁然。


    算了,她什麽時候是這麽猶豫不決的人了。


    既然是自己一開始見色起意,那也得對人家負責。


    看上男人→對他見色起意→成為男女朋友→對人家負責


    總之沒錯了。


    但旁邊的兩人看見她這沉默的態度卻是心底各有想法。


    尤其是時木,我們兢兢業業的時特助。


    時木:什麽?!家主剛才說什麽?!什麽叫“女朋友”?這是他能從老大的嘴裏聽見的詞語?!!


    想他每天24小時,有一半的工作時間都是圍著男人轉,居然不知道家主什麽時候談戀愛了!


    這就好像有人猝不及防向他的腦子裏強行塞了一把加速m豆。拉著他腦子裏的進度條。


    告訴他:你老大談戀愛了!


    不過想想又開朗了。


    尤其是結合這段時間家主對待林小姐的態度。呃…他隻是…沒想到這麽快而已。


    不過,


    他將視線放在了沉默不語的林蕎梓身上。


    還有沙發前麵男人周身漸漸圍聚起來的恐怖氣息。


    手裏捧著的文件都感覺像是被人放了一塊千斤頂在上麵。


    他很想拿個大喇叭在手裏,對著林蕎梓的方向開嗓:林小姐,你怎麽不說話!


    不怪時木現在這麽想,實在是林蕎梓從剛才男人說過話後沉默的時間有點長。


    時瑾晟見她臉上好像是露出了後悔的神色,拿著杯耳的手指尖微微泛白,仿佛下一刻杯子就要被那力道掐碎。


    男人耀黑的眸子裏掀起一陣洶湧,她是後悔了?


    就連旁邊候餐的傭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唯一沒感覺到詭異的也就隻有此時的林蕎梓了。


    眼看著家主臉上的冰碴子都快掉下來了,時木終究又是充當了一迴工具人,冒著必死的風險,朝著林蕎梓的方向喚了一聲,“林小姐?”


    沉沉的思緒被時木打斷,林蕎梓看向了他。


    看著她臉上疑惑的望向他。


    時木此時欲哭無淚,林小姐你看我幹嘛,沒看見家主的臉都快凍死人了嘛!


    眼神拚命朝著時瑾晟的方向使眼色。


    這下,林蕎梓才看見了邊上男人黑沉的臉色,仿佛下一刻暴雨來臨的趨勢。


    嗯…她和他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就她剛才沉默的那一點時間 。足夠某人在腦子裏胡思亂想了。


    這才放下了手裏的豆漿。


    也不猶豫,微昂著頭,就著兩人這麽近的距離,看著男人那矜貴俊美的半張側臉,一抬,一靠近,“叭”地一聲。


    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很放肆,也很,熱烈。


    這一動作,不僅是一旁的時木,傭人,就連時瑾晟也被她這一下弄的幾息之間沒有迴過神來。


    感受著臉頰上觸碰到的力道,男人線條優美的喉結上下滑動。


    她的動作亦是最好的迴應。


    尤其是她親完還俏生生說了一句,“早上好,男朋友。”


    肉眼可視的,男人臉上陰雲轉晴。


    時木將嘴裏的雞蛋塞了迴去,原來林小姐這麽豪放的嗎。


    不得不佩服,還得是林小姐。


    林蕎梓親完看著他,果然,此時時瑾晟臉上寒冰退去,注意看的話嘴角還小幅度揚了下。


    【男人生氣,沒有什麽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一個不行就兩個。】這就是上輩子喬一他們常常在她耳邊叨叨的什麽所謂的馭男之道。


    雖然當時她還嗤之以鼻,又不是哄小孩子。但現在,看著行動後的事實。


    咬了一口爆汁的小籠包,果然,還是男人最懂男人。


    私家商務車裏,看著家主從上車開始手就一直牽著林小姐。膩歪的連時木都看不下去了。


    想咳兩聲提醒一下,但是看見車後兩人。


    從後視鏡移開眼,算了,他還沒那個膽子。不過就他剛才從鏡子裏偷窺的動作,還是遭到了後麵倆人神同步的淡淡一瞥。


    時木:瞬間紮心了,邦邦硬。


    靠在真皮後座上,手中是男人的大手穿過她的五指,緊緊握著她。源源不斷的熱從男人的手心傳到她的手心。一開始上車的時候還有點不適應,但。


    垂眸看著兩人交握著的手,男人的手如雕如琢,長度恰好的指甲蓋都好似藝術品,觀賞性極佳。


    細而長的指節無不透露著這雙手的雋冷極致的骨感美。


    毫不誇張,這是她見過的最稱她心意的一雙手,一絲一毫的紋理都長在了她的心尖上。


    她唇邊淺淺勾起明豔心魄的笑。嗯,莫名還不錯?


