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間,因為防著長生有啥事兒,柳榆睡得不甚踏實。


    兩間房中間的隔門也沒關,靜謐的夜裏,窗外不知名蟲兒的鳴叫格外清晰。


    柳榆輕輕翻下身,聽著隔壁房間短促的唿吸聲,心頭有些難言的滋味。


    這是第一次,他與一個男子離的這般近,想著之前抱長生方便的時候那沒二兩肉的軀體,柳榆不禁皺眉,這人還是太瘦了。


    老人常說雞蛋養人,灶間的活計他做的不多,要麽明早起來給蒸一碗雞蛋羹。


    這兩日地裏的活也落下不少,還要趁著這會兒水不算太冷去包坑頭,後院的菜地也得收拾一遍。


    家裏今冬多了一口人,冬日燒炕,柴火也得多砍些迴來晾曬。


    想著這些有的沒得,柳榆也慢慢進入夢鄉。


    再一睜眼,天已經大亮,從窗欞照進來的光,讓原本采光不甚好的屋子也明亮起來。


    柳榆迷糊的睜開眼睛,聽到隔壁傳來衣料與褥子的摩擦聲,忙猛的起身,他這也睡得太死,也不知夜裏長生有沒有起燒。


    “唿~還好…還好…”柳榆伸手探過長生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覺得溫度正常,這才放心。


    “睡得怎麽樣,夜裏冷不冷,腿還疼的厲害嗎。”


    長生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不知迴答哪個才好,眉眼輕皺,原本俊秀的臉龐也略微扭曲。


    壓抑著聲音道:“快,我要方便。”


    “啊!哦哦……”一迴生,二迴熟,柳榆從善如流的橫抱起長生,徑直往前牆的恭桶處走去。


    “你,我出去。”長生紅著一張臉,輕聲催促。


    “你放心,咱們沒成親前我不看你。”柳榆順口道,待反應過來長生要出去,忙疑惑轉身:“你腿不方便,待會兒我倒了就成。”


    長生急的的腦門上沁出薄汗,又催促一遭,奈何柳榆巋然不動。


    “我要大解。”說完這句話,長生的臉紅的幾乎滴出血來,低著頭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哦,好好。”柳榆也有些尷尬,但他見長生已經像熟透的蝦子,便故作不在意道:“那我抱你去茅房,茅房裏的一個蹲坑上有出恭用的凳子。”


    柳榆匆忙把自己的衣裳穿好,見長生忍著著實痛苦,忙抱著人飛奔到自家茅房。


    一陣人仰馬翻後,兩人終於從茅房出來。


    “我先抱你迴房間躺會兒,吃過早食再待在院子裏曬會兒太陽。”


    安置好長生,柳榆洗漱過後又端來一盆兌好的溫水,擰著帕子輕輕替長生擦洗手臉。


    “我自個來就成。”被人服侍著洗漱,長生頗有些不習慣,就要去接柳榆手中擰好的帕子。


    柳榆側身一避讓了開去:“你手上還包著繃帶,沾了水該濕了。”


    柳榆細細的把長生手指裸露的地方擦拭幹淨,又洗了次帕子開始給人擦拭臉頰。


    明亮光線下,長生的輪廓少了絲柔和,沒多少肉的臉頰有種不同於油燈下的鋒銳。


    這人生的可真好!


    柳榆心情愉悅的把水端到後院,都澆到長的鬱鬱蔥蔥的菜地上。


    “榆哥兒,把長生的飯食端過去。”年氏見孫子心情頗好的拎著盆從後院走來,也不禁跟著彎起嘴角。


    “哎,來啦!”柳榆有些遺憾的走向灶房,昨兒晚上原本還想著今兒一早給長生和阿爺阿奶各蒸一碗雞蛋羹的,誰能想一覺醒來日頭都出來了。


    “這雞蛋羹內裏可燙,莫要燙著長生。”年氏指著灶台上麵的一個木質托盤道。


    聽到有雞蛋羹,柳榆三步並做一步走到灶房,隻見素麵的托盤上,滿滿當當擺滿好幾碗吃食。


    一碗雞蛋羹,一碗點綴著蔥花和青菜的陽春麵,湯麵上還飄著油星,柳榆不用嚐就知定然是豬油打了個底,滿滿的麵香撲鼻而來,惹人垂涎。


    旁邊另有一小盤蒸好的白麵卷子,看起來暄軟非常。


    “阿奶,今兒過節嗎,這夥食也太好了!”


    “去去!你的飯食還在鍋裏,快些去伺候長生吃完,待會兒吃完飯你還得去趟大集呢。”


    柳榆聽聞待會兒還要趕大集,忙端起托盤就走。


    年氏把著量做的飯,這些吃食一個壯年男子必然吃的飽,不怕餓著傷患。


    兩刻鍾後,柳榆端著空蕩蕩的托盤迴到灶房,年氏看他嘴唇濕潤,嘴角還沾著雞蛋渣,不由會心一笑。


    “阿奶,你笑啥,怪滲人。”


    “去去,這孩子,沒大沒小的。”年氏並不戳破,繼而轉換話題:“我想你去鎮上買些紅糖大棗迴來,趙郎中不是說長生虧了氣血嗎,我尋思這兩樣補氣血最好。”


    “阿奶怎知。”


    “那些生產完的婦人夫郎都是拿這個來補身體,可見這兩樣東西是有些效用的,當年你伯娘她們生產阿奶也準備了這兩樣,那奶水別提多足………”


    老太太說起來舊事倍感驕傲,誰家婆婆像她這般大方,月子裏紅糖紅棗管夠。


    “打住,打住,阿奶,我吃過飯便去大集,還有什麽要買的嗎。”柳榆忙結束話題。


    “沒甚要買的,扯幾塊尺頭迴來就成,長生的裏衣和外裳都得新做,總要有個換洗的衣裳才是。”


    “老頭子,我去趟大兒家,藥你一會兒煎好端給長生喝。”


    老太太把托盤上的碗都泡進盆裏,挎著小半藍雞蛋,轉身就出了門。


    “榆哥兒,你去大集的時候給我捎上幾兩煙葉。”柳福生一邊喝紅薯湯,一邊悄聲道。


    “您老自個種的不是有嗎,這就抽完了。”柳榆皺著眉頭,一臉拒絕。


    他實在不懂那煙熏火燎的有啥好吸的,每迴吸多了還咳嗽,不夠受罪的。


    “我今年聘的煙苗不好,帶著一股子香味,太膩了,吸不了兩口,一會兒你走的時候帶上一些,看看雜貨鋪收不收。”


    柳榆見柳福生提起煙葉那痛心疾首的樣,不得不點頭同意。


    “那阿爺您抽空給長生做一副拐杖,他日常也方便挪兩步。”


    柳榆帶上背簍,裝好銀錢,臨走時又去長生屋裏詢問他可有想要的東西。


    又問他還要不要方便,等他走了阿爺可抱不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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