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看一眼柳繁,又看一眼柳山,總覺得大哥三哥在打什麽眉眼官司,話雖然聽著正常,但三哥臉紅啥。


    柳榆湊上前,正要作勢打量柳山,問問三嬸給他做多少好吃的,惹得大哥這般吃味,卻被柳山一把躲開:“咳,咳咳,阿榆啊,你拿著鋸子要去幹什麽。”


    “哦!你說這個啊,我正要去山上找些枯樹枝迴來呐!”


    柳榆舉起鋸子,方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做,拿起鋸子便要出門。


    “你等等,咱們和你一起去。”


    從自個房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二哥柳雁正從東屋出來,柳榆心中一動,幾步跨到東屋門口,探頭往裏一看。


    見長生的手正放在頸間的一個盤扣上,正要把衣裳從身上脫下來,屋內有些昏暗,昏黃的燈光從身後亮起,照的長生越發的身高腿長,形容挺拔,人也長了肉,再不是剛來家裏時消瘦的隻剩一把骨頭的模樣。


    柳榆心裏百感交集,見長生抬頭疑惑看過來,便衝長生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衣裳很好看。”


    長生略微扭頭看一眼兀自刻門錢子刻的專心的阿爺,也衝柳榆漾出個大大的笑容。


    兩人目光注意不到的地方,柳福生手勁輕巧,眼尾的紋路都多了幾條。


    四人一同上山,互相說著各自的酥餅生意,柳榆便把阿奶讓他停了板栗酥的生意說了出來。


    “我家的這兩日怕是也停了,這幾日我上山都找不到多少板栗,所幸以前撿的多,還能再撐個幾天。”


    柳山搖頭歎氣,從他受傷以來,爹娘便讓他在家裏做些砍柴撿板栗的活計,不讓他跟車去擺攤了,說是怕嚇著客人。


    “你心思有一半放在找板栗上,咱們家怕是撐到月底都沒問題。”柳繁斜睨一眼吊兒郎當的柳山,略含調侃。


    “這可不能怪三哥,這板栗樹又不是咱們自家的,誰人都能撿,三哥上哪給你撿這許多,況且板栗也不禁放,撿那許多都凍壞了,不是糟踐東西嗎。”


    柳榆最煩柳繁調侃人的模樣,活像這世上他最聰明一樣。


    柳雁隻是嘿嘿的笑,並不接腔,見柳榆找他評理,便說柳榆說的對,確實不能糟蹋東西。


    又說自個家裏這兩日已經不做了。


    “轉眼就是臘月,我爹讓先把門錢子都刻出來,甜玉身子越發不方便,一個人在家裏照看綠丫和棋哥兒我娘也不放心。”


    “二嫂什麽時候生產。”柳榆順口問道,這些日子趙甜玉沒錢幫忙做衣裳,小娃兒出生,他這個小叔叔也得送上見麵禮。


    “正月底差不多。”柳雁也拿不準,模糊道。


    “二哥,你不想知道二嫂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還是哥兒嗎。”柳榆好奇。


    “這又不是我想啥就是啥的,總歸也沒多久了,到時生出來就知道了。”提起孩子,柳雁的眉眼喜色盡現。


    “也是。”


    幾人說些有的沒的,很快便到一處有幾棵板栗樹的平地,幾人散開來,拿著鋸子斧頭砍柴刀就開始打起柴來。


    山上灌木叢頗多,柳榆沒有管它們,這些東西既不好砍,又不好鋸,村裏人也都不愛弄這個,柳榆也不費這個力氣,隻專心搜尋枯枝死樹。


    待終於找到大腿那麽粗的一棵死掉的桐樹時,柳榆正要拿鋸子鋸,就聽到一聲“山子哥。”


    柳榆探頭看去,就見不遠處的灌木叢旁,何鮮正背著背簍同正在與灌木奮戰的柳山說著什麽。


    柳山卻是一臉緊張,四下打量張望,看到柳榆看過來的眼神,扯出一個幹幹的笑。


    “鮮哥兒,你也來撿柴禾啊!”


    自從上次一別後,柳榆再沒見過何鮮,這次在山上碰見,柳榆便暫且放下手裏的死桐樹,一邊走,一邊同何鮮打招唿。


    “咦,大哥和二哥哪裏去了。”


    何鮮聽到柳榆的聲音卻是嚇了一跳,忙把手從背簍裏拿出來,起身抬頭衝柳榆扯出一個訕訕的笑。


    “阿榆哥哥,上迴多謝你,我正打算這幾天去你家裏看看呢。”何鮮的麵上有些不自在,接著道:“昨兒村長喊我去他家裏,當著田富貴夫妻倆的麵給我五兩銀子,說是他家賠給我的壓驚錢。”


    “我,我正打算買上幾刀肉幾隻雞去謝謝你們。”


    “壓驚錢這事我娘不知道,我隻能偷偷去你們家,這些日子我娘把我看的很緊,我不好出去,隻能借著撿柴禾和板栗才能出來。”


    何鮮生怕柳榆誤會自個忘恩負義,忙忙解釋。


    “我當什麽事兒,那些銀錢你自個留著傍身,你受這麽一遭罪,這些是你該得的,不用破費,聽我阿奶說你定的臘月的日子,這些錢留著當個壓箱底。”柳榆擺擺手,忙推拒。


    “阿榆哥,我,我,我做了些白麵餅子,你要不要嚐嚐。”


    何鮮的麵色瞬間由緋紅變得蒼白,忙忙就從背簍裏取出一隻布口袋,從裏麵拿出幾片白麵餅子出來遞給柳榆。


    柳榆不忍拂了他的意,接過一片嚐了嚐,味道竟意外的不錯,溫熱香軟,蔥香滿滿,竟然還有極細碎的肉沫。


    一口下去,麥香滿口,又有油脂的葷香。


    “三哥,你怎不吃,鮮哥兒手藝真好,炕的油餅一點糊花都沒,香香軟軟的。”


    柳榆吃完一塊餅子,見柳山兀自盯著手裏的餅子發呆,麵上也不複之前的神色,旁邊的何鮮則蒼白著臉,緊抿著唇盯著柳山,一副無措的樣子。


    怕何鮮麵上下不來,柳榆不由催促柳山快些嚐嚐。


    吃過餅子,柳榆便又去鋸那棵枯死的桐樹,等一棵桐樹鋸好,柳繁和柳山也不知從哪兒過來,上手就一同幫柳榆拖起。


    “三哥,鮮哥兒啥時候走的。”


    三人拖著桐樹走到灌木旁,隻剩柳山還在砍著灌木,何鮮早已不見蹤影。


    “他撿夠一捆柴禾就走了。”柳山砍著柴,並不抬頭。


    柳榆也不在意,幾人幫著柳山把砍掉的灌木收拾捆紮好,讓柳山自己背著,三人一手拎著柳繁和柳雁撿拾的枯枝,一手拖著死樹走在前麵。


    晚間睡覺時候,柳榆摸著炕裏頭的新衣裳,想著自個明日就要和長生定下婚約,心裏又緊張,又有些期待,還有些難得的羞澀。


    沉入夢鄉前,柳榆突地想起白日裏何鮮聽到婚禮日期的蒼白無措。


    他的麵上好似並無羞澀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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