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落和良辰原本並不慌,像龍冽那種急性子,聽說徒兒要打架,應該分分鍾就趕過來的事,除非,除非他壓根兒來不了!


    良辰被良霰扣著脖子,隻能用眼神示意於落趕快聯絡輕塵仙尊。


    於落還未來得及動,薄如蟬翼的幾片飛刀已經抵在她全身何處要害。


    良霰:“仙子看著就好,這是我良家內部的家務事,若是亂動傷了自己,可怨不得老夫。”


    良辰心裏已經把他那關鍵時候掉鏈子的師尊罵了幾百遍,但眼看自己的生身父親即將被迫自殺,大喊一聲:


    “慢著!族長你可有想過以後!今日他若死!我誓會屠盡所有良家子孫!”


    良霰:“你的母親因他而死,你難道不恨他嗎?休要多說!良翼!快快動手!”


    良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良辰的脖子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響,一口氣上不來,憋的麵紅耳赤。


    於落動彈不得,危急關頭,精神力毫無保留的卷向良霰,良霰立即將良辰橫擋在自己身前。


    “於落仙子!老夫勸你別插手!良翼!動手!”


    眼看著良翼的手掌拍向天靈蓋,良霰獰笑起來。隻要他死了,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將永遠埋藏在曆史的波濤之下,自己不過是處置了一個良家的罪人而已!仙尊也好,魔尊也罷,又能奈他何!


    空間一陣波動,柔和的金光自空間裂縫中彌散出來,一切事物都在這一刻靜止下來,定格的不僅是良翼的手掌,還有良霰臉上猙獰的笑容。


    於落看著從空間裂縫漫步出來的輕塵,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情緒,仿佛不論什麽時候不管什麽境況,他總會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翩然而至。


    困住於落的飛刀被攪成齏粉,於落飛奔著撲向輕塵懷抱,深深嗅了一口那讓她無比心安的氣息,這才揚起頭問道:


    “師尊,你怎麽來了?”


    輕塵揉了揉她的發頂,寵溺的問:


    “怎麽不第一時間找我呢?龍冽在秘境中給你找藥,一時脫不開身,托我過來,打架……”


    於落尷尬的努了努嘴。


    “良辰說你太斯文了,打架還得找魔尊。”


    “斯文?其實我也可以不斯文的。”


    說罷,輕塵解了其他幾人的禁錮,一言不發,兩道紫直奔雷良霰和良翼。


    於落:……


    其實咱隻劈一個就夠了。


    先前良霰和良翼打鬥時,就有不少圍觀者,此時更是裏裏外外都站滿了人,其中一個長老實在看不下去自己的族長被雷劈,上前一步責問:


    “你是何人!膽敢……”


    話還沒說完,又一道雷衝著他劈了過去,不大的廣場上,三個人都躺著冒青煙。


    於落:“師尊,要不咱還是斯文點?”


    “嗯,這樣我也不習慣。”


    輕塵從手鐲中拉出一張長椅坐下,看了看一旁的良辰,又拿了一方小凳子踢給他。


    良辰拱手行禮,第一次真心對他道謝。


    “多謝仙尊救我父親。”


    輕塵傲嬌的看了他一眼,淡淡應了一聲,轉而問查看良翼傷勢的於落。


    “他怎麽樣了?”


    於落:“腿上的傷比較麻煩,左右他們都被電暈了,我現在就給他煉製一爐丹藥。”


    良翼的腿應該殘廢了幾百年有餘,斷骨未接不算,又常年泡在陰冷的水牢裏,小腿的肌肉已經腐壞了大半,腳踝上帶的鐐銬深深嵌入肌理,再加上他剛才和良霰的那一戰,地上全是黑紅色的膿血,看的人頭皮發麻。


    於落切斷他腳上的鐵鏈,皮肉和鐵鏈已經黏連在一起,生生將昏迷中的良翼給疼醒了。


    良辰上前一步。


    “你煉丹吧,傷口我來處理。”


    於落皺眉應了一聲,五指微曲,透明的藍色火焰在掌上凝成一個無形的丹爐,上百種藥材同時提煉,而後依次糅合在一處,慢慢形成一顆渾圓的丹藥,開始蘊養。


    良辰褪去良翼的外衣,這才發現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尤其肩胛骨處那兩個深深的血洞,顯然能從水牢中逃出來並沒有他說的那般輕鬆。


    良翼沒有叫一聲疼,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良辰,好久才問出一句:


    “你娘呢?”


    良辰處理著他的傷口,沉聲道:


    “她自殺了。”


    忽然的,良翼眼中滾下兩行淚水。


    “是我對不住她……”


    良辰:“是,你還對不住我。”


    處理好了外傷,良辰起身,一言不發拿出流光劍,對著昏迷不醒的良霰就是倆刀,將他鎖骨處捅了個對穿,如此猶嫌不足,又用劍攪弄一番,生生擴出一個比良翼身上還要大的血洞出來。


    良霰慘叫著從昏迷中驚醒,睜眼就對上良辰冷冰冰的眸子。


    “良辰!你敢犯上!我要按族規處置你!”


    良辰充耳不聞,又是幾劍,將他小腿上的肌肉生生割了幾片下來。


    於落的丹藥已經煉製好了,收起琉璃淨火,嫌棄的看了良辰一眼:


    “你能不能別那麽惡心!過來搭把手。”


    良辰點了良霰的啞穴,讓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頓時停歇,他就那麽無聲的大張著嘴,在地上來迴打滾翻騰,眾人看著自己的族長被折磨至此,但終究無人敢上前幫忙。


    一來是因為坐著的那個人太可怕,二來是良辰的手段太殘暴,三來是因為幾百年前就被宣告死亡的良翼竟然還活著,而且被折磨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相比起來,族長的傷倒算是輕的。


    喂良翼服下丹藥後,於落用金針引導著藥力慢慢向腿部擴散,錯位的骨頭蠕動著結合在一起,崩斷的經脈血管附著著新生的白骨緩緩生成,肌理,皮膚也在不斷重塑,一盞茶後,那觸目驚心的殘肢已經複原成了正常人的雙腿。


    於落擦了擦額頭沁出的薄汗,又丟給良辰一顆丹藥,順手布置了一個結界。


    “你帶衣服了吧?給你父親整理一下。”


    良辰點頭,扶起良翼進到結界中去。


    於落頭疼的看著依舊在地上打滾的良霰,終究還是拿出一顆良辰前些天吃的止疼的藥丸塞到他口中,這才坐到輕塵身邊。


    圍觀的眾人已經徹底被震撼,在他們固有的認知裏,良家的血脈乃是修仙界獨一無二的,雖然被困在方寸之地,但他們一直都堅信,外麵的人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然而,他們看到了什麽?


    如果說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能隨手布置九階陣法,是因為她精於此道,那現在這起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又該如何說?


    第一次,他們對世代相傳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原先不願離開這裏的那些人,此刻都在心裏有了無比清晰的抉擇。


    少頃,良辰和良翼兩人從結界中出來,都穿著一襲黑色的勁裝,玉冠束發,容貌有九分相似,乍一看不像父子,更像是兄弟,隻不過良翼眼中多了幾分看破塵世的滄桑。


    良翼撩起衣擺跪了下來,鄭重的磕了一個頭。


    “叩謝輕塵仙尊救命之恩,多謝於落仙子贈藥治病之情。”


    輕塵遙遙將人扶起。


    “不必,有什麽恩怨盡快了結,本尊今日為你主持公道,日後良家之事本尊不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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