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晚臉色剛好了幾分,池佑又痛了起來,她臉色黑沉得嚇人,內力不要錢的送進去,但緩解不了疼痛。


    陣痛陣痛,當真是一陣一陣的痛,秦池佑不痛的時候甚至還能和她說幾句話。


    “主君,你得用力啊,孩子看見頭了。”


    秦池佑疼得眼神都有些渙散,產公隻一個勁兒的叫他用力用力。


    孟月晚俯身:“池佑,聽我說,先鬆口氣。對,鬆口氣,慢慢的,放慢唿吸,等你準備好了,深吸一口氣別吐,再鼓勁兒!”


    秦池佑心神安定,有晚晚在身邊真的很安心,聽著她的話,蓄力再鼓勁兒。


    跟著孟月晚的話放鬆了身子,卻也生了半個時辰,孩子呱呱墜地!


    “生了生了,是個公子,是個小公子。”


    他死勁兒的拍拍孩子的屁股,“哇”的一聲,孩子哭聲響亮。


    孟月晚熱淚盈眶,把孩子抱在秦池佑身邊:“池佑,我們的孩子,神不神奇,我們的孩子。好小一隻哦,手小小的,腳也小小的……太可愛了叭……我們的孩子啊……池佑,這是我的孩子。”


    池佑也不會覺得男孩子有什麽不好了,晚晚歡喜成這樣,這孩子是他拚了命生的。


    可看到那他皺巴巴的臉時,秦池佑臉上的笑意凝住了,凝重的看著這孩子,醜成這樣,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啊!


    那幾個產公還在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說吉祥話,宴之給了兩個大紅封,宋無涯也去報喜了。


    人人都有紅雞蛋,孟清她們過來時,聽到是個兒子難免有些失望,不過也不打緊,這還是頭胎。


    能生養就是最好的事兒了。


    那網子魚呢,她們幾個半賣半送的倒騰幹淨了,圖個喜慶,這下大半個安城都知道了孟府喜得麟兒。


    “之前我們取了那麽多名字,想好了嗎?要拿哪個字?”


    秦池佑很累,但他真的舍不得睡過去。


    孟月晚親親他,被他避了過去:“髒。”


    “池佑冰清玉潔,哪裏髒了,池佑,你真好,給我生娃娃。從前的名字都不好,我想叫他允心,孟允心。我一定要闖一闖,讓我們的心肝寶貝以後能順從內心活著……好不好呀,小心兒,心心寶貝……”


    秦池佑心裏甜蜜,在孟月晚絮絮叨叨的聲音裏,抵不住疲憊,沉沉睡了去。


    孟月晚成了孩子奴,夜裏睡覺也陪著,秦池佑坐月子,身上不幹淨,就不讓她留宿。她倒好,夜裏就睡在軟榻上,孩子一有動靜就起來,換尿布,哄他睡。


    本來秦池佑不願意自己奶孩子,怕身體走形,這下不得不自己喂養了。


    別說另外兩個醋得厲害,秦池佑都吃味得緊:“就這樣喜歡他?”


    “那是,我們的心兒招人稀罕著呐。”


    “你再不去宴之他們房裏,他們該惱你了。”


    “夜裏心兒得醒幾迴,喝奶,要換洗,還會想娘的,是不是,心兒寶貝。”


    這膩歪勁兒,秦池佑是真的酸了:“夜裏有音合他們。母親和妻姐明日就來了,你去招唿著,再一個要過年了,總得備置起來,全扔給他們倆算怎麽迴事兒?”


    “好好好,我這就去,心兒乖,挨著阿父睡哦……等娘忙完了,馬上來陪你哈!”


    秦池佑真不想看,這一步三迴頭的,這孩子莫不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


    孟母她們過來看孩子,吃個年飯,又得迴山坳子裏。


    她們過了一個極熱鬧的年,但朝都發生了幾件大事。


    宮宴上,趙珩即將臨盆,卻摔倒了,難產生下來一個死胎。


    聖上大怒,送到太女府的各家公子哪個不是家裏頭寄予厚望的,卻叫趙珩除了個七七八八,他得罪了太多人,根本查不到是哪家動的手。


    第二件事,秦王府的世女遇刺昏迷,她秘密查探鐵礦一事,私挖鐵礦是滅九族的大罪……不知道她查到了什麽,迴來過年的路上走漏了風聲,在半路被截殺。


    秦王府瞞得緊,池佑這邊完全不知情,還準備了一大堆東西,等開春來船了,帶去朝都。


    二月中旬,安城就已經停了雪,不僅氣溫陡然升高,今年的雪比往年也少太多。


    官府早早的組織了流民耕種,孟氏一族最先清理出來的男子一百五十多人,有滿了二十未尋到妻主的郎君,也有一家子裏沒有女子立戶的夫郎們……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孟清那十四人的家眷,過冬時她們已經去山坳子裏通過氣了,其中利害關係也都掰碎了講了清楚。


    於是,這些孟府往日的家眷,都給了牛家,牛家全買了迴去上了戶籍,安城現在誰不讚老牛家一聲仗義。


    這貓冬的幾個月,魚獲和青菜豆腐掙的錢,都用來贖人來了。


    “開窯了開窯了……老牛,這第一批磚頭得給我們家,去年就付了定金的。”


    孟清點頭:“清了去年的單子,今年的磚頭先緊著我東家,不加訂單了,莫候在這裏了。”


    “啥?不賣了?”


    “隻是暫時不賣,她東家總不能要一年的磚頭……”


    “孟家主,等你家用完了一定要說一聲啊……”


    青磚和紅磚燒製是很不同的,青磚更堅固耐用,用水冷卻,並且一窯磚頭在七千塊成磚上下浮動,成磚率隻有三四成。從製土培到出磚,前前後後要半個月。


    所以孟月晚在第一次製土培時,就要人,足夠多的土培陰幹,可以節省一部分時間。


    磚頭這邊有牛家把著,那修路便提上了日程,路麵是鋪的青石板,要去運石頭,然後鑿石板。


    一日一日,錢如流水花出去。豆腐和水果的進項還在,青菜不再售賣了,總體上來說,每日還要給出去幾兩銀子。


    現下又正是春耕農忙時節,孟月晚頗有怨念的戳了戳心兒的臉蛋。


    這孩子快三個月了,長得粉雕玉琢的,就是個翻版的小池佑,一雙葡萄樣的眼睛圓溜溜的望著孟月晚。


    好似看清了來人是他的母親,張開手就撲過去。


    “小心肝,阿娘沒時間抱你呐,外頭催著呢,你姑奶奶要來了,開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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