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等一眾奴仆跪在院子裏,孟月晚正在裏頭挑選寶物,沒什麽看得上眼的好東西,但一根毛都別想她留著。


    好家夥,不知道是她同自己一樣,也喜歡金銀這等俗物,還是信不過這安城的錢莊,竟有好幾箱子的金元寶。


    隻是下頭都刻著章府的府印,隻怕尋常賊人拿著也得熔了再銷贓,孟月晚這把子力氣,揉吧揉吧就成了一個圓乎乎的元寶。


    孟月晚沒心思多停留,馬上要天亮了,這等頂風作案的事兒她做不得,抱著一尊玉雕,她大搖大擺的出了庫房。


    “行了,沒什麽好東西,就這個大點。將庫房鎖起來,我張子虛也不是貪得無厭之輩。”


    管事還能說什麽,隻能連忙把庫房鎖起來,隻盼著這活閻王趕緊的離開。


    她一離開,去主家通風報信的人帶著大批護院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孟月晚冷哼一聲,足尖輕點,從明月樓房頂竄了出來。


    通宵達旦的明月樓,五更天時分,正是諸位恩客累極休憩的時間,但也還有些吟娥之聲斷斷續續。


    孟月晚熟門熟路的敲了敲樓主的房門。


    “孟……孟家主……快請進來。”


    樓主一雙美目已經哭腫了,正在用藥,月璟身子都在軟被之下,麵容恬靜,那雙藍色眸子看過來時,仿佛滌蕩了讓世間一切汙穢。


    看清來人是孟月晚,月璟神思空了一瞬,是什麽碎裂得無聲無息。


    孟月晚捕捉到他平靜裏的一抹無措,苦澀且濃烈:“怎不請醫手來看?”


    樓主哽咽:“我們這等地方,哪裏的醫手會來上診。”


    孟月晚將一塊刻著孟字的軟玉遞給侍兒:“去迴春堂,讓醫手帶兩個學徒過來。”


    很多人不願意自家夫郎被別的女子看去,認定這是不貞潔,郎君們生了病,就熬著。


    這次姑母帶過來的孩童裏,都送去了迴春堂學醫術了,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郎君行醫。


    “我的月兒,被章家瞧上了可如何是好,為什麽是章家啊,為什麽偏偏是章家。”


    “章家……可有什麽說法?按理說,月公子不是還在我的名下,為何她能將人要了去?再者,上門服務的小侍兒後街才有吧,明月樓應該沒有這個業務啊。”


    “正因為在您的名頭下,我家公子才被……”


    “芙兒……”


    “公子……”


    孟月晚摸摸鼻子,當初樓主非要她來包月,還自掏腰包,就說這是個餿主意吧。


    “事情說清楚我也有個準備,不然後頭被章家陰上一把,我都找不著人。”


    樓主抹了淚:“原也是我們對不住您。章家看中北街那片地做奴隸角鬥場,縣令不賣地,兩邊僵持了幾年,現在這地讓孟家得了去,章家便懷恨在心。安城五家裏頭,以章家為首, 現在尤甚,都依靠著章家的船。”


    “懷恨於我,跑去淩虐月公子,當真是出息。”


    “月兒也是擔心章家對付您,昨天夜裏抬了進去。哪裏想得到章家半分情麵不留……哼,這章府……我明月樓遲早……遲早……”


    “那奴隸場也合律法?”


    “有什麽合不合律法的,天高皇帝遠的,鞭長莫及。況且,她們是讓奴隸同異人搏殺,官府樂見其成。異人……嗬……異人哪裏有她們惡毒……異人也都是些身形異於常人的傻子……話都說不明白……不發作的時候像三歲稚童。異人絕大多數是男子,偏偏叫她們抓了個女異人……那時我還是樓裏的頭牌……她們強迫著那異人同我們交歡,我卻意外得了月兒……差點被燒死……是那異人……舍了命救了我……後頭,後頭來了好多好多異人,月兒就這樣活了下來。”


    樓主迴憶這段往事,臉上的麻木讓她不忍再問,隨後便恢複了平靜,那種平靜和月璟臉上的如出一轍。


    “月公子贖身的話,需要多少錢?”


    樓主臉上這才帶了笑意:“孟家主,我和月兒都有不少積蓄,隻需要給樓裏的和安城的,做個樣子。花魁……花魁……贖身……得十萬兩……我們有錢的,隻要,隻要您願意給月兒一個容身之處。往後,隻怕……隻怕那章家……不會罷休……”


    孟月晚有些不好意思,錢她都給了孟芳華了,府上的周轉銀子也不過四萬多兩。


    “阿父,我不想入孟府。”


    月璟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合計,他不願……他同池佑是知己,同侍一妻根本不是世人嘴裏的佳話……


    若是孟月晚對自己有幾分情意便也罷了,他會毫不猶豫的抓住這根浮木。


    但沒有,孟月晚眼裏沒有憐愛,也沒有心疼,她隻是路過不平,竭力相助。


    “月兒,你……你要氣死我不成。”


    “阿父,我不入孟府。”


    孟月晚可不自戀,她也知道自己平凡,不可能人見人愛,此時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章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扳倒,那月璟再來兩迴焉有命在。


    “咳咳,那什麽,我也沒有這麽多銀子,我先給四萬兩。月公子不入孟府也無礙,就住在明月樓,孟府也給你留一間房,你隻賣藝不賣身如何?”


    “這……這不成……安城會……會笑話您的……哪裏有人家將自己的侍君放在樓子裏賣藝的……”


    孟月晚渾然不在意這些名聲:“不礙事,總歸也是做個樣子,先這麽著吧,再有人帶他走,去孟府尋我便是。待日後你尋得心儀之人,我可為你出麵解釋,我二人清清白白。”


    樓主有話想說,猶豫再三,還是不願月兒錯過:“孟家主,您是不是介懷月兒被那姓章的……您許是不知,那章家大小姐是個石女,不能人道,所以玩弄人的法子狠毒了些。月兒性子冷又倔,她玩著不解氣,隻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身子……身子還是幹淨的……”


    月璟垂了眼睫,卻還是忍不住去看孟月晚的神色,她毫不在意,或者是,毫不在乎……


    孟月晚實在困倦了,醫手帶著人來看診,她去了月璟的房裏睡了,一迴生二迴熟,上迴被關在這裏一夜,也過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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