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晚真是覺得不可思議:“戀人之間最忌諱藏而不發,有什麽話一定要說開來,不然會造成諸多誤會,感情也會在一次一次的傷害裏消磨了。再說了,除君身上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啊,穿什麽勞什子黑衣服。”


    秦池佑斜睨她一眼:“你看孟宴之的眼神可算得上清白?”


    孟月晚一噎:“那怎麽一樣,那是對美好事物的欣賞,放在眼前我就忍不住看兩眼,但真拿走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你是在我心裏,就算和你相隔千萬裏,你的眉眼也烙印在心裏的,必定是時時刻刻記掛著。寢不安,飯不香。”


    秦池佑感慨:“就你這張嘴,何愁小六兒不對你死心塌地。”


    “秦大公子,你怕是對我這個流放犯有什麽誤解,除了你,誰還能正眼瞧我一眼。”


    妻郎二人敞開心扉,一路暢聊,從風花雪月到詩詞歌賦,從人生理想到未來憧憬,甚至連兩人的孩子都取了不少名字。


    晚上依舊是鵝卵石的河床,水卻淺了不少,沒了滔滔翻滾的勁兒。


    族譜輩分:“丹蘊尚寧清,知芳允朝璟。”


    嫡係一脈到了允字輩,即孟芳珂孟芳華的下一代。


    一個孟允懷,一個孟允安,都八歲了,這是孟芳珂的一對嫡女,雙胞胎。


    餘下三個男孩都是庶出,不能取名含允字,一個七歲的孟思眺,一個五歲的孟雲衝,一個三歲半的孟慍之。


    孟芳華的一雙兒女,兒子孟允碩,女兒孟允灼,都才六歲。


    另外兩個身量纖細的男孩子,都是姨母兩個庶出女兒的嫡子,也都七八歲了。


    牽著一群小蘿卜頭,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身上臭烘烘的,各個瘦瘦巴巴。


    在現代繁華盛世生活的人,真是見不得這種,以前沒放心上,不是本土人事不關己,真入了眼,心裏還真是挺不是滋味。


    “允懷允安,你們是大姐,怕吃苦嗎?”


    “允懷不怕苦不怕死,流血不流淚。”


    “對,流血不流淚。”


    孟月晚失笑,真不愧是孟芳珂的孩子。


    “行,這桶裏有溫熱的水,你們姐倆帶著弟弟妹妹們洗幹淨了。”


    洗頭又洗澡,一人裹了塊大人的囚衣,先教著她們用皂莢把衣服洗了,然後一群小娃娃蹲在火堆旁邊,手裏各拿著一塊酥餅


    洗了的衣服用竹子架起來烘烤。


    “頭兒,我也想和小孟搭夥過日子。”


    “你是來過日子的?”


    “那她們怎麽就過上日子了。”


    大張姐一噎:“因為你們隻會嘴瓢,一幫子廢物。”


    那人不自討沒趣,溜了。


    大張姐眨巴眨巴眼睛,在野外還能這樣過活,以前自個兒怎麽過的?


    像野人一樣唄,怎麽省事兒怎麽搞,哪裏這麽多講究,喝個水還必須燒開了喝,光用腦子想想就覺得麻煩。


    大張姐搖搖頭走開了,不行不行,完全不行,太麻煩了。


    一個瘦得脫了相的小孩被解開鎖鏈,十個孩子兩條鏈子,她隻要了九個。


    那個三歲大的小男孩瞧著很是眼熟,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也沒個官差領著他,他拖著沉重的鐵鏈子蹲在一群洗幹淨的孩子堆裏,很打眼。


    他巴巴地看著他們手裏的糕點:“姨姨給……是窩姨姨給的……好七的……”


    童言稚語一開口,孟月晚一股巨大的心酸和心疼湧上心頭,她氣血翻湧,一時之間幾乎克製不住。


    皺眉,這是原主的情緒。


    秦池佑正在做包子饅頭,人多了,炒菜做飯比較難讓大家吃飽。


    他留意到孟月晚煞白的臉色,有些擔心,走上前看到了蹲著瘦骨嶙峋的小孩:“晚晚,這是……妻姐的嫡子……盼嬌。”


    孟月晚思緒迴籠,蹲下摸著這個髒兮兮的孩子:“你阿父呢?你阿父怎會讓你一個人。”


    “阿父肚肚叫……窩要給他找七的,對吖,要阿父……痛痛飛飛……”


    他似乎被美味的糕點誘惑,剛暫時忘了是出來幹嘛的,小手賣力的拖著鐵鏈,往林中眾人休息的地方走。


    “孟月晚”和這小嬌嬌感情極好,小時候她被送去莊子裏,惡奴欺人,實在過了幾年苦日子。


    她十歲那年,孟佳茹十七,娶了少君曹青雪。


    曹青雪給她立了威,多次悄悄送東西給她,私房也貼了不少。他性子純善卻有些懦弱,成婚三年才得有孕,卻突然小產了。沒出小月子,又有了孩子。


    拚死生下了小嬌嬌,傷了身子又不得孟佳茹喜愛,一直病臥床榻,“孟月晚”迴到本家之後,反而沒見過曹青雪,這孩子和“她”倒是非常親近的。


    難怪會這樣難受。


    孟月晚不願意欠著這樣的因果,孟佳茹的賬實在不該牽扯這對父子,何況曾對“她”有大恩。


    她抱著小家夥去找小五,盼嬌身子直往外探:“嬌嬌臭臭……不抱抱……”


    把孩子洗刷幹淨,他怯生生的摟著孟月晚的脖子:“阿父……會說窩……姨姨忙……嬌嬌添亂……”


    盼嬌覺著往日會陪著自己玩耍的姨姨,有些不同,阿父也一再告誡,自己不能麻煩姨姨。但他實在舍不得手裏的糕點,小乳牙咬了一丁點,眯起眼舍不得咽下去。


    “如果你把糕點吃了,我就獎勵你兩塊,可以給你阿父哦。”


    “真噠?”小嬌嬌眼睛亮晶晶的,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手指縫都舔了個遍。


    又花錢討了曹青雪,果然一副病弱的模樣,兩父子實在淒慘。


    安頓好十個孩子,一個病秧子,太陽都到了天邊了,熱騰騰的薺菜肉包和紅燒羊排骨也好了。


    寒衣和秦池佑兩人做了不少包子饅頭,做鞋子的郎君都有份,姨母堂姐們都穿上了舒適透氣又耐磨的千層布鞋。


    給各個小蘿卜頭們量了尺寸,這些郎君鬆了口氣,接下來有活幹,就有好的食物,喂養自己的孩子。


    孟月晚拒絕了宴之的打獵邀約,跑去河裏摸螺螄。


    河裏的水清清涼涼的,她脫了鞋襪,摸了一大筐,大的鵝卵石,她還撿了幾塊顏色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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