    於是曲著的手指也向內攏了攏,甚至還蹭上了男人形狀嬌好,根根凸起的冷長骨節。


    當然,她得到的反饋是男人以更加霸道卻溫柔的力道將她的纖手攏在手心裏。


    這樣的小動作兩人都心照不宣。


    窗外,主路上兩旁的種植帶裏,植株小小,卻有幾段路一片大麵積的金雞菊和小蔥蘭開的正好。


    迎著早上的太陽,個個向陽。明媚如朝陽。


    她記得外公家好像也有這麽一片地方是專門栽種著這種花。就在老宅的後院一片。


    那時她還不大,去外公家時看見了院子裏的前院大榕樹下有幾朵開的正好的蔥蘭,還有一小株一枝獨秀的金雞菊。當時就對它們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結果將整個老宅找了個底朝天也沒有再找到這樣的花,找到的大都是一些名貴的高檔的花。


    當時還小,曾母也在旁邊。當場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弄的兩個哥哥,也就是曾牧成和曾煊宇不知所措。外婆還以為是兩個哥哥欺負了她,連連哄著她。


    外公當時還精神矍鑠,更是對她這個小女兒生的外孫女疼得很。


    當場就折了一根樹丫子,準備往兩個哥哥身上抽。


    “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怎麽欺負蕎蕎了?!蕎蕎這好不容易來一會,你們兩個就欺負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兩個兔崽子!”


    好在當時她看著外公真的不似作假,連忙用兩隻還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了曾老將軍準備抽上去的胳膊。


    這後來一家子的人都知道了,原來是他們的寶貝蕎蕎沒找到喜歡的花花。


    這下還把曾老爺子弄笑了。然後當即立斷就讓兩個哥哥到花鳥市場去買這樣的種子。


    也直接揮揮手在後院開辟出來了一塊地,直接叫人種上了小蔥蘭。


    用曾老爺子當時的話說就是,“我家蕎蕎好不容易喜歡這麽個綠杆子花,外公家別的沒有,就是地方多,還不能讓我家寶貝外孫女委屈了不成!”


    而就這麽,在後院一眾牡丹月季薔薇玫瑰,各類名貴花種植株下,就是有這麽一塊地專門用來打理小路邊隨處可見的小蔥蘭。


    老宅後院年年換花種,卻唯獨那一片小蔥蘭,年年都在,年年開的好。


    透過車窗,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林蕎梓想到了原主的外公。那個記憶裏威嚴卻對她很好的老人。


    原主以前其實是有點怕老爺子威嚴的樣子,所以經常不敢怎麽說話。


    更多的還是兩個哥哥哄著她。


    她知道自從原主落水貌似癡傻之後,曾老爺子他們在明裏暗裏幫過不少。


    更是擔心她在林父那裏受欺負,一開始還雇了倆個明意上是照顧她起居,實際上是盯著林立祥的保鏢兼傭人。


    但後來還是在她的要求下強製性將那兩人遣走了。


    原因也好笑,是林立祥現在的老婆,伍晴宜。剛生下他林立祥現在的小兒子。那小兒子一看見曾家那兩個保鏢傭人就哭鬧。


    這一情況,林立祥知道後馬上就來找她了,畢竟這兩個人是曾家雇來照顧她的。


    說什麽到時候給她再請兩個人照顧她,讓她把那兩個人叫迴去。


    不過,林父口中的,為她再雇兩個人,這樣的話聽聽就好。


    畢竟那之後她可是一個毛都沒見著。


    這麽想著,微晃的視線從窗外收迴,落在了男人半邊沉靜俊美的側臉,“晟爺,今天放學不用來接我了。”


    林蕎梓感覺到握著她手的力度一緊,男人眯了眯眼,“怎麽?有事?”


    怕是她不喜歡他來接她。


    少女解釋的話緊接著而來,“我今天放學順便去看望一下外公他們,很長時間沒去,該去看看。”


    話一落,手上的力道同樣一鬆,男人醇厚低啞的嗓音落在身側,


    “和你一起?”


    聽見這四個字,林蕎梓細長勾人的眼睫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他,眸底波光瀲灩,意思不言而喻。


    晟爺這是想見家長?


    男人同樣是深眸凝著她,眼底暗影重重。


    還是她先將頭扭了過來,往座椅後閑恣地靠了靠。


    要是今天把他帶過去,恐怕給兩位老人的不是驚喜,是驚嚇也說不定。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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