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晚察覺到祖母神色不對,摸到她身邊問道:“祖母,這地界有什麽不對勁?”


    孟清神色凝重:“這處縣令,應當是林家那個老三,當年夜明珠屠門一事背後主謀證據都指向她,有人替了罪,後頭將人貶來此處做縣令。”


    “她後頭是戶部的林家,還是皇女?”


    “不得而知,這樣的大案,一個林家隻怕還保不下她。”


    “當時一案,是祖母牽頭揭發,如有舊怨,今時今日,隻怕來者不善。我先給池佑幾人遮掩遮掩,以免累及夫郎。”


    孟清看著孟月晚絲毫沒有怨艾,立馬思索對應之法,讚許的點點頭:“孟家人沒有怕事的,女人要能擋在前頭,也要給郎君們護佑之法。”


    孟月晚隻是不低估這個時代對男子的惡意,動不動就是下藥什麽的,太惡心!搶美貌郎君這樣的戲碼,她可不願意自家夫郎是主角。


    “你家郎君怎麽迴事?就這一會兒功夫,摔成這樣……”


    看著秦池佑那脫俗的臉,鮮紅的血珠順著臉頰滴滴落在囚服上,連一向直腸子的小張都覺得太糟蹋了。


    孟月晚更是紅了眼圈,將人抱在懷裏,寶貝得緊:“疼不疼?”


    柳相昱見她都要哭了,不禁在心裏吐槽,有沒有必要啊,不過這秦池佑不會因為毀了一張臉就失寵了吧,畢竟她是一個極膚淺的女子。如此一來,不就讓騷狐狸得逞了,那可不行。


    “我進城買藥,玉肌膏你知道吧,我師父教我了,我保你絕不留疤。”


    說罷柳相昱還得意的看了宋無涯一眼。


    孟月晚點頭:“綠芙,你有路引,帶著無涯和柳公子一同去吧,無涯身上的傷口還需要不少藥材,柳公子一並買了,在客棧等我們。”


    綠芙拿著小姐給的巨款,隨著大張頭進城沒多久,就進了城。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來,縣令的女兒林芷帶著一眾衙役,個個拿著重枷鐵鏈,粗暴的將所有人套上。


    她一把像打量貨物一樣,掃視著所有的男子,直到看到周身氣度不凡的秦池佑,眸子一深:“來人,這人舉止異常,將他帶迴提審,我先帶走。”


    秦池佑抬頭,露出半張血淋淋的臉,林芷手中的折扇一頓:“罷了罷了,真是晦氣。秦池佑在何處,將秦池佑帶走。”


    林芷嫌惡的捂了口鼻,這群人臭烘烘的,她實在不願意多待。


    孟月晚拱手:“據大徽律法第三卷第二章,沿路府衙並無提審流犯的權利,小姐身無官服,不知官居幾品,違律法行事,可否擔得起後果。”


    林芷玩味一笑:“你就是孟月晚令主?失敬失敬,瞧著與我差不多大。”


    作恍然大悟似的看向她身旁的秦池佑:“那你就是秦公子了?這樣趕巧,這傷口,血莫不是還熱乎著。嘁,倒真舍得!”


    “朝都第一公子”也不過如此,那半張臉毀得徹底,狀如惡鬼。林芷將人帶迴衙牢後,自顧去新納的小侍兒處洗洗眼。


    衙牢倒真的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連送來的午食都是臉盤子大的肉餅,這做派,孟月晚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晚晚有先見之明!”


    “很多時候,也做了無用功。”


    並不是每一迴的防範,都成功應驗,有時候也頗有草木皆兵的章法,她隻是不想池佑的悲劇重現,所以每一迴都細細思量。


    “晚晚雖不會下棋,這落子布局之道,倒是技藝高明。”


    孟月晚搖頭,她不過是電視劇和小說看得多了,再者尤其喜歡讀史書,才有幾分跳出局外的通透。


    況且,她一直都不敢小瞧任何一個古人,哪怕那人廢名在外。


    “池佑,無涯說這汁液不會傷害肌膚,隻是得好些天洗不掉,會不會不開心。”


    秦池佑搖頭:“晚晚別嫌惡我便好。”


    她趁眾人歇息,無人注意自己這裏,飛快的在他的“傷口”處落下一吻。


    宴之一直悄然注意著孟月晚,撞見這一幕,別過頭,眼裏的苦澀翻湧,又最終全數隱去。


    兩人一直低聲說著各種可能和打算,孟月晚看著依偎在身側的宴之,以為他睡著了,脫下囚衣蓋在他身上。


    宴之扯起嘴角弧度,心落在實處,真的睡了過去。


    他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隻有看守衙役方桌上,那盞昏暗的油燈投射過來的一剪光影。


    “孟孟?”宴之不安的喚了一句。


    秦池佑遞過來一張肉餅:“莫慌,她和祖母一眾武將,都被縣令帶走了,堂而皇之,不會有什麽危險!”


    “少……少君……”


    “宴之,這些日子,多虧有你,不然晚晚早累垮了。我們是一家人,晚晚也看重你,我們齊心往一處使勁兒,總會渡過所有艱難歲月。”


    “嗯!”宴之將孟月晚的囚衣披在池佑身上,“你睡,我守著!”


    ……


    孟月晚等人此時也十分火大。


    林縣令不止請了她們前來,更是請了本縣的舉人和秀才,還有幾個頗有才名的詩人大家。


    眾人觥籌交錯,已經開席多時。


    她們一進來,大家皆捂了口鼻,仿佛她們是什麽髒臭的醃臢物件,打量之中全是惡意。


    “大膽,爾等流犯,本是階下囚人,發配北疆也是賤奴,見到縣令大人竟不叩拜。”


    孟芳珂拳頭握得死死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焰,可惜脖子上帶著重枷,不然真指不定忍不住揍人。


    孟清率先跪下:“拜見林大人!”


    林縣令這才笑嗬嗬的說:“手底下人不會做事,瞧瞧,這些人哪一個頭發絲兒不比我等矜貴,不能跪我,不能跪我啊。”


    那舉人搖頭:“縣令大人此言差矣,奴見官,怎能不拜,區區賤奴,還是服役的賤奴,又怎比得上大人的頭發絲兒,大人說反咯!”


    大家一言一語說開來,好似忘了跪在下首的這些人。


    直到宴席尾聲,林縣令才開口:“瞧我,忘了大將軍還跪著。大將軍快快請起,這裏離朝都遠,大家夥兒沒見過大將軍這樣的大人物,今兒個也算寬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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