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晚自己欠著賬,不好開口,隻是看著柳相昱,極認真的輕輕說:“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過得苦哈哈,那就能互幫互助,一片祥和。最痛苦的事是你吃上了肉,我啃著糠,那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柳相昱覺得自己有毛病,孟月晚開口了,他竟然才詭異的平息了幾分邪火:“你說多少就多少吧,別來煩我。”


    最後挑了頭半大的,兩三百斤的樣子,就是五十文一斤,也就十五兩,但小張給了二十兩。


    柳相昱沒要:“給她收著,算我的夥食費。”


    “我先替你收著,到時候一同給你。”孟月晚不想再惹惱這位大神,趕緊說完,跑去幫著祖母她們分肉。


    宴之神色凝重的附耳過來:“孟孟,少君有些不舒服,但他忍著,我擔心……”


    孟月晚望過去,隻見那如玉的麵龐似極力忍耐,眉間微蹙,唇色煞白。寒衣和他說話,他都在不停的調整唿吸,幾乎不開口迴應。


    看著滿地的溫熱的豬血,孟月晚想著池佑這應該是孕吐反應。


    旁邊小罐子裏隻有一點點水,那邊過濾水比較慢,隻能節約再節約。孟月晚淨手後,又將沾了血跡的囚衣脫下扔在一旁。


    “姨母,您負責去皮去內髒,除了肝、心、腰子,其餘的都不要了。堂姐,你二位就將精肉和油脂分離出來,肉切成我這樣的小條,不要太厚,薄些讓男子們用線穿起來。最後的骨頭分成排骨和筒子骨,豬蹄都另外放著,祖母力氣最大,處理得快。”


    “對了,穿線的男子要用皂莢洗手,必須洗。”


    雖然她給池佑幾人的,一般都是自己親手做的,但別人吃了不衛生的,也容易生病。


    一些現代的衛生習慣,每天都強調好多次,連軟布上次都借著池佑的名頭發下去,男子一人幾片月潮私用。


    幾人都點頭,手上忙不停,小張就納悶小孟什麽時候買了這麽多刀具,隨後樂顛顛的和小五抬著野豬迴自己那處火堆去了。


    手裏抓了把空間香鍾燒過的灰,反複搓過之後,才靠近秦池佑。


    “池佑,別坐久了地上寒涼。”


    她將人從地上抱起來,又挨了一彈指:“胡鬧!”


    “那麽多人閑著,做些活兒盡夠了,大家都是流犯,我們怎天天沒個片刻歇息,得把事情慢慢安排下去,大家都參與進來。”


    “我也是閑著沒事,臨之帶著幾個孩子都在幫忙拾柴火,我一個……”


    “你一個雙身子的,得顧念自己。坐到宋無涯這處,在風向上頭,也有柳公子在這裏,你們還可以說說話。”


    孟月晚突然湊近秦池佑的耳旁:“多探討探討醫藥事宜,自己懂得多,學的多,也是心裏有數。”


    溫熱的唿吸噴在耳後,秦池佑唿吸一頓,指尖輕輕觸碰了她環抱在腰間的手,身子更是緊繃起來,眼裏含了幾分窘迫。


    這具身體的反應孟月晚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麽長時間,忙得她睡覺都是掐著數來的,真真忘了任醫手的話了。


    柳相昱看著她抱著人走過來,第一反應是要避開,他可能真的不喜歡女子,尤其是這孟月晚。


    本來看她樂嗬嗬的處理自己打來的野豬,還覺得她挺不錯一姑娘,這會兒又覺得這女子好生礙眼。


    孟月晚,果然令人討厭!


    結果還不等他起身,孟月晚又抱著人,足尖一點,往林子那邊去了。


    “什麽意思?這幾個意思?看本公子不順眼?”


    柳相昱有些炸肺,狠狠戳了戳宋無涯,不小心戳著人家的傷口,叫昏迷中的人都皺了眉。


    不自在的收迴指尖。


    “晚晚,快放我下來,這樣離開,我……”


    “沒人瞧見!”


    瞧見又怎樣,天色已經暗下來,還不準妻郎自己親香親香了。


    也沒深入林子太遠,就將人放了下來。


    “是不是血腥味聞著不舒服了?這是一包陳皮糖,悶或者想吐,就含著,莫讓崽子們瞧見了,不然保不住。這桃花的香囊,你佩戴著,香氣甜淡,或許能掩蓋兩分血腥味。”


    又從懷裏掏出好些果幹零嘴,一股腦塞進他身側的背囊中。


    “你倒是不避諱,也不怕我將你當作妖物。”


    這些東西,分明是那葬身在山石中的馬車裏頭的,秦池佑將糖果取出來,塞了一顆晚晚嘴裏,自己也含了一顆,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裏蔓延開,那股想吐的悶果然就散了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一個能置放物品的地方,那處空間……”


    胸中突然就經脈逆流,平時隻是嘔血,這次直接噴了一大口。


    “晚……晚晚……”秦池佑嚇得身形不穩,就要往後麵倒去。


    孟月晚拉住人,心裏咒罵。


    調息一周,有些頭暈沒有任何不適,服用了幾顆補血的丸子,隨意擦了擦嘴角。


    “池佑別怕,是有些力量阻止我,不讓我說呢,反正你明白的。”


    秦池佑將她緊緊攬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熟悉的力道,孟月晚也隻是讓他靜靜的抱著。


    “我真沒事,你別怕,池佑,不必處處委屈自己,我隻是想叫你明白,我能護得住你和孩子你隻需要好好的呆在我夠得著的地方,不要那麽委曲求全。”


    秦池佑啞著聲音:“好!”


    他捧了她的臉,好像她是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似的:“難怪隻見你唇微動,卻沒有聲音,晚晚,真的沒事嗎?”


    “是啊,一點都不疼,也沒哪裏不舒服。好了,我們還有正事呢!”


    秦池佑身體他自己沒辦法控製,聽到這話,耳尖紅透,連雙頰都帶上了淡淡緋紅。


    但排除身體因素,他也很想晚晚,很想很想。


    盤腿坐在旁邊,手支著下頜,看著忙著搭油布的晚晚,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這樣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她太忙了,太累了,現在……她也忙個不停,不能休息片刻。


    “晚晚,別忙活了,陪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唔,已經弄完了,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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